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洗發 沐浴二合一（一）
“哼！”
胖道士鼻孔出氣，瞪了一眼，那早已出現，可一直被他視而不見之人。
那人略顯消瘦，看麵相，卻像是這古稀年歲。
雪白的頭發，金色的發髻，兩道劍眉垂至臉頰，花白的胡子，早已長過了胸口。
隻是那紅潤的皮膚，炯炯有神的雙眼，道骨仙風的神態，卻強於多數年輕之人。
一身道袍，深青色打底，隻在袖口、衣邊處用彩線繡有些許的圖案，有金、有銀、有紅、有白.……
也不知是光影效果，還是其它，那數種的色彩，所組成的圖案，竟不是一成不變的死物，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衣服上的花紋，也隨之不斷改變。
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胖道士含糊不清的說道：“元始天尊，這‘三清山’咋變成這個樣子了？要知道，形式主義，害人害己！”
被喚作元始天尊的老道，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正麵回答胖道士的問題。
“哎，對於吃食，你這胖子，還真是眼尖，整個院子，就數這枚果子年歲最久，你一口下去，少說也咬掉了數千年的光陰。”
繼續將口中，那毫無水分的果肉吐進小家夥嘴裏，胖道士把果子轉了個個，果核朝著手心，果肉麵向自己。
“運氣！全憑運氣！”
大圓腦袋環顧四周，一邊‘哢嚓哢嚓’的吃著果肉，一邊言語道：“哪像你，空守著滿院子的仙果不吃，貧道隻好受累，幫你解決一些咯，要不然會放壞的，到時候丟掉，多可惜！嗯，一會兒走的時候，我再打包上十幾個好了，太多的話，我也會吃膩的！”
聽著胖道士那一副理所應當，我來受累的語氣，身為元始天尊的老道，也不免嘴角抽動了兩下。
剛要開口數落一二，耳邊卻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以及粗重的呼吸聲。
‘吱……’
院門被推開了，一臉潮紅的中年道士站在門口，一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麵恭敬的作揖道：“祖……祖師！”
“嗯。”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
“相心，你先下去吧，我和這王胖……道長敘敘舊，一會，比賽開始時，我們自會過去。”
“遵命！”
名叫相心的中年道士，緩緩退去，順道帶上了院門。
見院門已經合攏，元始天尊收回目光，去看見，方才還有大半的仙果，此時卻已變成，那捏在兩根白胖手指間的果核。
胡亂把手裏的‘垃圾’，塞進早已眼饞多時的，小家夥的嘴中，胖道士伸手欲再次抓來個果子。
見狀，元始天尊臉色一變，身形一閃，瞬間抓住了那粗壯的手臂。
“怎麽？早上沒吃飯？走，我屋裏有茶點，我們邊吃邊敘。”
“嘿嘿！”
胖道士卻是一臉傻笑，“不就吃你個果子麽，瞧把你給急的！”
“不就吃你個果子麽……”
元始天尊陰陽怪氣的，學著胖道士的話。
“你可知，這仙樹，我可是培育了整整十萬年，是十萬年啊，不是十天半月啊！十萬年不間斷的悉心照料、取水施肥，這才等到其開花結果，而那果子，哪一個不是千年開花、萬年結果，哪一個我都舍不得吃，你倒好……”
“得得得！”
胖道士不耐煩了，一把甩掉那個枯瘦的手掌。
“不想讓人吃，就直說嘛！你看你說的，惡不惡心人啊，還什麽取水施肥，一顆仙樹，施哪門子的肥？你還不如說，是當時忘記蓋茅房了，這十萬年，都是在樹下解決的，結果，這果樹受了你的仙屎，這才變成了仙樹.……”
“啊！”
元始天尊一愣，剛要辯解。
卻見那胖子，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小不點，就如同這是自家後院一般，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向屋子，一邊喃喃道。
“小王磊，你說是不是啊！這老家夥，不但摳門，還愛惡心人。不就吃他個爛蘋果嘛，至於這樣倒人胃口麽？你看看，一大早的急行，都顧不上喝口水、吃口東西，好不容易到這來了吧，這倒好，被活生生的惡心飽了……嗝！”
“呀呀！”
小家夥那含糊不清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進了跟隨進門的，元始天尊的耳朵。
如果說，胖道士的那張臭嘴，自己已經習慣，但這小不點，最後好似肯定的腔調，卻差點惹得這老道爆發。
重重的關上屋門，這屋裏卻不似屋外那般。
簡單的桌椅家具，略顯清涼。香爐中的青煙升騰，充斥著這間不大不小的房屋。
潔白的牆壁，一塵不染，卻也沒有字畫。
腳下的石板，光亮如新，竟可照出大致的輪廓。
虛掩著的木門，在對麵白牆的右手邊，掛有一道，上書‘道法’字樣的白色門簾，令裏麵的情景看不真切。
也不想查看內屋，胖道士隨意找了一把竹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而那元始天尊，也是一言不發，坐在桌旁。
許久，繚繞的香薰，模糊了視線，卻聽得元始天尊那邊，傳出了聲響。
“棋局，好像動了？”
蒼勁的聲音，卻暗帶一絲不確定。
……
沒有應答，就在元始天尊，以為那胖子睡著之際，胖道士的聲音，也震蕩了空氣。
“是的！”
“因何？”
元始天尊問道。
“不知！”
隱約可見，胖道士搖了搖頭。
接著又是許久的沉默。
“萬物自有定數，不需我等強求！”
這次是胖道士的聲音。
“與我無關也好，與我有關也罷，既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有這閑心，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活法，走好每一步。”
“哎……”
元始天尊長歎一聲，伸手，用諾大的袖口，揮散了空中的煙氣。
“既然連你都這麽說了，我們還能說什麽呢？人命自有天，天命自有道。走吧，比賽快開始了……”
‘嗖嗖！’
兩聲響動，幾乎不分先後。
而屋裏，除了嫋嫋青煙飛散了些許，並無其他變化。
正午的陽光，雖然明媚，可在這早春的三月，卻少有熱量。
一處巨大的空地上，積雪早已清空，兩層的看台，環繞著一個正方形的凸起。
凸台高一米有餘，半平方公裏的麵積，均是由五米長，五米寬的巨大石塊拚成。
石塊黝黑發亮，無數細小的傷痕，遍布整片場地。
一層淡淡的紅色，仿佛是一個半圓形的玻璃罩，把石台籠罩的嚴嚴實實。
‘呼！’
清風拂過，看台處的光亮一閃，頓時吸引了眾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