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

  衛軻實在,特地將一小捆的麥子留給了狗蛋娘。


  狗蛋娘千恩萬謝,這才收下了。


  衛軻他們還沒有忙完,大夥兒已經抬著棗樹回來了,同時還壓著二大爺帶回來。


  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李家村的村長和二丫頭的爹李鐵蛋。


  “二丫,你看,我們將樹搶回來了!”大夥兒將棗樹放到坑裏,用土填上。


  “二丫頭,這事兒,我從中調解一下,大家都是親戚,不要傷了和氣。


  不如,私了吧。”村長一邊說,一邊關注著裏長。


  衛軻撓撓頭:“既然這神樹長在村裏,我就將它貢獻出來,要怎麽處置,聽憑裏長爺爺發落。”


  張家村的村長也被村民給拉了過來,一見這棗樹被折騰來折騰去,葉子已經有點發蔫,怒道:“她二大爺,你到我們村來偷樹,還將我們的神樹搞得半死不活,你說說這個損失,你怎麽陪?

  還是李村長,你來賠?”


  張村長矛頭一轉,直接對準了李村長。


  李村長立即搖手:“不能這麽說,二丫和二大爺家那是親戚,這事兒,我們還是不要扯上兩個村子。讓他們私了不好嗎?”


  “不好!”


  “對,如果不是我們去,李老頭壓根不肯還給我們。”


  “他說了,他是在鎮上買的!”


  李村長也很為難,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李鐵蛋已經跟他說了,所以他這才同意將樹還給張家村,沒有想到,到了村裏,這幫人不願意善罷甘休了。


  “二丫頭……”李鐵蛋見村長為難,便衝衛軻使眼色。


  “裏長爺爺,我也是隨緣得了這顆神樹,既然大夥兒將它找回來,也別放在我這田裏了,不如將它栽到村頭,希望它能給我們村帶來好運。


  兩外,大夥看,這地上的麥子,成色相當好。


  咱們村,有需要的,每家可以得一捆,做種子。


  至於我二大爺這事兒,咱們就給村長爺爺一個麵子,我們就算了,好吧?”衛軻看著這辛苦了半天的麥田,其實有點心疼。


  村民們一聽棗樹充公了,自家還能得麥子種子,一個個都樂開了花,期待地看著裏長。


  裏長看看張村長,兩個人到一旁合計一番,這才回到衛軻身邊。


  “既然二丫頭給求情,我們這次就算了。


  但是,從今兒起,李老頭不能再出現在我們的村子,出現一次,我們抓過來打一次。


  更別想著欺負二丫頭和大傻子。


  他們是我們張家村的人,你們要是欺負他們,就是欺負我們張家村,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裏長爺爺將手別到身後,對李村長和二大爺說。


  二大爺老臉煞白,連連點頭:“以後不幹了,不走你們這裏走。”


  “二丫頭呀,你別記恨你二大爺,他也是一時財迷心竅。


  你這樹呀,有神性,你看,才離開了這兒半晌,葉子都快掉了。”李村長盡量撿著好話說。


  他正在考慮李鐵蛋說的栽棗樹的事情,這會兒見到這冬天依舊結果的棗樹,有些動心。自然要跟張家村搞好關係。


  “現在是咱們村裏的樹了。”衛軻立即更正,轉頭向裏長,“裏長爺爺,神樹斷了根基,還得趕緊載種比較好,要不然怕是活不成了。”


  聽到這話,村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地瞪著二大爺,二大爺立即躲到李村長身後。


  “天黑,沒看清,不小心,真是不小心。”


  裏長阻止想要衝上來的村民,回頭看了看張村長:“我們將它移到村頭?”


  神樹到底是一種祥瑞,村長也怕村民們動了心思,不如直接歸了村裏的好,也省得最後偷樹的將樹給搞死了。


  張村長招呼幾個漢子過來:“挖起來,我們栽到村頭去。”


  張文承大急,拉著衛軻的手喊道:“棗棗……我的棗棗樹……”


  “乖,我們有種子,種下去,明年我們還有棗子可以吃。”衛軻立即勸說。


  張文承癟著嘴,看著他們將棗樹又挖出來抬走。


  “李二丫,以後有什麽需要大夥兒幫忙的,隻管跟大伯說,你嫁過來,就是咱們張家村的人,有什麽時候,大伯替你出頭。別怕。”張村長在臨走前,特地叮囑衛軻。


  衛軻感激地道謝。


  看到張家村的人歡天喜地地抬著樹離開,李村長轉頭瞪了二大爺一眼:“二叔呀,你說說你,真是老糊塗了。


  二丫頭這裏給我們種子,打算明年我們村開始種棗樹來著,你這樣一搞,我們這棗樹倒成了張家村的了。


  你讓我們這些想要賺點錢的人,怎麽辦?”


  衛軻隻想著平息這件事,沒有想到這一層,立即跟村長道歉:“對不起,村長爺爺,是我考慮不周。”


  “哎,不關你的事情,都是這個老爺子,鬼迷心竅。”李村長歎一口氣,他蹲下身,撿起一支麥穗,撚了撚,“你看看這樣的種子,多漂亮。


  如果你不偷樹,咱們也能跟二丫要點,如今,你拿什麽臉說這句話?”


  衛軻看著田裏被拿得隻剩三分之一的麥子,一咬牙,對李村長說:“村長爺爺如果想要,可以將剩下的拿回去分給村民,隻要大家明年能夠豐收,就成。”


  “鐵蛋呀,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呀。”李村長拍拍李鐵蛋的肩頭,“這麥穗兒,我們不方便割,要不然張家村的人又認為我們偷了二丫頭的糧。還得你們家人來搞。”


  衛軻笑道:“爺爺放心,我們這就割,回頭讓我爹帶回去。”


  張文承苦著臉,一情願地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表示抗議。


  “那我帶著你二大爺先回去,等你們的好消息。”李村長背著手,帶著二大爺往李家村去。


  “丫頭,是爹無能,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李鐵蛋懊惱地對衛軻說道。


  “爹,不關你的事情,都是他們太貪了。


  棗樹的事情就算了,我給你一點草藥,你回去先試著種種,銷路我去打開,回頭我賣了錢,將家裏人接到鎮上住去。”衛軻見李鐵蛋一臉自責,連忙安慰。


  “你還是別搞了,二大爺今兒個受了這番苦,對付不了你們,多半要將這火氣撒到我們身上呢。”李鐵蛋從小被二大爺家欺負長大,雖然有老奶奶撐著,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爹,你放心,村長爺爺如果不能保護好你,這麥子種子,他也別想拿。”衛軻直接說道。


  一家人正埋頭擱麥子,薛幡子回來了。


  “少奶奶,你們村發生祥瑞啦,一個個都開心得合不攏嘴的。”薛幡子放下小車,過來幫忙。


  “原本是二丫家裏的田地出的,硬生生地變成了村裏的了。”李鐵蛋抱怨道。


  “爹,你可別再這麽說了。


  我們兩個小的怎麽壓得住這麽一個神物,是村裏的。”衛軻再次跟李鐵蛋強調。


  李鐵蛋沉默不說話。


  “爹,我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薛幡子薛大哥,他就是我做生意的合夥人。”衛軻立即轉移話題,將薛幡子介紹給二丫頭爹認識。


  “你好呀,你們做的什麽生意?就是買豬內髒?”李鐵蛋彎腰割麥子。


  “是啊,老爺子,你可別瞧不起我們買內髒的,生意很好的。”薛幡子高興,從懷裏掏出銅錢,將今天的分成給了衛軻。


  衛軻取了10枚給了李鐵蛋,將其餘的裝進張文承的錢袋裏。


  張文承有了錢,這才有了精氣神,從田埂上爬起來,過來幫忙割。


  他一句話不說,蒙頭割,倒是搶在其他人前頭割到了田尾。


  “我看呀,你這個傻相公,倒是很喜歡。一點錢,就能好好幹活了。”李鐵蛋越看這個女婿越喜歡,不欺負自己的女兒,還能幫忙幹活,蠻好。


  “是啊,就是一個小財迷。”衛軻笑道。“對了,爹,我屋裏還有一輛車子,你待會兒就推麥子回去吧,留著家用,能省下好些力氣。”


  “什麽車子?”李鐵蛋疑惑。


  “老爺子,你看我推來的,就是那種車子。穩穩的,還不用牲口。”薛幡子誇耀道。


  “對了,薛大哥,我想著,做車子賣,你覺得會有市場嗎?”衛軻想起這個茬,便轉頭問薛幡子。


  “有啊,絕對有。你不知道,這幾天多少人跟我打聽這車子怎麽賣呢。


  可惜我隻有這麽一輛,賣不了。


  不說別人,我也想著家裏能夠有一輛呢。


  幹農活的時候,用車子比肩膀挑省了不知道多少力氣呢。


  絕對可以,你隻管做,我上午去賣吃食,下午我去賣車子,保準賣的光光的。”薛幡子立即將售賣的事兒攬下來。


  衛軻轉頭看看李鐵蛋:“爹,平時你在家也做很多工具,不如,我將這設計教給你,你來生產,潘大哥賣,咱們談好分成,大家一起掙錢?”


  “我?”李鐵蛋大笑,連連搖手,“我這手藝,也就自己家用的,哪裏能拿出去。不行,不行。”


  “不,爹。”衛軻抓住他連連擺動的手,“我相信你能行,我看過你的手藝,沒問題的。”


  “真的?”李鐵蛋不自信地問。


  “真的。”衛軻點點頭,“回頭,你每天跟小虎虎兩個人過來,在我家做,每天我管飯。”


  “隻留你奶和你媽在家,成嗎?”李鐵蛋有些擔心二大爺家搗亂。


  “放心吧,奶在家呢。沒人敢動奶的。


  再說,我待會兒就跟村長說這事兒,我的種子可不是白給的。”衛軻手上有貨,心裏不虛。


  李鐵蛋點點頭,琢磨著這也是一個辦法,有個掙錢的門道,總比砍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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