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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承嘿嘿傻笑兩聲,放下背簍,進屋去穿棉褲。
“少奶奶,少爺的肩膀哪裏能夠扛這些重物,還是放到車上來吧。”薛幡子說著,將背簍提到車上,用繩子係上。
衛軻沒有阻攔,她本是想要訓練一下張文承的負重行走,不過看方才張文承的動作,顯然這個重量完全難不倒他。
她點點頭:“那就有勞薛大哥了。”
“少奶奶是打算每天出攤兒嗎?還是說,另外有什麽打算。”薛幡子一個人,忙不過來三個爐子,便順口問衛軻。
衛軻想了想,心裏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嘴上卻說:“這事兒不著急,我先看看生意怎麽樣。”
薛幡子見衛軻猶豫,笑道:“少奶奶是不是怕搶了肥腸的生意?既然都是一家的,多一點花樣,自然能夠留住更到的客人。
少奶奶不必擔心。”
衛軻搖搖頭:“我倒是不擔心這個,集市上不也有賣包子饅頭的嘛,並沒見他們少了顧客。”
“那少奶奶憂心什麽?”薛幡子好奇地問。
衛軻隻是一笑不回答。
這時,張文承出來,見自己的背簍不再原地,焦急地找起來。
看著他四下亂翻的模樣,薛幡子笑道:“少爺,在車上了,我們出發了。”
張文承這才驚喜地撲過去。
衛軻攔住他:“無妨,就讓薛大哥帶著吧。早飯,到鎮上做給你吃。”
張文承癟著嘴,看看薛幡子,竟有些氣呼呼的。
薛幡子一看哈哈大笑,推著車走在前麵。
衛軻帶著張文承跟在後麵。
他們到集市沒一會兒,就有客人來了。
因為好久沒有看到衛軻,很多人不知道其實薛幡子的攤子是衛軻的,有人驚訝地問:“吆喝,張家村的傻子怎麽又來了,這回又賣什麽?”
“哎,別瞎說,這是我們家的少爺和少奶奶。”薛幡子一邊張羅著肚肺湯,一邊對來人說。
“哎呀,你都自己單幹了,還叫他們少爺少奶奶呐。
你現在可已經是薛老板了。”客人哈哈大笑,“老規矩,一碗非常麵,一碗肚肺湯帶走。”
“成,等下。”薛幡子麻利地搞起來。自從那天客人嫌麻煩,等不及,薛幡子便自己增加了一個小火爐,兩份菜一起賣。
“文承,煎餅,慢點吃。”衛軻不理會他們,直接將第一個煎餅給一旁流口水的張文承。
見張文承吃的歡快,周圍人不免好奇:“丫頭,這餅怎麽賣?”
“4個銅板一份,加料加價。”衛軻頭也不抬,繼續做第二個。
客人一看,果然在衛軻麵前,有好些小碗,裏麵有各種料,一旁都用小木牌寫著價格。
比如,加香菜1個銅板,加雞蛋2個銅板。
“那……給我來個加雞蛋的。”有人看張文承的模樣,忍不住動了心,將6個銅板丟到張文承膝蓋上的錢袋裏。
張文承一看有錢,精神抖擻地望著客人。
那人笑嘻嘻地問:“好吃不?”
“嘿嘿……媳婦做……好吃……嘿嘿……”張文承說完,抱著煎餅吃得更賣力了。
大夥兒見狀哈哈大笑。
然而,衛軻的第二份煎餅不是給了客人,而是遞給一旁的薛幡子。
“哎……我……”客人眼巴巴地看著熱乎乎的煎餅被衛軻遞到薛幡子手裏,咽了咽口水。
薛幡子嘿嘿一笑,從衛軻手上接過:“謝謝少奶奶。”
他順手將煎餅切成兩截,將大的一塊放入幹糧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煎餅。
“薛幡子,你還留著一塊幹嘛?”顧客們不解地問。
薛幡子笑道:“少奶奶做的餅,我娘最喜歡吃,我帶回家給她老人家吃去。”
“你看一遍,不就自己會做了,以後自己給你娘做,不就行了。”
“嘿嘿,那是你沒有嚐過,有本事你今天買了吃,明天自己做做看。”薛幡子順帶著商業互捧了一下。
在客人們的眼裏,衛軻跟薛幡子壓根就是兩家,見薛幡子這麽一說,又有幾個人加入到煎餅的排隊中。
衛軻的動作非常快,一會兒排隊的人基本人手一個,一邊吃著,一邊稱讚。
“果然好吃。”
“丫頭,有什麽秘訣嗎?告訴告訴我們唄。”
說得已經在吃麵的人,也忍不住跑過來買一個,不過很多人都舍不得現在吃。
衛軻見他們左右找不到袋子裝,靈機一動,在張文承耳邊嘀咕一句。
張文承樂嗬嗬地掏出錢來給她。
大夥兒見衛軻居然丟下攤子離開,忍不住喊道:“別走呀,我們也想嚐嚐呢。”
“馬上回來。”衛軻丟下這句話,消失在大家視線裏。
沒一會兒,大家就看到衛軻帶著文房四寶回來。
大夥兒莫名其妙,相互看看,都很奇怪,一個賣餅子的,要筆墨紙硯幹嘛。
卻見衛軻將一張大紙裁成巴掌大小,放到張文承麵前。
張文承傻笑著每張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大夥兒不由議論紛紛:“這是幹嘛?”
“好像是給大傻子畫畫的。”
“哄孩子?我以為讓大傻子代寫書信呢。”
“還有人要嗎?”衛軻見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張文承吸引去,笑問。
“要!”
“我也要!”
“我一份加香菜。”
待一份完成,大夥兒就見衛軻從張文承麵前拿過兩張紙,將煎餅包了起來。“你的煎餅。”
客人驚喜,兩層紙,外麵一層是張文承的塗鴉,裏麵一層是純白的紙張,兩張紙足可以將煎餅包裹起來。
“老板,我也要。”
“我剛剛買的,也給我兩張。”
衛軻點點頭,將紙張給他們:“以後,這就是我們張記的標誌,但凡有這個標誌的食品,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
大夥兒這才發現,張文承所畫的塗鴉,居然是每一張都相似,忍不住誇讚:“這個有意思。”
“以後我們就在張記吃飯了,老板娘,你可得每天來呀。”吃著煎餅的客人,大笑。
“隻要你們喜歡,有生意我還會不做嗎?”衛軻微笑應道。
張老五米鋪的夥計們,雖然被警告,不能買衛軻的東西。因為沒有人知道薛幡子就是衛軻的人,加上可憐薛幡子的境遇,他們反倒成了肥腸麵的忠實顧客。
早上出門,當他們見到衛軻和張文承的一刹那,如同見到猛獸一般,遠遠地繞一圈,跑到薛幡子攤子前。
一個夥計悄悄問薛幡子:“你怎麽跟他們兩個一起擺攤子呀,待會兒夫人過來找晦氣,小心波及到你。”
薛幡子笑道:“這地兒不是我的,也不是夫人的,憑什麽不給人家擺攤子呀。”
“你還別說,今年夫人鬧著要回鄉下過年,這兩天就準備回去了。
如果被她看到你跟傻子少爺一起,以後可不得處處找你茬子。”夥計要了一碗麵,在薛幡子的攤子邊吃起來。
“還能怎樣,不就是跟幾個老爺一起擠兌我們?
問題是,我們這小吃,這街上就沒有人家有,我倒不信,誰能做出我們的味兒來。”薛幡子一直記得上次陳氏趕他出門,甚至將他的去路全部切斷的事情。倘若不是衛軻,他如今隻怕要到外地去討生活。
想到這裏,薛幡子不由冷笑一聲。
“我聽說,她可是打算將丫頭嫁給鎮長做姨太太呢。
這一層關係,要是確定了,以後在鎮上,她可不得橫著走。”夥計一邊吃,一邊盯著張老五的米鋪,悄悄告訴薛幡子最新的消息。
“鎮長?那個糟老頭子?嫁過去的是誰呀?”薛幡子沒有想到陳氏居然動起了鎮長的主意。
“還有誰,當然是她房裏的大丫頭。”夥計勾起嘴角,將嘴湊到薛幡子耳邊,“據說,大丫頭想效仿夫人當年,想要成文老爺的小妾,結果被夫人戳破了。”
薛幡子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這樣的話,丫頭不會記恨她?到時候反而跟她不對付。”
“嗬嗬,有了更高的枝兒,她開心還來不及呢。現在見了夫人,就跟見了親娘一樣。”夥計無比嫌棄地說道。
衛軻雖然離著有段距離,但還是一字不落地聽入了耳裏,心道:這個陳氏倒是有點手段,解除了自己的危機的同時,還巴結了鎮長,果然不是個善茬。
衛軻突然想起後山開墾許可的事兒:看來,得趕在陳氏行動前,將這事兒敲定,要不然,隻怕……夜長夢多。
“老板?”客人點了煎餅,見衛軻沒反應,便催促道。
“啊?”衛軻回過神,微微一笑,“你要什麽,再說一遍可好?”
“好,煎餅加蘿卜絲。”
“好,稍等。”衛軻麻利地做起來。
在張老五的米鋪子,像丫鬟這樣的後院裏的人,在店裏是有飯吃的。而在店裏幫工的夥計們卻是沒有。
因此,當丫鬟出門的時候,基本已經是巳時。
而這時候,衛軻和張文承早已經賣完了煎餅,逛街去了。
張文承背著背簍,跟在衛軻身後。衛軻負責選東西,張文承負責給錢,背貨。
“咦,你看那是誰?”張老五家的丫頭到底是還記得張文承的模樣,老遠看到,便對一旁的柏翠說。
柏翠原本在挑胭脂,抬眼一看,居然是張文承。
想當年,陳氏想要將她嫁給張文承,好讓張家徹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柏翠打心裏是不願意的。
陳氏當初對她百般做思想工作,最後,總算答應讓她弟弟進米鋪工作,她這才點了頭。
正當她已經準備為家族犧牲的時候,張老五卻說大傻子有自己中意的人。
她心裏先是一鬆,慶幸萬分,而後竟有些不甘。
想她柏翠,在張老五家裏,除了陳氏,幾乎沒人不讓著她。
為了見一見張文承所謂的一種人,她特意跟陳氏請求,要去婚宴幫忙。
新婚當天,當她見到張文承的醜媳婦時,心情立即好起來,果然是傻子配醜女。雖然可惜了張文承那張臉,可好歹她的下半輩子不用跟著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