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目視著直升機緩緩降落,站在原地等候的殷銳,已經又重新的恢複了原本整潔清爽利落瀟灑的模樣。一襲名牌西裝似乎有些“隆重”的意味,充分顯示了他對此時此刻的“重視”。


  而當直升機完全降落穩妥,巨大響動得以平息了之後,他才率先邁開步子向那邊走去。


  親自打開艙門,拉住橫本雅子的手,殷銳一把就將她從那直升機上抱了下來。


  ——似乎,這是他“有史以來”對她所做過的最為親密的舉動。


  “抱歉讓你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到這麽遠的地方。感覺怎樣?是不是累了?”殷銳如此溫柔的對著那橫本雅子說著,十足的一副“溫存丈夫”的模樣。而如此情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定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感情甜蜜幸福美滿的夫婦。


  “還好。沒關係的。”


  橫本雅子依舊保持著始終具備的良好教養,即便此刻這站在她身邊,雙手摟著她腰際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也絲毫沒有例外的對他恭恭敬敬的先行了個禮。


  ——就像是在對待身邊的任何一個陌生人。


  “走吧,我們進去。休息一會兒後我再帶你好好的參觀一下這座古老的別宅。”殷銳微微一笑,像是對於橫本雅子的生疏表現他根本不以為意,拉著她的手便向著那宅內走去了。


  進入到殷銳特地帶進的房內,橫本雅子仔仔細細的掃視著這房中的一切,那種貌似謹慎戒備的意味隱隱體現。而看著她如此舉動,殷銳輕輕的扯開了唇際,無聲的笑了。


  “怎樣,住在這裏會滿意嗎?”他突然問道,“如果覺得不喜歡,可以調換房間,這裏有很多客房,你能夠隨意挑選的。”


  “我們不住在一起嗎?!”一直靜默小心的打量著周圍環境的橫本雅子,在殷銳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轉過身問了這麽一句。


  殷銳聞言,微地挑了一下眉頭,隨即又笑了——


  “我以為,你目前還不會願意跟我同房同床。畢竟,我們之間依舊還是有著些許生疏的,不是嗎?我怕你會介意——所以才並沒有那麽擅作主張的安排。”殷銳對她耐心的解釋道。


  “既然我能夠心甘情願的嫁給你,那就意味著已經不存在任何的‘介意’了。”橫本雅子淡漠的聲音,簡潔有力的脫口而出。


  而殷銳則像是事先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回應一般,頓時便被“噎”在了那裏,眼中的神緒帶有著明顯的愕然與驚異。許久後他才又說,“你能這麽想,那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便也可以省下很多‘培養感情’的時間了。”


  橫本雅子淡然的看了殷銳一眼後,便移開了視線。


  “算了,我還是暫且住在這客房裏吧。這間臥室很不錯。”她這話又是令殷銳驀的一愣。


  ——這女人的想法怎麽變來變去的?!


  “如你所說,雖然我們已是夫妻,可或許真的還沒到那種可以‘隨時隨地隨性’就能上床的程度。或許我們——應該再深入的了解一下彼此。”橫本雅子轉回身,慢慢坐在了屋內的沙發上,側過臉瞧著殷銳,那眼中滿是認真與疏離。


  殷銳微地眯了一下眼,心中顯現出了一抹興致。


  ——這個女人,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很有意思嗬——


  “不管怎樣,你隨意就好。隻是,我倒覺得,我們‘深入’了解彼此的最好辦法,就是——上床。不是嗎?沒有比那更加能夠‘深入’的了吧——?!”


  很顯然,若是比試“一語雙關”的調侃本領,殷銳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他這句充滿曖昧的“建議”,頓時便令橫本雅子的臉色微微一僵。她有些尷尬般的轉過了視線,不再看向他。對於他的話,也是直接的就“忽略”掉了。


  哂笑一記,殷銳的神情別具意味。


  “坐了那麽久的直升機,說不累那一定是在騙人。”他對著橫本雅子的側臉如此說道,又抬手向著浴室的方向指了指,“或者——你可以考慮先泡個澡放鬆一下。晚餐準備好了以後,就會有人來請你。”


  說完這話,殷銳便轉身走出了這客房,而在走向書房的路上,他真可謂是“思緒萬千”——


  老實說,剛剛橫本雅子突然改變了與他“共枕而眠”的決定時,他心裏還真是明顯的長籲了一口氣——先別管他們兩人之間是否存在著“生疏”的問題,單單就指橫本雅子這個人——都會令他感到相當的“怪異”。那種奇怪的感覺,並非是因著“不熟識”而導致的。似乎更多的,是因為她身上所具備的那種詭異的“神秘”。


  長得這麽大,他殷銳什麽女人沒見過?!各種國籍,各種膚色,各種性情——不是信口吹噓,他所“上過”的那些女人,早就足以將各式的“人種”與“類型”概括全了。甚至於在他那眾多的情婦中,都不乏含有日本血統的——


  可是,“采花無數”的他,卻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猶如橫本雅子這般的女人。


  ——若說她是具有著“端莊嫻雅”,“靜若幽蘭”的大家閨秀氣質,倒莫不如說她是懷揣著什麽不可告人的莫大秘密,始終獨自一人承受一切的痛苦過活。


  因為她本就給了他那樣的感覺——即便她將內心隱藏得極深,旁人根本無法觸及甚至於靠近她的心靈深處,可是那抹“壓抑著的憂鬱”,卻又是顯而易見的。


  換句話說——


  她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不動聲色的對人對事保持永久性的漠然,可是,那卻也正是最能暴露她缺點的唯一弊端——


  ——人生在世,怎會沒有一丁點值得她去動心動容的事情?

  不分任何場合事物,一概都是“過分無視”的漠然相對,難道——那不顯得可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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