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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多方麵的原因,甯願幾乎一夜無眠,天色泛亮的時候,她才感到了些許的困意,逐漸深沉的睡著了。
而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又被某種聲音驚醒了過來。乏力的睜開雙眼,她發現此刻天已大亮。視線轉向“發聲源”,她看著門被打開,然後那個一直負責照顧她的女傭提著一隻包裝袋子走進了屋內。
“甯小姐,您醒了?”似乎與以往不同,今天這女傭竟然主動的跟她說了話。滿臉笑眯眯的樣子。
甯願卻並沒有開口回應,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下,隨即又閉上雙眼,打算繼續補眠。可是那女傭卻又開了口,“甯小姐,今天外麵陽光充足,天氣好得很呢,您不想出去走走嗎?”女傭這話,頓時令甯願再次睜開雙眼,詫異的看向了她。
——出去走走?!
她沒聽錯吧?!
見著甯願臉上的這抹微愕,那女傭像是早已料到一般的又笑了,然後抬起手,對著甯願輕晃了一下手裏的那隻紙袋子。
“這是銳爺特地吩咐為您準備的,如果您願意的話,就換上它,再到外邊享受一下溫暖的陽光吧。”那女傭說完,就將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床邊,然後便走出了這房間。隻是待她關上門後,甯願才又驚異的發覺了一件事——她竟沒有聽到那落鎖的聲響。
——女傭走出去後,並沒有按照“慣例”將門反鎖?!
為什麽?
甯願此刻已然沒有了任何的困意,她坐在床上想了想,才伸手將那袋子從床邊拎到了自己的腿上,翻開一看——裏麵是一隻係著粉紅色絲帶的禮品盒。
這是什麽?!
懷著疑問,她又拿出了那隻禮盒,掀開蓋子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色的便箋紙,那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
——我在海邊等你。殷銳。
將便箋放在一邊,她將禮盒中的東西拿出來抖開一看——竟是一條水藍色的絲綢裙。柔柔滑滑的絲綢觸感,不由得會使人的心,也隨之變得柔軟起來。
甯願放下了裙子,又將那便箋拿起反反複複的看了數次。
——她實在不清楚,殷銳這賣得究竟又是什麽關子。
不過——貌似他現在已經將“囚禁令”解除了不是嗎?!那道一直緊鎖的門,已經打了開來。她——又自由了。不是嗎?!
此刻,甯願側過臉看向窗邊,發現透過那層白色薄紗窗簾,她目光所及的海麵,正明晃晃的反射著刺眼的光線——看來,真如女傭所講那樣,外邊的天氣好得很呢。
心情微地愉悅了那麽一下。甯願決定先不去費神揣摩這殷銳到底玩的又是什麽花樣。起碼,她想要先見見那久違了的溫暖陽光,好好的享受一下來自於外麵的新鮮空氣。
而至於殷銳——
不管他會怎樣,她就“見招拆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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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別墅,迎麵撲來的這抹帶有著微濕海水味道的氣息,令甯願的整個身心都是倍感舒暢自在。舉目遠眺,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那個正站在海邊的男人。
——此刻的殷銳,麵向海麵,那抹背影,竟是顯得那般落寞與孤獨。
甯願正了正神色深吸一口氣後,才又貌似猶豫的緩慢朝著那抹擎長的背影走去。而如同心有靈犀一般,還未等她靠近,殷銳便突然回過身來,看著她笑了。
走到他旁邊,隔著很大的一段距離站定,甯願沒有看向他,視線也落在了這浩瀚的海平麵上,看著那微瀾翻湧,她的心緒也似乎極不平穩。
“願願——”殷銳看似並沒有在意甯願如此的刻意疏離,他突然開口,聲音當中帶有著一股寂寥傷感的意味,他與她視線一齊目視前方,淡然的問道。
“你說這片大海——它究竟是否擁有生命呢?”
聞言,甯願沒有任何回應。一來,她是真的不清楚該怎麽回答他。二來,她本就不願意開口對他說什麽。
而殷銳也依然沒有在意這一點,徑自繼續道——
“我常常會獨自一人的,像現在這樣站在海邊輕吐自己的喜怒哀樂,這是一種釋放與解脫內心苦悶的方式,沒有別人,就隻有我自己——我始終覺著,這海,它能聽懂我的話,能看透我的心——”
甯願終於是收回了視線看向一邊殷銳的側臉,卻是有些驚異的發覺——今天的他,臉色特別憔悴不堪,像是一夜未眠,眼裏透著些許的猩紅血絲,一副疲憊不已的樣子。
“而今天,願願——”殷銳這時也將臉轉了過來,與甯願對視在一起,說道,“今天——將永遠深刻在我的記憶當中。因為我會始終記得——此刻,在這裏傾聽我內心的對象,已不僅僅隻有這片廣博的海水,還有你。”
甯願故意忽略著那份雜亂的心跳,微地撇開眼看向了別處,依舊靜默不語。
“你知道嗎?這麽多年——女人對於我來說,最大的意義所在不過也就隻是泄欲的工具而已。我從未投注任何過多的情感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我一直藐視愛情,覺得那是人生當中最為無用的東西。可現在想來,我曾擁有的那種根深蒂固的自以為是——是多麽的可笑——”
“人生哪能沒有愛情?缺少愛情的人生——又怎能算得上完整?”
“可是,現在的我,卻又是感到欣慰與幸福的,因為一切都還來得及——因為,我已經嚐到了愛情的滋味——我的人生,已然無憾。”
“你歡笑,我就直感開心;你流淚,我會心痛如絞;你焦急,我也坐立難安;你鬱結,我便徹夜不眠——我一直以為,我的腦子我的心,或是隨便什麽其它的地方壞掉了,所以才會導致如此種種的異樣狀況——可是如今看來,這根本就是‘愛’的直觀表現。”
“願願,我想我是愛你的——真的很愛你——”
殷銳突然這般極具震撼性的表白,令甯願的心“轟”地一下,似是心跳突然停住了一般。她驀然看向他,卻不知自己此刻的雙頰,早已襲上了一片動情的緋紅。而迎著甯願那雙滿是驚詫與無措的眼,殷銳無力的微一輕撇唇角,本想要露出一抹貌似輕鬆閑適的笑,可殊不知如此的一抹笑容,簡直苦澀到了極點。
他就這樣的站在甯願——他心愛的女人麵前,雖是內心糾結疼痛不堪,可是,該說的話,他卻也一定要說出來——
“願願,就算我們今後不會再見,你也要始終記得一點——我殷銳是愛你的。真切的愛著你。今生——隻愛你。”
“而也正是因著這份愛,我決定——”
“決定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