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身世
三人說完顧笙的事，就準備回房休息了。顧凝然攔下顧懷風。
“爸，我還有事。”
顧懷風和顧母看著女兒，不知道有什麽事，也隻好先坐下聽女兒說。
看著爸媽坐下，顧凝然斟酌一下，開口問道，“爸爸，我想知道表妹的身世，也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顧懷風一怔，他沒有想到顧凝然會問這個事。
歎了口氣，說道，“你也這麽大了，這些事，你該知道。也罷，今天我就全部給你說了。”
顧凝然沒有開口接話，顧母也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顧懷風開口。
顧懷風想起了當年，他才4歲，哭著鬧著說要小妹妹，把他爸媽給煩的不行，罵不得又打不得。
原來，各家都有小妹妹，帶出去特別威風，他也想要可愛軟萌的小妹妹。
顧懷風沒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後，他媽媽就懷孕了，10個月後，當真給他生下個白白嫩嫩的小妹妹，他當時可高興壞了。
其實顧懷風不知道的是，當時顧老爺子也特別想要一個女兒，40歲得女，可把顧家夫妻給高興壞了。
當時誰都知道，顧老爺子最是疼愛他的小女兒顧婉玉。按輩分，顧婉玉本應該叫顧懷玉，可是顧老爺子晚年得女，稀罕的跟什麽似的，硬生生給改了個‘婉’字，可見其寵愛程度。
顧老夫人當時是高齡產婦，生產時虧了身子，顧婉玉5歲的時候就去了。
而後顧老爺子就把對愛妻的愛轉移到了小女兒身上，所以，顧婉玉從小就是在萬千寵愛下長大的。
長大之後的顧婉玉，更加婷婷玉立，從現在顧笙的相貌就可以想象出當年顧家小姐的美貌。
當時不知道多少少爺來求取他小妹，但是都被爸拒絕了。顧懷風知道，爸是舍不得小妹，想多留幾年，可是誰知道…
後來顧婉玉遇到了渣男，也就是顧笙的父親，左家大少左邵陽。在家裏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那渣男給騙身騙心，還懷了孽種，就是顧笙。
顧老爺子知道情況的時候，已經不可挽回了，當時被氣瘋了，直接找上左家，把左邵陽給打了個半死。最後還放話說，要是敢讓這件事傳出去，壞了他女兒的名聲，就讓左邵陽吃不了兜著走。
至此，左家不敢外傳，顧家也嚴令此事，這件事並沒有外人知道。同樣，也不是顧笙以為的，她是左家的棄子，而是左家沒有資格擁有她。
當年的事都太過遙遠，也是時候讓小輩知道了。今天試探了小笙的態度，也是願意的。
“你對你姑姑可能沒什麽印象了，但是當時你姑姑可是你爺爺的寶。”
“爸，後來呢？姑姑那麽受寵愛，那小笙？”顧凝然有點疑惑，不應該啊。
顧母也沒有說話，對這位小姑子，她也是不了解的。
“嗯，當時求娶你姑姑的人簡直能排一條長街了，可你爺爺不願意。沒想到，最後你姑姑遇到一個渣男。”
顧懷風繼續開口說著，語氣中盡是懷念和惋惜。
“爸，這渣男，是小笙的…”此刻顧凝然有點淩亂，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爺爺當時不是氣瘋了。
“對，就是小笙的親身父親。他是左邵陽。”顧懷風現在說起來，都還咬牙切齒。
“老公，左大少我知道，現在也接管左氏了。隻是小笙的年紀和左家大公子左文昊差不多，按道理…”顧母也開口了，她心中是有點疑惑。
“你是想說，為什麽左邵陽最後沒有娶小妹，而是娶了一個娛樂圈的婊~子？”對於左邵陽一家，顧懷風這麽有涵養的人說話都不會客氣。
“對啊，小姑子的條件多麽好。”
“左家眼瞎唄。”顧凝然搶話說道，看來左邵陽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當時小妹隱瞞了身份，那位為了上位，爆出自己有孕。左老爺子為了子嗣，也迫於網上的壓力，就讓左邵陽娶了她。”顧懷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語帶諷刺。
“爸，依爺爺的脾氣，表妹應該是不會出生的才對。”這個時候，顧凝然真的抓住了真相。
“老公…”
安撫的拍了拍顧母的手，顧懷風開口，“對，當時爸讓小妹去打了孩子。小妹不願意，說到底也是一條生命，後來醫生說小妹身子不好，打了孩子以後怕是都不能再懷孕了。再加上小妹苦苦哀求，這才算了。”
“爸，那那位的孩子怎麽也安全出生了？”作為一個商人，顧凝然總能直觀的抓住事情的重點。
“唉，你這孩子。”
顧懷風也沒有反駁顧凝然的話，他爸年輕的時候脾氣暴躁，媽去世之後，更沒有人能管得住，小妹是唯一的一根弦，哪一天，這根弦斷了，可想而知。
“爸去左家鬧的時候，左家防著呢，可到底能擋住初一，攔不過十五。”想起當時的情況，顧懷風繼續開口，“那位要生產的時候，出了車禍，雙胞胎死了一個。”
“啊！”顧母驚叫一聲，隨機捂住口。
顧凝然沒管她媽，繼續分析，“左家老爺子也不是個善茬，這就沒個下文？”
“當然有，但當時本就是左家理虧。左老爺子也沒法，後來要求把小笙給要過去，你爺爺當然不肯，兩方僵著，誰也沒有想到你姑姑難產，當即就去了，左家也不好意思再過來要人。”
要不是小妹意外難產去世，左家起碼還要作妖一陣子。
“小然啊，小笙出生的時候，就是你爺爺的希望。她是你姑姑生命的延續，你爺爺多寵小笙，你千萬不要記恨小笙。”
顧懷風看了一眼顧凝然，他不希望兩個孩子有矛盾。
“爸，您放心，我可不會多心。而且表妹小時候長的可漂亮了，我喜歡還來不及。”
顧凝然也不是安慰她老爸，她和表妹是不會有那些矛盾的。
“這樣就好，你們兩個孩子應該互幫互助。”顧懷風和顧母對視一眼，未來都是孩子們的。
顧母開口道，“小笙那孩子，也確實是可憐，我倒希望她能搬過來，我也可以照看著。”
“媽，如果表妹不願意搬過來，肯定有她的理由，您剛剛才說了別強求。”顧凝然無奈了，她爸媽說事情，老是說著說著就給扯偏了。
“媽知道，要是小笙真的不願意過來，我就經常過去給她做飯。到時候希望她別嫌棄我。”
“好了，你們娘倆兒。給你們說後來的事吧。”顧懷風看到顧母眼睛都紅了，隻好繼續說下去。
“後來小笙也大了，老爺子身子也不行了。就告訴了小笙了她的身世，然後說左家不要她。”想到這兒，顧懷風又想歎口氣。
顧凝然睜大了眼睛，“這事，爺爺還真幹的出來。”
“小笙從小到大都很聰明，你爺爺一直希望她做繼承人，結果惹得你大伯不高興，你爺爺當時也是想讓小笙討厭左家，以後不要和左家走在一起，才說小笙是左家的棄子。”
這件事是老爺子做的不對，但是顧懷風還是要在女兒麵前解釋清楚。
“爸，其實我覺得吧…爺爺不應該騙表妹，以表妹的性子，怎麽會去渣男那兒。”顧凝然心裏想的卻是，如果沒有那件事，那麽之後就不會有那麽多意外和狀況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也不說了。當時小笙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就說想靜靜，然後一聲不響的開始住校，後來就遇到了南家兄弟…”
說到這兒，顧懷風頓了一下，接下來，他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爸，是和爺爺的去世有關嗎？可這件事…不是說是大伯…”
顧凝然話還沒有說完，顧母拍了下她的手，示意住口。有些話，是不能從她們母女嘴裏說出口的。
“那年，南家的小子約小笙去那個什麽天柱山，結果不知道在上麵發生了什麽事，南家小子直接就沒了，小笙也是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救回來。”
想到爸病了，他大哥做了些什麽不要臉的事，顧懷風就覺得難受，那是我們的父親啊。
“老公，小笙當年沒有出現在爸的葬禮上是因為來不了是嗎？”顧母當時就覺得奇怪，老爺子那麽疼愛小笙，沒有理由最後一麵小笙不去見他。
顧懷風點點頭，繼續說道，“小笙受的傷很嚴重，當時爸葬禮的時候，小笙根本還沒有醒來，人都沒有脫離危險期，來不了啊。”
“爸，那爺爺真正去世的原因是什麽？明明醫生都說了穩定下來就沒事了。”顧凝然心裏有個模糊的影像，但是不敢確定。
“你大伯…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小笙受重傷不治的消息，給你爺爺說小笙在爬山的時候墜亡…屍體…都沒能找回來。”顧懷風是咬牙切齒說出這段話的。
當時孩子們都還小，這件事隻有兩兄弟知道。為了他大哥的名聲，顧懷風沒有往外說，顧氏也再沒有參與進去。
這麽多年了，真相還是說給孩子聽了。
“老公，都過去了。”顧母怎麽會感覺不到顧懷風的情緒低落，隻是這種事，她作為兒媳婦，不能談論是非。
“我沒事。”顧懷風語氣都有點哽咽，他想起了顧笙為了這些事所受的苦。
“爸，那為什麽表妹這麽多年都沒有回國？”這才是顧凝然最疑惑的，顧笙不應該不回來拜祭爺爺。
“不是小笙不想回來，而是她…回不來。”
顧懷風看了一眼女兒，說道，“小笙脫離危險期醒來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又得知了你爺爺去世的消息…”
“怎麽了？”顧凝然直覺的感受到了不對，顧母也覺得怕又是一段傷心的過往。令她們沒有想到的是…
“小笙接二連三的受打擊，人…瘋了。”
當顧懷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而顧母，眼淚早就嘩嘩的開始往下掉。
“爸，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怎麽…”
“你是想說我怎麽沒有去看小笙？我得知這件事，已經好幾年了，是喬書那丫頭告訴我的。”
顧懷風想起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恨不得馬上去顧笙身邊。結果還是喬書阻止了他，讓他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啊…
“爸，小笙恨大伯，其實也恨自己吧。”顧凝然也有點感慨，誰又能承受住這些呢？何況當時顧笙才隻有17歲。
“我猜想也是這樣，那丫頭走不出來。心裏一直內疚著。”
說完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顧凝然又寧願自己不知道。太苦了。
在這一刻，她發誓，她一定會好好對待顧笙，不為什麽，顧笙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