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惡劣姐姐(1)
“我覺得很好啊,我們本來都是孩子。不管長成多大,心裏永遠都有一個想要快樂的小孩。”於深海說。
“是啊。”喬安暖深吸一口氣,歎道:“他不是不喜歡這些小兒科,他隻是不喜歡我。”
旋轉木馬的時間到了,沉默了許久的兩個人,也該從這夢幻之中醒過來了。
喬安暖下了木馬,一個人離開。
“連摩天輪也一並坐了吧。”喬安暖仰頭望著不遠處高聳的摩天輪:“前些年非主流的時候,我可癡迷摩天輪了呢。你記不記得我那時候用了很久的一句個性簽名,一大片火星文的話:聽說摩天輪的每個格子裏,都裝滿了幸福。”
喬安暖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無奈的笑了笑。那個時候,真是矯情的要死啊。
“先生,先生你怎麽了?”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讓人心慌。
喬安暖沒有聽到於深海的回答,她轉過頭去。於深海並沒有站在她身後。
旋轉木馬那邊的音樂聲戛然而止,一群人圍在一匹旋轉木馬旁邊。
喬安暖四下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於深海的身影。她眼中閃現出一絲擔憂,轉身快步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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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病房的門被人猛然推開,溫淩從門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於深海,轉頭望向喬安暖,眼中帶著一絲怒意:“我哥怎麽會變成這樣?”
醫生從門外進來,聽到了溫淩的話,對她解釋:“病人隻是太久沒睡覺,昏睡過去了。休息好了之後就會醒過來,不用擔心。”
“太久沒睡覺?”溫淩不可思議的瞪著喬安暖:“昨天晚上你們去哪了?”
她記得於深海說要去酒店,所以溫淩才放心的睡了。難道他們沒有去酒店?
喬安暖有些歉疚。
溫淩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醫生,問:“你們從哪裏把我哥接來的?”
“這……”醫生看向了喬安暖,此時他有些搞不清狀況,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病房的門被推開,門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往裏麵看了一眼,叫:“徐醫生,今天上午送進來的那位病人……”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站在病房裏的那個女孩兒,是那樣眼熟。
喬安暖沒有理會醫生的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溫淩說:“昨天晚上我們去了KTV,剛才深海哥是在遊樂場暈倒的。”
“他為了你三天三夜沒合眼,你還帶他去KTV和遊樂場?”溫淩氣的咬牙,抬手揮向了喬安暖。
“別!”病房裏的醫生有些懵,這丫頭戴著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怎麽一言不合就開打呢。
門外的白大褂臉上也帶著驚訝,邁步走進了病房。
喬安暖抬手,穩穩的抓住溫淩的手腕,臉上神情也有些冷:“那是我跟深海哥之間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插手了。”
“你!”溫淩怒極,掙紮著想要把手掙脫。卻被喬安暖緊緊攥著,感覺骨頭都有些疼。
她怎麽忘記了,麵前這個女孩,並不是什麽乖乖牌。非但如此,從小到大她都是父母嘴裏的壞孩子,是那種‘再不好好學習就會變成她那樣’的壞孩子。
拳頭沒有落到喬安暖身上,醫生暗自鬆了口氣。急忙上前規勸,拉開了溫淩。
溫淩心有不甘:“他是我哥,你以後最好離他遠一點。”
喬安暖也不甘示弱,哼笑一句:“你也知道他是你哥,不是你兒子。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今天本來在遊樂場就沒玩爽,她受何倪的氣也就罷了,於深海今天也跟她作對,喬安暖看在他三天沒睡的份上,並沒有跟他計較。現在連溫淩也跑來給她添堵。
“你簡直不可理喻,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管你。”如今撕破臉,溫淩也是真的氣壞了。
“謝謝你的招待,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也不會去找你。”
溫淩說不過喬安暖,眼眶一紅,扭頭推開身邊的醫生,跑出了病房。
門口那個白大褂的醫生,看著麵前這個女孩的模樣,眼中的驚訝逐漸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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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的咖啡館,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映照進來。有些位子的人將百葉窗拉上,有的則享受著這份安寧與溫暖。畢竟已經是深秋,陽光不烈,反倒讓人覺得暖意洋洋。
一處靠窗的桌前,窗簾被拉到了一半,陽光灑在桌麵上,將咖啡杯拉出一道影子。男人女人對麵而坐,相互對視著。
“眼光不過如此嘛。”喬安暖端詳良久,緩緩開了口。
她還以為夏心妍在國外這麽多年,得見了不少世麵。沒想到她所說的那個‘子唯’先生,竟然是一個長相一般又了無生趣的醫生。
坐在對麵的鬱子唯,神情如往常一般淡漠,也開了口:“雖然長的一樣,性格卻遙不可及。”
“讓你失望了真對不起,既然這麽沒得聊,就這樣吧。謝謝你的咖啡。”喬安暖心情原本就差,還沒自虐到跑來品嚐一個來自陌生人的惡意。
她起身要走,卻聽身後男人再次開口:“等一等。”
“如果你想打聽心妍的事,還是自己去問她吧。我不喜歡幹涉別人的感情。”喬安暖頭也沒回。
“我是說你的身體,以前聽心妍說過,二十五歲之前要做心髒移植手術,找到合適的心髒了嗎?有沒有什麽安排?”
“與你無關。”喬安暖說完,腳步沒停,徑直離開了咖啡廳。
鬱子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跟夏心妍一模一樣的女孩兒漸行漸遠,冷漠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哪有心妍說的那麽好。完全就是一個惡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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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的時候,人最想家。在距離中海市一千多公裏的異鄉,喬安暖感覺自己像一隻離巢遷徙的鳥兒。
病房裏已經暗了下來,為了讓於深海好眠,她沒有開燈。一個人站在窗邊,看著天邊的紅日一點一點沉入天際的盡頭。連同那紅遍了半邊天的晚霞,也一點一點沒入黑暗。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喬安暖並未急著去看。
她已經不再奢望何倪還會跟她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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