夫君好乖
衛軻衝他挑挑眉:“有我在,怎麽會讓你死呢。”
“如果,你不再我身邊呢。”張文承淡淡一笑,眸色微暗,感傷地說道。
“不會的,你的身邊,必須有我作掩護。要不然,你一個傻子跑哪裏去?”衛軻輕快地笑著,將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裏。
張文承感受到她的力道,輕笑。
“不過呀,也不好說,如果你跟師父出去遊曆,我肯定不能拖你的後腿。到時候,你還是要保重自己。
在外麵盡量低調一點,穩健一點。
不要什麽都衝在牽頭,不必什麽總想出頭。
你看看師父,這些年他寧可隱姓埋名,做叫花子,便是為了找到你。
現在,他不是如願以償了嘛。”衛軻一邊走,一邊給張文承說教。
張文承並沒有反駁,而是靜靜地聽著。
衛軻轉頭,見他竟聽得認真,忍不住撲哧笑出來:“你也別盡聽我的,少年時候,如果不衝動,也就不是少年了。”
“你這樣,不是自相矛盾嗎?”張文承跟她並肩,往山上的家走。
“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嘛,在兩個極端之間,有一大片的灰□□域,這些區域,有很多微小的矛盾,但是,並不妨礙大家的生活。
比如,一個有潔癖的人,卻能夠容忍自己的愛人稍微髒亂一點。
因為,也許幫他收拾,也是一種樂趣。”
“你是在說我嗎?”張文承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外穿的衣服還是他沒結婚之前的。如今的衣服,被衛軻嚴禁穿出來。
因為他的身體還在生長,所以衣服顯得有些小,露著手腕和小腿。這會兒,裏麵的衣服早濺滿了泥點。
“?”衛軻搖搖頭,“我隻是打個比方,我沒有潔癖呀。再說,這樣回家才有郊遊的感覺。”
“郊遊?”張文承已經習慣她是不是蹦出一個生僻詞來,輕描淡寫地問。
“說的是,城裏的人,到鄉村去遊玩散心。”
“可是,我們原本就在山裏呀。”
“我們的心不在呀,我們的心可比這些城鎮要高遠得多了。”衛軻鬆開他,衝著路邊的一株雛菊跑去。
她采了一支,抬頭發現不遠處還有一片:“文承,你看,好漂亮。”
衛軻說著,已經走入那一片雛菊叢,左邊聞聞,右邊看看,看到喜歡的,就采一點。
張文承站在雛菊邊緣,看著她。行走在雛菊從中的衛軻,像一個迷落在凡塵的仙子。
張文承的嘴角揚起,目光隨著衛軻移動。
“哇哦,你看,那邊,還要美呢。”衛軻站在山坡上,指著對麵的山上。那一片斷崖上,密密地覆蓋著一層粉色小花,真像那人間四月天,芳菲滿山崖。
張文承怕她看得起勁,不留意腳下,立即跑過去,伸手抄起她的手。
衛軻一愣,興奮地隻給他看。
張文承點點頭,靜靜地站在她身邊,仿佛要看到對麵的花兒凋謝才肯離開。
“你看,這裏能看到夕陽,真美呀。”衛軻聞了聞手裏的花兒,對著落日感慨地說。
“你如果想看,我們每天都來。”張文承笑道。
衛軻開心轉頭看他,開心之下,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一啄。
張文承瞬間僵住,腦袋僵硬得仿佛不能轉動。他緩緩伸手,摸向臉頰。
而他身邊的衛軻,恍若未覺,正開心地看著這山河日落圖。
回到家,衛軻這才發現張文承有點不尋常,看她的時候總是眼神飄忽。原本很正常的說話,他偏偏將眼睛撇開。
搞得衛軻以為自己得罪了他,對他特別溫柔。生怕再次無意中傷害了他小小的心靈。
殊不知,衛軻越是這樣對他,他的心裏更是如一萬隻螞蟻在爬,好癢好癢。
他甚至覺得,衛軻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異能,以至於讓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吸引力,讓他想要靠近她。即使他暗自控製內力,增強自己的定力,可當衛軻的軟言儂語一出口,他的意誌便瞬間瓦解。
他長長呼一口氣,丟下正跟他說話的衛軻,一個大步,到了門外,拿起自己的長劍舞了起來。一套劍法漸漸入境,這才稍微平息下來。
衛軻很奇怪,怎麽好好地說話的人,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見到他在舞劍,便認為是自己打擾了他練武,心中有些愧疚。
原本隻是看看,結果,見到他那翩翩起舞的優美姿態,她又舍不得離開了。
於是,一個人站在窗前看,一個人在門前練。
當張文承手了劍,轉過頭的時候,正撞上衛軻花癡一樣看他的目光。
衛軻見到張文承練好,衝他揮揮手:“嗨,你看,月亮都上來了,快進屋吃飯吧。”
張文承點點頭,將劍放回兵器架,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進屋。看到忙碌的衛軻,他竟然有點不敢邁步,想當初自己還裝傻的時候,沒有少跟二丫頭開玩笑,可倒是現在,對著自己這位妻子,反而舍不得開一點玩笑,生怕她會生氣。
衛軻將碗筷擺放好,見他站在門口不動,笑道:“快過來呀,你不是最喜歡吃我燒的糖醋魚嗎?”
張文承咽了咽口水,坐到衛軻對麵。
衛軻將魚肚子上的魚肉夾到張文承的碗裏:“這個沒刺,你吃吧。”
“你呢。”張文承見魚一下子就隻剩下頭尾,忍不住抬眼看她。
“我喜歡吃肉,對魚沒啥興趣。”衛軻嘿嘿笑。
張文承起身:“我讓師父叮囑薛大哥,明天給你帶肉回來。”
衛軻立即追上去,伸手拽住張文承:“好啦,你就乖乖吃飯吧。我開玩笑的,你當真呀。
快吃飯。”
張文承咬了咬嘴唇,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衛軻:“你喜歡的話,就吃呀,我們現在並不是吃不起。”
衛軻哈哈大笑,這袋子裏,可是張文承的身家性命。他將所有的錢兌換成銀子,最後兌換成了銀票,就是為了攜帶方便。
“你別笑呀,拿出。”張文承將錢袋塞進衛軻的懷裏。
衛軻拎起袋子看了看,放到桌上,笑道:“夫君,你今天怎麽這麽大方。如果這些錢全買了肉,我得肥得走不動路。”
“沒事,不是有馬車嘛。”張文承埋頭吃飯,不敢看她。
“那馬車是裝貨的。對了,不知道薛大哥到底有沒有買到好馬。這事兒也說了好一段時間了。”衛軻思維跳躍,立即就擔心起自己的馬車來。
張文承抬頭看她一眼,有些失望:“不許想別的男人。”
“啊?”衛軻錯愕地張大嘴巴,忍俊不禁,伸手想要揉揉他的腦袋,“傻夫君……”
張文承感受到她的氣息,本能地一歪腦袋。
衛軻摸了個空,忍不住大笑:“你躲什麽呀,又不是第一次摸頭。”
“我不是小孩子。”張文承抗議道。
“沒說你是小孩子呀,我隻是覺得,這樣摸著很舒服。”衛軻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張文承愣了一下,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真的很舒服?”
衛軻點點頭:“騙你幹嘛。”
張文承忍了忍,將腦袋伸過去:“你摸吧……”
衛軻一頓,繼而伸手過去,胡亂地揉了揉,大笑道:“夫君好乖呀!”
“不許說乖。”張文承氣鼓鼓地抗議。
“那說什麽?”衛軻偷偷看他,燈光下依舊能看到他的臉上緋紅一片。她沒有想到,張文承居然害羞了。
“體貼。柔情……對你好……”張文承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好啦,我知道,我家夫君是太愛我了。你放心,我不會想別人的。放著眼前這麽帥氣的夫君不愛,我想什麽別人呀。
這天底下,有比我家夫君更帥氣的人嗎?”衛軻一邊說著,又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張文承的碗裏。
張文承瞟了她一眼,但是底下頭去之後,暗暗笑得非常開心。
兩人正溫馨甜蜜著,突然一個身影衝進了他們屋子,進門沒吭一聲,撲通倒在地上。
緊接著,不遠處傳來一陣震動。
衛軻大吃一驚:“不好,好像是野豬來了。”
她立即衝出屋子,衝著東北方向開去。果然,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幾乎是處於本能,直接伸出右手,按到地上。
木係法力順著大地,往東北方向快速穿行。就在野豬們要衝下山林的時候,樹林裏的藤蔓瘋狂生長,將野豬們嚴嚴實實困在其中。
野豬們依舊死腦經地想要往木屋的方向衝來,一次次地攻擊,仿佛不衝破不罷休。
衛軻非常震驚,這家夥到底怎麽得罪了野豬,居然讓他們不惜性命一定要衝過來。
好在,慢慢的,野豬的力氣用盡,藤蔓已經牢牢地將它們捆在一起。
“你怎麽樣?”張文承本想提劍過去殺豬,但見衛軻一個人在,又害怕她有閃失,便一直留在她身邊。見她終於鬆手,立即將她扶起來。
衛軻搖搖頭,苦笑著回頭看門口四腳八叉躺著的人,衝張文承說:“這下,我們不用買肉,也有肉吃了。”
“多少隻?”張文承知道衛軻所指的是林子裏的野豬。
“十七隻,力氣真夠大的,不行,我得歇一歇。”衛軻耗用了太多的精神力,這會兒隻覺得兩腿發軟。
張文承小心地扶她坐到屋簷下。
那人聽不到野豬的動靜,終於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有氣沒力地衝張文承拱拱手:“多謝兩位,否則今天我可就沒命了。”
張文承搖搖頭:“你錯了,如果你跳進湖裏,它們也就不追了。”
“嘿嘿,不會,我殺了它們豬窩的小崽子,它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人在門檻上坐下,“哎,可惜了我的烤乳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