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秦國,必然是有某件大事正在進行,這是其一。”紀少瑜喃喃自語。
“這件大事,對楊朱來說,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這是其二。”
“另外,這是一個無比龐大的陣法,甚至結界都開到了邊境,說明這件大事,覆蓋了整個秦國,這是其三。”
“還有在昆侖山脈靜修的李耳,如此世外之人,曾告訴我來找楊朱,很有可能楊朱所行之事,過於泯滅人性,這是其四。”
“……”
邢水河畔,紀少瑜走來走去,踱步徘徊的樣子,同時落在了那風雪背後陰影裏,兩個女子的眼中。
這兩個女子,一位是紀少瑜從未察覺過的黑衣女子,她潛隱在一棵大樹中,另一位則是千裏迢迢追來的姬小銀,在另一棵大樹的背後隱匿眺望,按理說隱匿得並不高明,但紀少瑜現在頭腦風暴,竟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不好!”紀少瑜大呼一聲,很久沒有這樣失態。
庖丁望過來,隻見紀少瑜青筋暴起,這是憤怒到了極點的征兆。
姬小銀攥緊了拳頭,猶豫半晌,還是沒有出現,而樹上的黑衣女子靜默著,一動也沒有動。
“這所有的信息聯係起來,隻能說明楊朱在做一件事情!”紀少瑜眼珠鼓起,麵露猙獰喊道:
“祭煉!”
如此大陣,一般來說隻有兩個作用,一是護國結界,但秦國的情況,顯然不需這樣的大陣。
那就隻剩一種情況,就是這個大陣是祭煉某種邪物而生,最可怕的是,根據黃牛的偵查,幾乎完全對得上。
“竟然是祭煉大陣!”紀少瑜此生最痛恨踐踏人命之人:
“而且,竟然將整個秦國百姓,都當成了祭品!”
聽聞此話,庖丁後背一麻,嘴巴張在那裏,一時沒回過神來。
而紀少瑜則是激動得走來走去,嘴裏還在念著:“到底要祭煉什麽?需要這麽龐大的陣法,這麽久的時間,還需要,這樣多無辜之人的性命!”
紀少瑜隱隱想起,以前三爺牌位曾經無意中聊起過用生命祭煉邪物的夢術,幾乎是當作傳說在聊,紀少瑜也是當作童話在聽。
根據酒館老板的描述,邢水對麵的生機完全消失,也就近一年的事情,也就是說,無論楊朱在祭煉什麽,一年前很可能已經獻祭成功了,而現在應該是在進行祭煉的最後一步,關鍵時刻。
“怪不得大軍壓境,這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紀少瑜咬著牙齒,身體內莊周那悲天憫人的情懷和自身對於生命的敬畏交織在一起,現在他親自發現的事情,讓他極為難受。
“不行,無論楊朱在祭煉什麽,這最後一步,我一定要阻止。”紀少瑜眼中決然之色一閃而過,腳尖一點,毅然飛掠而去。
“先生!”還沉浸在“整個秦國百姓都是祭品”這句話震驚之中的庖丁,才回過神來,大喊一聲,便見得紀少瑜的身影消失在了對岸。
大樹上一個黑衣女子,見到紀少瑜飛掠到了對岸,頓時毫不猶豫的人影一閃,像一陣藏在黑夜裏的風,沒有人會有絲毫察覺。
姬小銀顫顫巍巍的從另一棵樹後走了出來,剛才紀少瑜大呼的那些話,她一字不漏,聽得真真切切。
一直在父親保護下的她,膽子都要被這句話抓走了。
咬著下嘴唇,眼中同時飽含絕望與擔憂,但最終,眼中那倔強的光芒顯然占了上風,從胸口深溝裏拿出一隻白鼠,悄悄在白鼠耳邊交代了幾句後,一步踏出。
深呼一口氣,俏眉一凝,頓時向紀少瑜身影消失的地方飛掠了過去。
白鼠極有靈性,向著周王室的方向立即返回,在雪地上鑽出了一道長長的隧道。
庖丁並不認識姬小銀,但看見一個白衣女子隨後出現,並也飛遁到了對岸,大驚,和其餘四人麵麵相覷,不知所雲。
“庖丁老大,現在我們怎麽辦?”其中一位男子問道。
“怎麽辦?繼續偵查!做好記錄!等待先生凱旋而歸!”
……
荒涼。
一片荒涼。
已無法用更多的語言來描述紀少瑜此刻看到的景象,他飛行到秦國邊境第一座城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清晨。
沒有黑夜的掩護,天光降下,更為荒涼。
這是鬆葉城,秦國要塞之地,如今也是一座空城,一切生機皆無,但依然能看到人們生活過的痕跡。
街道上,零星的一些商鋪門戶大開,似乎仍然在招攬生意,街道兩旁的雪中,有幾條掉落在地上的扁擔,擔子裏零落著一些幹癟的水果,沒有螞蟻等昆蟲的饞食,水果幹還保持著栩栩如生的色彩,而街的尾端有一頂轎子,已經半個身子被雪埋住。
可就是沒有人。
紀少瑜落在一個瓦房的頂上,背著手,眼睛眯起,狂風吹來大雪,風雪,是這個世界還在彰示著存在的唯一。
“這是什麽?”站在屋頂,紀少瑜的神識範圍極廣,四處搜索之下,他發現被大雪掩蓋的街道,農田或者是野地上,有一些積雪略微凹陷的地方。
那是獨自的一道溝壑,隻有一道,寬約十丈,從不知來路的地方,一直穿過雪地,又通向不知去向的地方。
它像是一道被巨型車子壓過雪地,留下了痕跡,隻有在視野很寬闊的情況下,才能隱約發現這道巨型的疤痕。
紀少瑜身影一閃,出現在這道“疤痕”的一旁,大袖一拂,局部的狂風大起,形成龍卷,在麵前的雪地凹陷處卷動,連拂幾次,雪影紛飛。
這道“疤痕”的局部也展露在了紀少瑜的眼前,僅僅是在大地上鑿出的一個深坑,其內壁光滑無比,顯然是人為挖鑿的。
“這是……夢術的痕跡。”紀少瑜蹲下,抓起一把泥土,仔細端詳後,沉聲道。
好大的工程!這不是一般修仙者布置的大陣,而是在整個秦國境內,用夢術挖掘了一個陣法圖案。
想來,這個陣法圖案應該是連綿延續到了邢水河岸,也就是庖丁的念被滅殺的地方,隻是當時天色太暗,風雪蔽眼,無法察覺而已。
“這樣大的手筆,到底在祭煉一個什麽寶物?而且,十九八九還是一個夢器。”紀少瑜喃喃道,心中有所猜測,眉頭更緊,循著這道疤痕而行。
“誰!”紀少瑜忽感知背後有人,霎時間,一把黑色飛刀頓時破空向後射去,而他本人騰地飛起數丈,一股龐大的夢術能量爆發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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