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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甯願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很煩躁——相當煩躁,並且,似乎瀕臨一觸即發的暴怒邊緣。


  開完早會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黑著一張臉埋頭整理資料卷宗,誰都不理。


  不知情的人都紛紛猜測——大概是她之前負責的什麽案子出現了難以解決的問題,或是又陷入到了什麽毫無頭緒的瓶頸。


  ——這種情況,在任何案件的偵破過程中,也是很尋常的嘛。


  不過,這身為完全知曉事情具體狀況的當事人甯願卻是相當清楚,情況可不僅僅是那麽簡單——


  甯願再次煩躁的停下了手上歸檔的動作,心情鬱結的坐回到辦公椅中,想了想,又慢慢的拉開了辦公桌右手邊的抽屜,將裏麵的信封拿了出來,再次抽出了那已經被她反複翻開又折上許多次的信紙,看著上麵打印出來的字跡內容,甯願那隱忍了許久的火氣,依舊還是不可抑製的再次揚了起來。


  “甯警督,如果按照你的性情與做事方式看來,我想你是不會甘於眼睜睜的看著那‘黑鷹號’就那麽在你的控製範圍內駛離海港的。我想——你現在也應該早就已經在西班牙的停港碼頭部下了‘天羅地網’了吧?嗬嗬——怎麽說呢,我還真是佩服你‘堅韌不拔’的毅力。不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也讓你們的全數部署計劃落空了。對於這一回合的較量,我也隻不過就是想要看看——在得知犯罪信息的情況下,你們警察的辦事效率究竟會有多快——不過看起來,還算馬馬虎虎啦——”


  “而你——甯警督,在我們這次交手當中,你的猶豫不決,與對信息可靠性的反複質疑,成了令你之前後悔莫及的最大致命因素,我說的沒錯吧?不過還好,你現在是可以放心的。我要鄭重的向你宣布——那油輪上,真的沒有任何的違法物品。隻是——下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另外,油輪上那整整六十箱72年的典藏紅酒,想必現在也都正接受化驗呢吧?那麽我殷銳就大方的贈予你們了,就作為慶祝你們國際刑警這次‘僥幸’沒有再次接到‘棘手案件’的紀念品吧。嗬嗬——甯警督,我們後會有期了。殷銳。”


  這——這簡直就是在直接的挑戰她的容忍底線!!


  甯願反複看著信件的內容,用力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平複著心頭的怒焰,她告訴自己——這又是殷銳在向她惡意挑釁,他最終的目的,一定就是希望她像現在這樣憤恨難耐。一定是這樣的!!所以,自己千萬不能再次著了他的道!絕對不能——


  可是,任憑她怎麽說服自己,似乎,胸口與喉部之間的那股明顯的發噎的感覺也都沒有真正的退去半分。而此刻甯願不由的便又想起了早會之後,上司邢衝將她叫到他的辦公室內,對她說的那些話——


  “——甯願,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西班牙分部那邊的極大不滿。他們怪我們發出錯誤信息,導致白費警力不說,還鬧得人心惶惶!我也實在是納悶,你之前究竟是從哪裏得知那艘油輪會有可能藏毒的消息的?!而你在剛一得到消息的時候,又為什麽不馬上的報告給我?!現在好了,油輪上那整整六十箱的珍貴紅酒,都已經被我們的內部化驗人員,全數的開啟了。而結果——竟然連一點毒品的影子都沒有找到!!”不知今天邢衝是怎麽了,沒有了以往的平和,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大概,也是被那來自於西班牙分部或者是他的頂頭上司的“怨尤與斥責”逼急了吧。


  “還好目前來講,除了參與行動的西班牙分部人員外,這場失誤還並沒有更廣泛的擴散開來,油輪的有關負責人,也大方的表示願意配合我們調查,對於紅酒的一切損失,不再追究到底。可是,甯願,你知道嗎?這隻是僥幸而已!!而從原則根本上來講,這是重大的事故!!是——事故!!”


  邢衝的責怪,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令一向要強的甯願,那原本就鬱悶不已的心裏,更增添了一股尖銳的刺痛感。


  ——她自警校畢業之後,在經曆那麽長時間特殊訓練的過程裏,似乎從來都沒有犯過這樣大的錯誤,就更不用說來自於上司如此嚴厲的批評訓斥了。


  是的——若是仔細說起來,這根本也並不屬於是什麽“職責性”與“專業性”的失誤,隻不過,擾亂她一切正常邏輯思維與分析事理能力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可恨的男人——殷銳!!


  正常的提供犯罪信息的來源,始於他的口中——這便是令她頭腦混亂不已的根本!


  想必——他這個惡作劇的最終目的,也就是這一點吧!!

  真是可惡又可憎的男人!!

  甯願想到這裏,便又再次的怒不可遏了起來,她看著這攤放在自己掌心中的信紙,一時氣急,竟然“嚓!嚓!嚓!”的就撕了個粉碎!然後向下用力一甩手,便精準的將全數紙屑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


  她抬起一隻手支住額頭,緊閉雙眼,感到此刻自己真是頭痛欲裂。


  而就在這時,她那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了起來。


  ——會是誰?


  甯願微有疑惑的將手機拿起一看,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甯願按下了接通鍵,將手機緊貼在自己的耳際,雙眼又閉了起來。單手用力捏著她那發痛的眉心。


  而令人奇怪的是,電話的那一頭,竟然沒有半點動靜。這讓甯願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隨之而來的,也增添了一份警覺。


  “喂——是誰?請講話!”甯願似是有些語氣不好的又對著話筒說了一句。


  而這時,她卻是突然耳尖的聽到了那來自於電話那頭的一抹低沉的笑聲!


  這笑聲——怎麽這麽耳熟?!!


  那是——是——他——


  當甯願終於是從自己的“記憶庫”裏搜尋到了那笑聲的主人時,便頓時滿麵驚愕的從辦公椅中站了起來,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率先“吼”出了對方的名字——


  “殷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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