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回到家,李鐵蛋帶著媳婦下地去了,李虎已經去學堂。


  衛軻和老奶奶奶孫兩,忙著準備嫁妝。


  衛軻在一旁納鞋底,老奶奶將剩餘的紅布做一些小物件兒。


  衛軻上輩子是廣告公司的設計師,一雙手不是畫圖就是敲鍵盤,那裏做過女工。這手藝,依舊還是二丫頭的水準。


  老奶奶一看,不成:“二丫頭,你還是去砍柴吧,鞋子我給你做。”


  衛軻如釋重負,深呼吸一口氣,歡快地拿起砍刀,背上簍子往山上跑。


  衛軻剛到半山腰,就發現大傻子傻嗬嗬地站在山路上笑。


  “你怎麽在這裏?”衛軻迎上去問。


  “嘿嘿……嘿嘿……”大傻子搓搓手,從鼓鼓囊囊的懷裏抱出一團雪白,遞到衛軻麵前。


  衛軻一看,居然是隻白兔。


  她歡喜地伸手去摸。


  兔子沒有了大傻子的鉗製,後腿一登,一下子竄入草叢不見。


  大傻子著急,立即撲過去,結果自己撲了個狗吭泥,還沒有撲到兔子。


  衛軻預判出兔子的方向,快步上前,攔住兔子去路。


  兔子機靈,腦袋一扭,往另一個方向去。


  沒等他們兩個去追,就聽到兔子一陣慘叫。


  陷阱。山上很多地方有這樣的東西,衛軻第一次上山的時候險些中招。


  衛軻小心地走過去,撥開灌木葉子,果然看到兔子前腿被陷阱夾住,血肉模糊。


  “疼……疼……”大傻子看到白兔受傷,在一旁哇哇地喊著,仿佛受傷的那個是他。


  “你就不該把它帶出來,它受傷全賴你。”衛軻掰開陷阱,拎起兔子耳朵,將它放到大傻子的手裏。


  “血……血……”


  看到大傻子看著兔子手足無措的樣子,衛軻可以確認,他是真的傻。


  “大傻子,我剛你治好它,你就把它放掉好不好?”衛軻壓根不知道他叫什麽,心想不是鐵柱就是鐵蛋,比大傻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也就沒有問他名字,直接取了一個諢名。


  “不是傻子,不是傻子,我叫張文承。”大傻子急了,連聲喊道。


  “文成公主?”衛軻說完,自己都笑了。


  大傻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很顯然這四個字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哎,不管啦,張文成,我給你治好它,它哪裏來的,你把它放哪裏去,好不好?”衛軻耐心問大傻子。


  “媳婦說好,就好。”大傻子歪著腦袋,憨憨地說。


  衛軻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正常人,她一定懷疑這家夥在戲弄她。可是,偏偏他就是一個傻子。


  我跟一個傻子較什麽真。她心中感慨一聲,伸手輕輕覆上去。


  隻見一道淡綠色的熒光慢慢升騰,籠罩在兔子傷口。隻見傷口慢慢愈合,直到白色絨毛重新覆蓋,衛軻這才收了手。


  “好啦,你回去吧。記住,今天的事情不可以跟任何人說。任何人哦。”衛軻生怕這大傻子說漏嘴,自己被當成怪物給抓起來。


  這是她前天不小心擦破皮的時候發現的。


  穿越後的她,擁有了木係的能量,能夠催生和治療,隻對生物有效,而且會消耗她的精神。


  她現在能力尚淺,剛才救了一下兔子,已經有了疲憊感。


  大傻子點點頭,沒有回去,而知緊緊地跟著她。


  衛軻走了一段,發現他還跟著,忍不住問:“你還有事?”


  “保……保護你,嘿嘿,嘿。”大傻子笑盈盈地說。


  如果說不是知道他傻,衛軻還真會犯花癡,畢竟他有顏呀。


  “不用,我有砍刀,小心我誤傷了你。”衛軻一邊說,一邊放下背簍,開始砍柴。今天她特意避開了村民們常去的區域,為的就是避免閑言碎語。


  誰知道,大傻子不僅不走,幹脆抱著兔子蹲在一旁看著她。


  “你回去啊,不是說,結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麵的嗎?你要再待下去,我就不嫁給你啦。”衛軻隻能這樣威脅他,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如果不懂……


  她還沒想完,就看到大傻子抱著兔子,跟兔子一樣呲溜一下,跑沒影了。


  “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嘛。”衛軻一笑,低頭繼續砍柴。


  沒有一會兒,就已經砍了滿滿一筐,她心裏掂量著,這點柴能換多少銅錢,能不能維持家用。


  突然,樹林後麵一串淅淅索索的聲響。


  衛軻警惕地將砍刀置於身前,側耳聽著林中的動靜。


  “二丫頭,是我,我是你小叔叔呀。”林中走出一個猥瑣的中年人,他身上背著背簍,卻不見一根柴木。


  衛軻沒說話,她不想在人前穿幫。


  “放輕鬆,叔叔不是壞人。叔叔聽說你要嫁人,舍不得你,過來看看你。來,到叔叔這邊來,叔叔抱抱你。”猥瑣中年人衝衛軻張開雙臂,慢慢一步步地靠近。


  衛軻腦中想著各種製住他的可能,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中年人以為衛軻信了他的話,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猥瑣,已經作勢要撲上來。


  衛軻直接將砍刀往前一遞,中年人一個急刹車,身子離刀口隻有一指的距離。


  “放鬆……放鬆,叔叔隻是想要抱抱二丫頭。”中年人開始往一側挪動。


  衛軻冷笑,他轉一次,她也跟著轉動。


  中年人從衛軻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緒,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二丫頭,你把刀放下來!你要敢傷我一根汗毛,我讓李鐵蛋養我一輩子!”


  衛軻將視線移到砍刀上:“叔叔,我的刀早上剛剛磨過,可快了,我試給你看!”


  衛軻說完,便揮刀出去。


  她隻見麵前的男人伸手就要來抓她拿刀的手腕,沒等她手腕沉下,一聲吼叫在她身後響起。


  然後她就看到大傻子騎到中年人身上,一頓亂拳。


  “啊……瘋子,住手!張大傻!啊……疼!饒命……救命啊!”


  衛軻站立一旁,看著中年人掙紮著從大傻子身下爬起來,又受了大傻子兩拳,踉踉蹌蹌狼狽逃命。


  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打……跑了。嘿嘿,嘿,嘿嘿。”大傻子轉身傻乎乎地衝衛軻笑。


  衛軻伸手摸摸他的頭,將他身上的草葉子摘掉:“以後別傻乎乎地往上衝,我能應付。”


  “不,我要……保護你!”大傻子笑得非常開心,仿佛天底下再也沒有煩心事。


  “保護我?”衛軻轉身,往村子的方向走,“你不聽話,我可不想要你保護。”


  大傻子快步上前,走到衛軻前麵,一邊側身看她,一邊往前走,似乎在觀察她是不是生氣了。


  衛軻見他這模樣,像極了哈士奇,忍不住嘴角上揚。


  “要保護……”大傻子見她露出笑容,這才敢接話。


  “保護好你自己吧,今天他手裏沒有刀具,如果有呢,你要怎麽辦?”衛軻沒好氣地數落他。


  “嘿嘿,嘿。”大傻子直衝她傻笑。


  “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快回去吧。”衛軻看不遠處就是兩村的岔路口,便衝大傻子揮揮手。


  誰知道大傻子不僅沒有停,反而跑到她前麵,張開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幹嗎?”衛軻停下腳步,打量他。


  他樂嗬嗬地從脖子上拿出一塊長命鎖,然後將上麵的字給衛軻看。


  “張文承?”衛軻明白了,原來他是為了給她看名字。“好,知道啦,你快回去吧。”


  張文承搖頭。


  “你不走,我可走嘍。”衛軻繞過他,大步往村裏走。


  走到村頭,衛軻回頭看,那家夥居然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她。


  見到她轉頭,立即樂嗬嗬地衝她傻笑。


  衛軻輕笑:“真是一個傻瓜。”


  “二丫頭回來啦。”村長正在大槐樹下抽杆煙,看到衛軻,笑盈盈地說。


  “是的,村長爺爺。”衛軻說完就後悔了,二丫頭啥時候這麽靈巧過。


  村長一聽,喜上眉梢:“看來,這人一喜,還真能衝掉點壞東西。二丫頭口舌伶俐多了。”


  衛軻不敢多說,衝村長笑笑,悶頭往家走,路上遇到誰也不說話。


  大家都以為衛軻是聽說成親的事情,害羞了,大姑娘臉皮子薄,也都沒有放心上。


  回到家,衛軻關上門,這才長長舒一口氣。幸好今天上山的是自己,也幸虧有張文承,要不然,二丫頭的一生,怕是毀了。


  結果,衛軻剛進門,就有人敲門。


  二丫頭家的院子本來就是籬笆的,關門也就是幾塊木板釘的,極其簡易,幾乎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推開。


  衛軻正忙著整理柴火,沒有顧得上去看。


  隻聽老奶奶的聲音響起:“誰呀。”


  “二丫頭奶奶,是我。”


  那聲音一聽,就是媒奶奶。


  衛軻不懂這婚禮風俗,以為是商量婚禮事宜,便沒有放在心上。


  “來了。”老奶奶原本在裏屋忙著女紅,這會子放下手上的活計,出門開門。


  “咦,村長,二哥,你們怎麽來了?”


  老奶奶驚訝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接著,是柴門的吱呀聲。


  聽到村長過來,屋裏的李鐵蛋和李虎也走了出來。


  “二丫頭呢?”媒奶奶急切地問。


  “在屋裏,怎麽了?”老奶奶不明所以,轉頭喊道,“二丫頭,你出來。”


  衛軻正好將背簍清出來,便帶著背簍出門,將背簍掛到一旁的鉤子上。


  再一看,好家夥,院子裏一大群人,老老少少的眼睛全盯在她一個人身上。


  這時候,門外又走來兩個人。


  一個是一個四五十歲頭發花白的漢子,一個便是傻大個。傻大個手裏提著一個竹籠子,裏麵裝著白天那隻白兔。


  大傻個一見衛軻,咧開嘴嘿嘿嘿地傻笑。


  “二丫頭!”村長喝了一聲。


  衛軻有些懵,剛剛在村頭遇到村長,他還一臉笑眯眯的,這會兒是怎麽了?

  “村長,有什麽話,到屋裏說吧,外麵怪冷的。”老奶奶村長這架勢,怕是不是什麽好事,再加上一旁二大爺這會兒一臉嫌棄,心裏已經有準備。


  村長將旱煙杆子在鞋底上敲敲,衝著衛軻歎一口氣,悶著頭,走進裏屋去。


  “哎呀,咳!”媒奶奶衝衛軻一歎氣,一跺腳,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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