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初見
“你倒是學的挺快的。”衛軻欣喜,張口吃下張文承送來的紅薯。
張文承見衛軻開心,手下不停,再次將食物送的她的嘴邊。
“傻瓜,你自己吃。吃飽了暖暖的,我們還得去見爹娘呢。”衛軻將他的筷子推到他嘴邊,可他卻搖搖頭,眉頭皺得緊緊的。
衛軻見他不高興,伸手將他的眉頭撫平:“你長這麽漂亮,老皺著眉頭可就不好看啦。”
“漂亮。”張文承開心得挺直了腰杆,神采奕奕地看著衛軻。
衛軻點點頭:“是啊,你長得很漂亮。”
張文承傻樂。
“快吃飯,不吃飯就不漂亮了。”衛軻哄著他道。
可是,下一秒,他又不幹了,苦著一張臉,幽怨地看著衛軻。
“怎麽了?飯涼了?”衛軻伸手摸了摸碗,尚有餘溫。“還是哪裏不舒服?”
“不要叫我傻瓜……”張文承癟著嘴抱怨。
衛軻噗嗤一笑:“這個傻瓜,跟外麵那些人叫你的意思不一樣。”
“那也不要……不要……”張文承開始拚命搖頭。
“那你喜歡我怎麽叫你?”衛軻不忍心讓他傷心,笑著問道。
“相公。”張文承非常鄭重地說道。
衛軻一怔,如果不是他那憨憨的聲音沒變,她甚至懷疑這家夥是裝的。
衛軻想了想:“那你叫我什麽?”
“媳婦!”張文承歡快地喊。
“這樣,我們做一個交易,你叫我衛軻,我喊你夫君,怎麽樣?”衛軻沒有想到契機這麽快就來了,立即抓住機會,更改名諱。
張文承非常犯難,眉頭緊鎖盯著衛軻。
“不願意就算了。”衛軻本以為隻要是她提出來的,他都會答應,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懂得計較。
“衛軻是什麽……我不知道……”張文承一邊說,一邊將腦袋搖得快要掉下來。
衛軻立即放下手上的筷子,伸手按住他的腦袋:“你看著我。”
張文承終於停下來,懵懂地看著衛軻。
“我就是衛軻,衛軻就是我。就好像,你叫做張文承一樣,你以後叫我衛軻。”衛軻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釋。
張文承癟著嘴搖頭。
“為什麽?”衛軻無奈地望著他。
“你是二丫頭……嘿嘿,是我媳婦……”他一邊說,一邊指指自己。
衛軻歎一口氣,想了想:“衛軻是我的小名,以後你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叫我衛軻。就像,我在外人麵前的時候,喊你文承,但是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會喊你夫君一樣。”
張文承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好不好?”衛軻耐心地等他的答複。
“好,衛軻。”
“嗯,夫君。”衛軻開心地點點頭,“來我給你加一點熱的。”
一頓早飯完畢,太陽已經照耀大地。
衛軻跟張文承端著棗茶,來到張老五的門前。
婚禮的很多賓客都住在張老五的家裏,這會兒大家都還沒有起床。
張家的長工聽到敲門聲,便過來開門,一看是張文承夫婦,立即迎了進去。
“張老爺和夫人還沒起床,你們要不要到客廳去等?”
衛軻搖搖頭。
老奶奶在家的時候囑咐衛軻,這第二天的早茶一定要端到公婆的床前,看著他們吃完,以示孝順。這是當地的風俗。
長工見衛軻有意,也就不阻攔,給她指了個方向,便去忙自個兒的活兒去了。
張老五家的宅子很大,前後有兩進。
張老五夫婦住在第二進。
張文承對家裏熟,一路上牽著衛軻蹦蹦跳跳地往來走。
到了張老五門外,他憨憨地喊道:“爹,請你喝……茶。”
張老五應一聲,就聽到屋子裏淅淅索索的穿衣聲。
沒一會兒,張老五出現在門口:“這麽早,怎麽沒有多睡一會兒?進來吧。”
“爹,在家習慣早起,所以就早點過來了。”衛軻牽著張文承進屋,終於見到那個素未謀麵的婆婆。
張老五的老婆陳氏,原本是他原配夫人衛氏的丫鬟,衛氏病亡後,她當了續弦夫人,並且為張老五生下一雙子女。
俗話說,母憑子貴,陳氏如今在張家的地位雖然不及衛氏,但已經站穩了腳跟,沒人敢不把她當太太。
隻是,幫工們背後都會說說閑話,畢竟這張家,原來是衛府,而這張老五是個上門女婿。如今這個家裏住著的人,除了張文承,沒人跟這衛姓有半點關係。
這次張文承結婚,很多人就背地裏說是陳氏搞的鬼,因為要爭奪衛家的家產。
其實,在張家村,衛家是個外來戶,至於他們什麽時候在張家村落的腳,已經沒有人知道。
衛軻看著半靠在床頭的陳氏,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長得中等姿色,不過保養得很好,這會兒正慵懶地打量著衛軻。
“二丫頭跟文承來敬茶。”雖然現實擺在眼前,可張老五還是跟陳氏解釋了一下。
陳氏微微動了下,懶懶地打量衛軻。
“爹,娘,請喝茶。”衛軻知道,陳氏多半在等自己開口叫人,便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在床前跪倒,將籃子裏準備好的棗茶端出來,送到他們麵前。
“好好,你們以後要相親相愛。”張老五開心地端過茶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好,好,真甜。”
張老五畢竟是親爹,見兒子開心,他心裏也高興。
陳氏抬抬眼皮,瞥了張文承一眼,伸手接過茶碗,眉頭微皺,稍稍抿了一點,挑挑眉,遞給衛軻:“喝過了,以後你就是張家的一份子了。不過,你想必也聽說了。
結婚便是成年了,以後你和大……文承就單過吧。
過年過節,可以到宅子來領一些東西回去,改善改善生活。”
衛軻對她高傲的態度,在內心送了她N個嗬嗬,但是嘴上還得說:“謝謝娘。”
“好啦,你們快回去吧。”陳氏一邊說,一邊拉被子,看著架勢是想再睡一個回籠覺。
“爹,娘,那我們就回去了。”衛軻見陳氏已經下了逐客令,也不耽擱,直接帶著張文承離開。
出了門,才聽到背後張老五埋怨的聲音:“他們第一天過來,你就不能給個好臉色?”
“給什麽好臉色?房子你給他修了,田你也給了。以後他們壓根不用看我的臉色,最好是路上遇到,都別說認識我。”陳氏冷冷地說道。
衛軻冷笑一聲,直接拉著張文承出了張家。
張文承特別乖,隻要衛軻牽著,讓往東絕不往西。
“夫君,你認識我們的地嗎?”衛軻回頭望著這大房子,再看看自己的小房子,十分認同陳氏的觀念。
有房子有地,她怎麽可能讓張文承餓死。
而對於這麽一個傲慢的婆婆,大路上遇到,她還真不樂意說自己認識。
“認識,我最喜歡在地裏玩了。有好多蛐蛐……蟈蟈……青蛙……癩□□……”張文承認真地一個個地掰著指頭數。
“那你帶我去看看,我幫你找找有沒有蛐蛐,好不好?”衛軻有些後悔,上輩子為什麽不是幼師專業,這樣哄張文承就更得心應手了。
“好!”張文承拉起衛軻飛快地在田間奔跑。
冬季,田地裏剛剛播種了麥子,土鬆鬆軟軟的,踩上去留下一串腳印。
張文承停在離家不遠的一塊田邊:“這個,嘿嘿。”
衛軻發現,張文承指的這兩塊的,還留著水稻樁,壓根沒有人打理。
所以,田雖然給了,但是卻不是什麽肥沃的徒弟,壓根就是張家不要的廢田。
地麵,田埂,全是雜草。
衛軻將剩下的棗茶倒出來,端給張文承:“夫君,你乖乖地在這裏喝茶,我看看這地有多大。”
張文承有了吃的,使勁地點頭,捧著碗埋頭喝。
衛軻用步子簡單地丈量了一下,雖然隻有兩塊地,但是開墾出來的話,養活張文承應該不成問題。
然後她稍微看了一下土壤,雖然她懂得不多,但是自從有了這木係的能力,她對於生物的探查力達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
以至於,她將手放到田裏,就能感受到田地裏的生物活動情況。
張文承果然沒有騙人,這田裏當真有蟈蟈、蛐蛐,還有螳螂,甲殼蟲,屎殼郎,生態環境相當好。
衛軻非常滿意地拍拍手。
她有點犯愁的是除草,限製的半年的廢田,經過秋季,草籽早已經散落一地,來年除草將是一個大工程。
衛軻轉了轉,發現地上有疑似土豆的生物,便好奇地扒開土,然而讓她有些失望,並不是。
又轉了轉,確認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她這才回到張文承身邊。
張文承碗裏已經吃完,這會兒正乖乖地看著她。
“走吧,回家拿工具過來開荒。”衛軻將碗放入竹籃,牽住張文承的手往回走。
張文承有些戀戀不舍地頻頻回頭。
“怎麽了?”衛軻順著他的視線,發現他正看著荒草叢。
她會心一笑:“不著急,我們回家拿了工具,我就陪你抓蟈蟈。”
張文承一聽開心地點頭,嘴裏喊道:“衛軻……最好……漂亮!”
衛軻一臉黑線,如果他見過穿越前的衛軻,那這一句漂亮她擔得起,如今……難道這小子學會了反諷?
“你不開心……”張文承停下腳步,拽住衛軻。
衛軻憋住笑:“你少氣我,我就開心了。”
“不氣……不氣。夫君乖的。”張文承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聽他這麽一說,衛軻哪裏還能憋住氣,當即笑出來。
“衛軻,笑……好看……”他又一本正經憨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