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8

  「天天給人說中二語錄」這種事情，祝明原本只是順口調戲一下許寒澈，也沒想著真的去實施。一時口嗨的祝明沒想到，聽了這話之後，許寒澈「嗯」了一聲之後道：「好啊。」

  祝明愣在了原地，過了兩秒試探著問道：「等等，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許寒澈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點笑意：「祝明，做人要言而有信。」

  祝明：「不對，這種話有什麼好聽的啊！不要因為佔有慾強迫自己聽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許寒澈在電話那頭道：「如果是聽你說這種話，我不會感覺勉強的，或者說，我想我應該會很開心。」

  饒是祝明這樣臉皮比較厚的人，聽了這話也被噎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狀態：「行，要不現在我就給你來一段？」話剛一出口，祝明就後悔了，因為許寒澈可能真的會讓她現場來一段，於是她快速地補充道，「不過現在先讓我和你講完我和我初戀的事情，這可是你之前說要聽的，任何事情總得分個主次嘛。」

  許寒澈心知祝明是想矇混過關，但還是十分體諒大度地點了點頭：「你請講。」

  祝明回想了一下：「我剛才講到哪了？」

  許寒澈提醒道：「你去A國實習。」

  祝明點了點頭：「已經講到這了啊，」她的語氣帶了點複雜的情緒，「講到這裡，這個故事也就快要結束了。」

  不等許寒澈說些什麼，祝明就開始了自己的講述：「那是我實習……或者說工作的第二年，我參加了好幾個大項目，做出了自己的一點成績，也有了點名氣。」

  「有一次余琛和我打電話，說由於他極好的管理才能，他的父親決定把公司大部分的控制權交到他手上。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哥哥會嫉妒，會使絆子，甚至余琛還想過為了兄弟和睦放棄繼承權，但讓他意外的是，他的哥哥和他和解了。」

  「他們兩兄弟有了一場促膝長談，談話的最後，他的哥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自己已經不再想被名利絆住手腳了，而自己也不是這塊材料，只要以後余琛給他充足的資金去讓他去追尋其他的人生目標，他就心滿意足。」

  祝明一邊描述，一邊回想起了那一天，電話那頭的余琛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喜悅。他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雙手握著手機，把聲音攏成一線，讓自己的聲音順著電流傳到了千里之外的祝明耳朵里。

  他說：「祝明，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可以回到我身邊嗎？」他的聲音裡帶著鄭重和期待，「祝明，你願意嗎？」

  大約是祝明沉默的時間有些過於漫長，余琛補充道：「我，我會給你開三倍的工資，我會給你最好的待遇，我會竭盡全力，讓你實現你所有的抱負和理想。」

  已經在手機上給自己訂好機票的祝明忍不住笑了起來，答覆道：「不不不，聽你這麼說，像是要潛\/規\/則我一樣——我和你在一起是圖你擁有的的金錢和權\/力嗎？等等，最開始好像還真是。」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祝明接著道：「但現在不是了，余琛，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圖的是你什麼。」

  她如願以償地聽見了電話那頭余琛吸氣的聲音，帶著笑意繼續道，「所以這周五下午三點來機場接我，穿你那件白襯衫，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看你穿那件。然後.……」她靠近了手機的話筒，對著自己的愛人道，「你知道的，我的出場費很貴——余琛先生，你願意拿自己來抵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祝明覺得余琛的臉大約是紅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臉頰也有些發燙。過了好一會，余琛才低低地「嗯」了一聲，似乎是覺得一個單音節作為回復有些敷衍，余琛補充道，「我願意。」

  兩人隔著幾千公里，紅著臉沉默了一會，余琛開口道：「那這周五下午三點，我來接你，你把機場和航班號發我。」

  祝明：「好。」

  余琛：「那就周五見。」

  祝明：「周五見。」

  正當祝明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我愛你」。余琛是一個不常說情話的人，更不是一個常常會熱烈表白的人，所以她心跳加速著怔住了好一會，準備回復的時候才發現自家戀人因為害羞掛掉了電話。

  當天祝明就去了事務所，辭掉了那份陪伴自己兩年，讓無數人艷羨的工作，接著她退掉了租好的公寓，並且十分大方地給了房東一大筆違約金。

  在用剩下的幾天處理好了工作上的交接事務，和朋友道別之後，祝明滿懷期待地乘上了回國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