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有時候修修補補還不如推到從來（二）
“說！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
等了一會兒，見白龍沒有應答，語氣中明顯沒了耐心的胖道士繼續問道。
“這個嘛……”
回頭望了一眼桌子上，那打著鼻鼾的小家夥，眼珠子提溜亂轉的白龍，言語中夾雜著一絲試探。
“其實.……要怪的話，都是那靈熊的不是！要不是它的慫恿，這小家夥第一時間也就飛出陣法了。”
“哼！”
雖然從胖道士鼻孔中噴出的是一股熱氣息，但正是這一聲響動，卻瞬間將周遭的溫度拉低了不少。
“當然，那時的我們也極力勸說了一番，但畢竟身體的主要控製權在人魂手中，所以.……”
聞聲，明顯打了個哆嗦的白龍，顯得是更加沒了底氣。
“停！”
似乎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板著臉的胖道士擺手打斷了白龍的解釋。
“遭受攻擊，自需反抗，這點並無對錯。貧道想知道的是，為何最後這小家夥突然失控？”
“呃……”
扭動著身子，低下了龍頭的白龍，神色扭捏。
“起先還好，一直是由我們九個，協調靈熊所替代的天魂，輸送法力，幫助這小不點抵擋攻擊。可就在那天使猛烈踩踏之時，這小家夥自身的人魂，卻忽然暴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控製住了天魂和地魂。”
聞言，胖道士眉頭一皺，“你們就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麵色更為難堪，半空中盤旋的身子，繼續著那毫無意義的扭動，“事發突然，再說了，當時我們一門心思的，都在防禦外部的進攻，誰能想到，忽然背後挨了一刀子.……哎.……”
眼見著那倒映在眼角中的圓臉，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收起了歎息的白龍，連忙繼續解釋道：“雖然我們第一時間就有了行動，可那時的人魂，儼然已經占據了整個身子的主控權。
況且以當時的情況，我們總不能，以切斷法力鏈的代價，來使這小家夥，恢複正常吧。
再者說了，即使當時我們真的想這麽去做，可在我們皆被控製的情形下，除非是徹底脫離，不然，我們的一切行動，依舊無法影響小家夥分毫。”
“好吧，貧道姑且信你一回。”
負手而立，胖道士腆起了碩大的肚皮。
“下麵，貧道再問你一句。”
“請。”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白龍的語氣視死如歸。
“貧道好像還沒有，教這小王磊一招一式吧。可他那如野狐禪般的攻擊方式，到底是跟誰學的呢？”
“這個.……應該是靈熊和、和我們.……吧.……”
縮了縮身子，一絲恐懼自白龍臉上一閃而過。
“哼！”
又是一聲外熱內冷的冷哼，胖道士眉角一挑。
“其實這既不是我們主動，也不是我們情願的！”
身子的顫抖更為明顯，辯解的言語著急忙慌。
“是他，是這小家夥，在控製了我們後，便自顧自的開始掃蕩了我們的記憶的.……況且……”
咽了口吐沫，白龍的聲音越說越小。
“況且像是這種被人扒光了看個通透的感覺……雖然嚴格來說，更像是在鏡子麵前欣賞自己的Ｌ舞，但再怎麽說，我們也是神龍！要是在鏡子外麵的話我們還能考慮一下，可是身為被觀察的我們，是斷然接受不了的……”
“少在那裏扯東扯西，說！究竟被學去了多少？”
要是放在平時，絕對能和對方在‘鏡中世界’的問題上瞎扯數個時辰的胖道士，此時卻是一臉的氣急敗壞。
“百分之……百.……”
白龍的聲音細若蚊蠅。
聽到這個回答，當場炸鍋的胖道士，聲音驟然間高了不止一個八度。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你知道找到一張合格的白紙有多難麽？現在好了，眼看著前途無限的好苗子，被你們這幫三腳貓的功夫，毀的是徹徹底底！你知不知道，在靈魂的層麵，糾正永遠比教導要難上千萬億倍！現在到好，原本純潔的白紙，硬是被你們塗的是烏七八糟的了！這不是消耗多少的時間、精力的問題，這是一個運氣好的話，還能補救一下，運氣不好，直接報廢的結局！”
“您先別著急，別著急，還有辦法，還有辦法！”
見胖道士這副模樣，白龍急忙出聲。
“什麽辦法？”
胖道士麵露不善。
“.……”
白龍嘴巴開合，像似小聲的說著什麽，卻沒有聲音傳出。
“你大點聲，我聽不見！”
“融合封印.……”
仿佛是鼓起了偌大的勇氣，白龍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融合封印？”
低聲重複了一遍的胖道士，頓時虎起了圓臉。
“有什麽利害？細細說來，若有一絲不妥.……休怪貧道無情！”
“這個嘛……顧名思義……”
小心翼翼，白龍低聲解釋道：“以我們兄弟九個的特殊能力，應該能將小家夥的天、地、人三魂，封印成一副和普通人一樣的靈魂。”
“然後呢？
”眯起了本就不大的雙眼，對於這些‘泥鰍’們的能力，胖道士不置可否。
“這樣應該就能有效的抹去小家夥那，從我們這獲得的一切記憶。畢竟，本身作為記憶源頭的我們，已經在自我封印力量的作用下，紛紛陷入了沉睡。”
“穩定性呢？”
作為一名‘從業者’，並未急著做出判斷的胖道士，轉而詳細的詢問起了這個封印的各個‘參數’。
“關於這點，您大可放心！”
昂起了的腦袋上，白龍是一臉的得意。
“畢竟此乃我們九兄弟獨有的秘笈，除非是這小家夥命喪黃泉，不然他人休想破其分毫！”
“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那‘三清’到場，單憑一位尊者的修為，在確保小家夥成活的條件下，成功破除封印的概率，也僅有那十不足一。”
雖然也考慮到了這白泥鰍‘王婆賣瓜’的可能，但並未點破的胖道士決定先問一下，那個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那副作用呢？”
麵對著那一雙似有電光流轉的小眼，費力咽了口吐沫的白龍聲音微弱。
“雖說是‘是藥三分毒’，但相較於那封印出類拔萃的效果，這點後遺症基本算得上是無傷大雅的。嗯……應該怎麽跟您說呢……”
再次蜷了蜷身子，趁著組織語言的間隙，稍稍飄遠了半寸的白龍，繼續‘推銷’道：“由於此封印實在霸道，所以一旦完成，除了我們與靈熊的所有道法盡數封印外，由我們所形成的這天、地二魂，也會逐漸化為這小家夥的正常魂魄。”
“除非小家夥身死，不然我們與靈熊是無法再次蘇醒的……但、但這由外來異物所組成二魂的情況卻是真實存在的，所以.……”
“所以什麽？”
隨著胖道士冰冷的話語，周遭的空氣仿佛頓時凝固了一般。
“所以若是日後這小家夥試圖修行的話，那必須、必須盡到常人的三倍努力.……”
“什麽！”
怒火中燒，胖道士果斷放棄了對於音量的控製。
“好不容易得了個還算比較滿意的香火，現在好了，你ＴＭ的告訴我他就這麽給跑偏了，要麽以後身殘誌堅，要麽以後身堅智殘的，擱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說到激動處，白胖的大手，使勁的拍打在桌麵之上。
‘啪！’
也不知這木桌，用的是什麽木頭，在這巨大的脆響聲中，整張桌子，除了四條桌腿，陷入地麵兩厘米外，其他的地方，仍舊安然無恙。
除了那發出聲響之人，在場的所有耳朵，都被這聲響震得生疼，其中也包括，本來就離聲源不遠的小家夥。
身子一翻，原本仰臥酣睡的小王磊，頭枕著手臂，如小熊般，俯臥蜷縮起來。
雖然雙眼緊閉，但那更改睡姿時，嘴中發出的抱怨聲，卻不是平常招牌似的‘咿咿呀呀’，而是如小獸那般的‘呼呼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