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聖石
“按照王當時的話，就是等我遇到一個佩戴玉石之人，便將此物交付與他，剩下的那人自有分寸。雖然我不懂王交給我的這個到底是什麽，但是經過這千年的研究，我還是發現了一些東西。首現我承認，這聖石表麵的符咒我一個都不認識，這些文字已經超越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語種，所以我對這個聖石的具體作用不曾有半點了解……”
“你這不全都是在說廢話麽！”胖道士一臉鄙夷。
“但是呢，通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我還是知曉了其些許的奧妙。”
白了一眼那毫無修養打斷了自己話語的胖道士，不去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黑衣老者繼續說道。
“這塊聖石的材質其實隻是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而其之所以能保存萬年，那是因為在石頭的外圍，有著一層微不可見的精妙的大陣，而這個大陣的作用就是保護這塊石頭，不受時間的摧殘，但是最神奇的還不是這點。經過我的觀察，這一保護陣法的運作，憑借的不是自身的能量，而是通過排布在這個法陣周圍的，其他的更小的法陣。那些微小的法陣，把所接觸到的一切的自然之力，轉化成大法陣可以運用的能量，再通過已經設計好的輸送通道，傳遞到了大法陣的每一個角落，也就是說，這個保護法陣是憑借著它四周的小法陣，從而得以維持，而四周的小法陣呢，又是因為有保護法陣的存在而保存至今的。但是要是說到這聖石具體是做什麽用的呢，恕老夫不才，至今對其還沒有半點頭緒。”
見這黑衣老者已經說完，眉頭不由一皺的胖道士，神色愈發的鄙夷了起來。
“你是他奶奶的是真老糊塗了呀？還是小學沒有畢業啊？浪費老子這麽多時間，說了這麽半天，全是他奶奶的是在說廢話！不就是一個共生關係麽，有必要解釋這麽多麽？你以為各個都像你一樣蠢鈍？難怪研究了這麽久，還是屁都沒研究出來！”
聞言黑衣老者一陣惱怒，剛想張嘴回懟而去，可是那胖道士卻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把奪走聖石的同時，還順手將懷中的貔貅給過繼了過來。
“哎、哎、哎！你輕點！要是弄壞了，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好過的！”黑衣老者甚是心疼。
“去去去，一邊和泥巴玩去，別妨礙貧道我做科研研究。”揮了揮手，胖道士示意對方盡快走開，別在這裏礙眼。
看著眼前正在埋頭苦思，研究聖石的胖子，黑衣老者唯有一陣苦笑。
打又打不過，鬥嘴又不夠人家牙尖嘴利，甚至連自己苦心鑽研多年的研究成果，也被他說的是一文不值，‘難道老朽我真的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久了，已經開始慢慢跟不上，這世界的發展了？’
想到這，黑衣老者退後了兩步，可他又不敢離開太遠，畢竟自己保管多年的聖石還在這胖道士手上，要是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大意，讓那聖石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估計自己餘下的時間裏，都要在自責裏度過了。
輕輕舉起懷裏的‘小肉球’，看著那睡夢中可愛的表情，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的黑衣老者，不免又是一陣唏噓。
可就在黑衣老者思緒萬千時，身旁一直研究石板的胖道士卻忽然有了動靜。
隻見他先是深深的鄙視了一下黑衣老者，而後昂著頭高傲的宣布道：“我真懷疑你這一身的修為是怎麽煉上去的，這麽簡單的一個東西，琢磨了這麽些年都琢磨不出來，真替你師父感到難過。”
“哼！這麽說來，你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麽了？”
“那是，以老子我的聰明才智，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別的咱們不說，就從那些可以考證的文獻來說，還真沒一個能比得上我的存在。”
“好吧……那你快說說，你有什麽發現？”將貔貅樓入懷中的黑衣老者，露出了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嘖，就知道像你們這種玩意兒啊，與世隔絕的躲在這深山老林中越久，就越覺得天下人都沒你們聰明，就越嫉妒那些遠遠高於你們的存在！不過，今天你可算是來著了！看貧道我不磨平了你的棱角！你看……”
看著那險些糊在自己麵門的石板，抽身倒退了半步的黑衣老者，不由的咽了口吐沫，“看、我看著呢……”
“這上麵不是寫的清清楚楚麽！要想知道真相，請用力按這裏。”指著一串半弧形的好似簡筆畫般的塗鴉，胖道士篤定異常。
“你、你真的確定麽？老朽怎麽就看不懂這上麵的東西呢……”黑衣老者半信半疑。
“哼！”
一團熱氣從鼻孔噴湧而出，在那黑衣老者還未有所反應之際，胖道士那指著文字的右手，便已是用行動證明起了自己所說的理論。
見狀，黑衣老者心中不由一陣竊喜。
“哎呦！這、這破石頭怎麽咬人呢？”
觸電似的抽回右手，卻看見一顆黃豆大小的血珠，瞬間自那大拇指指肚上凝結而出，隨即順勢下滑的鮮血，在胖道士那白淨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一臉的憂愁，略加些許驚訝，“今天出門還真他奶奶的忘看黃曆了，盡遇到些不順心的事情，先是碰到了一個白癡老頭，而後又被這老不死的破石頭，給紮破了手指。”說著，胖道士便把那流血不止的拇指含入口中。
“這還不全是因為你自己不懂裝懂惹的禍，又不是老朽把你的指頭強行往上按的！再說了，你這死胖子動作這麽快，就是老朽我想提醒你，可也已經來不及了。”聳了聳肩，黑衣老者一臉的人蓄無害。
“我康，儂這似橙稀的！”咬著半根指頭，胖道士語氣憤怒，語言含糊不清。
“是不是成心的，你這死胖子應該是最清楚的吧！畢竟這聖石跟了我這麽多年，上麵有多少凸起，每個凸起在什麽位置，我可是閉著眼都能回答出來的。至於我會不會提醒你，聖石都交到你手上了，想必你心裏也已有了答案吧。”
這回倒是那胖道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細心一想，覺得這老不死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的胖道士，卻斷然不可能當麵點頭、表示認同的。畢竟在其心中，這老不死的還是屬於那種腦子有問題的妖怪，所以，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剩下了：不讚同、不反對的沉默應對大法。
見這死胖子吃癟，嘴角上翹的黑衣老者，倒也做出落井下石、嘲諷一番的舉動。
良久。
“喂，老不死的！”取出了口中的大拇指的胖道士，聲音頓時清楚了不少，“問你個事唄！”
“說！”
“你到底在我家小貔貅身上，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啊？”
“這……”黑衣老者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忽然反應過來的他，卻是怒氣衝衝的朝著胖道士吼道：“你這死胖子，成心想害死我吧！剛剛才立下契約，你就想讓我食言，我看你才是最大的惡魔，真是壞到骨子裏了，真心懷疑，像你這種人，是怎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嗬嗬！別生氣麽，我就是問一下麽，幹嘛那麽激動。”
“廢話！又不是關係到你的小命，你當然無所謂了。”
“切，小氣鬼，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至少你也向我透露一下，是關於什麽的吧，也好讓我提前有個準備，免得以後這小鬼頭走上了什麽彎路。”
“嗯，這個嘛……也行，反正當時的條件是不說出看到的一切內容，讓你知道是關於什麽的也不算犯規。”
“對！那你就趕快說說唄！到底是什麽讓我家小貔貅這般慌張。”
“你！”
“我？”
胖道士最先想到的是，這臭老頭是在騙他，而後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老頭子雖然可惡，但是也沒理由，去在這件事上弄虛作假。
就在胖道士吃驚之際，一團紫霧忽然從石盤中噴湧而出，瞬間就包裹住了，手持石盤的胖道士。
見此情景，黑衣老者先是心頭一喜，‘這個存於我手這麽多年的聖石，終於有了反應，沒準今天就能借這胖子之手，再見到久違的王了！’而後，卻又是眉頭一鎖、心中一憂，‘可，若這反應，隻是這聖石自帶的防禦招式呢，那可咋辦啊？要是困住了這死胖子，那還好說，我可以慢慢幫他解除，可看這死胖子的戰鬥力，要是一下子就掙脫了呢？會不會懷疑是我設下的陷阱，到了那時，我可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心念百轉、電光石火，老者一眨眼的功夫，周身被紫氣包圍著的胖道士，就這麽憑空的消失了，隻剩下那石盤，跳動了兩下後，便靜靜的躺在這片泥土之中。
快步上前，彎腰想撿起地上石盤的黑衣老者，卻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麽努力，那石盤好似落地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
見使蠻力行不通，又用體內真氣加以試探的黑衣老者，結果卻發現，自己這股道法剛一接觸聖石，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堵柔軟的高牆一般，無論自己是大力衝撞，還是小心探查，結果都是被無情的反彈了回來。
頹然放棄了掙紮，後撤了一步，盤腿而坐的黑衣老者，腦中不斷思索著，如何救出這胖道士的各種方法。
‘畢竟這聖石是自己親手交給他的，再說了，雖然這胖子有時確實挺招人煩的，但是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於情於理都要把他救出來才行。還有一點，也是最麻煩的一點，便是這顆‘胖魚丸’了。要是它，在它的那個胖老大回來以前，就清醒了過來，那可咋辦？依著它的性格，豈不是要鬧翻了天……’
“哎。”歎氣、搖頭的黑衣老者喃喃自語，“現在能做的，估計也隻有等待了。等那個，有著大神通的死胖子，早點平安回來吧！”
急速的墜落，和眼前一片的朦朧，令胖道士感到十分難受，一陣慌亂的手舞足蹈後，這才穩住了身形。
好不容易回歸到了，頭上腳下的正常姿勢，卻發現，自己這一身傲人的修為，不知何時，竟無法使用分毫，這可是自從他出‘道’以來，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不過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胖道士並不慌張，屏息凝神，虛空中盤腿一坐，淡定的從衣袖裏取出了那巴掌大小的香囊，扯開袋口，從容的伸手進去，可這胖手才剛伸進去一半，那淡定、從容便僵化在了圓臉之上，‘居然這樣就到底了？這……這還是我的須彌籽袋麽？而且裏麵怎麽什麽都沒有呢？我的法寶呢，我的法器呢？我那些吃飯的家夥什呢？’
略顯慌亂，胖道士上下摸索著，想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解決眼前這個窘境，畢竟下落了這麽長時間，要是忽然撞到什麽，自己肯定是吃不消的。
忽然，胸口處的異物，讓胖道士為之一振，取出一看，是那一疊紙符。由於剛才的偷懶，所以用完以後，並沒有將其放入香囊之中，而是順手塞進了懷裏，現在看來，倒是要為那一時的懶惰，感到些許的慶幸了。
也不多想，胖道士細心挑選出了一張紙符，右手的食指、中指輕輕一夾，舉到麵前，一邊不停的晃動，一邊快速的說著什麽。
“……青天黃土，日月同輝，以吾之符咒，喚風之神力，護吾之左右，伴吾之上下，禦吾之前後，助吾之大成，聽吾之號令，馭風術！”
念完，胖道士右臂一伸，將紙符高高舉過頭頂。
可是，什麽也沒發生……
就在胖道士錯愕之際，屁股忽然傳來了一陣疼痛，卻‘訴說著’現在所要麵對的‘事實’。
終於，落地了。
“哈！哈！哈！”一串沉悶的笑聲由遠及近。
“誰，是誰在那裏偷笑！快快給老子滾出來！”抱著屁股，胖道士蹦跳了起來。
“行了，行了，別裝了，雖說你的演技不錯，但可惜我這可沒有獎杯給你頒獎。”
揉著大屁股，沉默不語的胖道士，表情陰晴不定。
“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你早就已經知道，在這種環境裏，你的那些法器已經失靈，所以也就別再演給我看了。況且，我可不是外麵那隻大鵬，是你能用幾句話，便能把我糊弄過去的……不必驚訝，等你見到我，我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哦，對了，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已經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而且呢，我這個人的脾氣雖然還算湊合，但平生最討厭的，便是浪費時間之人了。隻可惜被逼無奈的我，被迫在此等了你數千年的光陰，所以呢，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別故意兜圈子走彎路，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的。”
‘千裏傳音麽，哼！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麽，跩什麽跩！搞的自己多牛逼似的，再跳，再跳！看老子等會怎麽收拾你。’脂肪層下，將一陣陣痛感轉化為電信號的神經，直連大腦，呲牙咧嘴的胖道士惡狠狠的想著。
待‘傷情’逐漸好轉，四處打量的胖道士，這才發現，自己正好落在了一處石林旁邊。
看著那一根根，張牙舞爪、直指向天的石塊，胖道士心裏可謂是一陣的後怕，‘他奶奶的，還好老子我運氣不錯，落在了一處可有可無的地方，要是、要是……這落點再偏一點的話，那豈不是瞬息之間，貧道的晚節不保！’
收拾起一地的紙符，平複了一下心情，稍稍辨識了下方向後，昂頭闊步的胖道士，便向著石林深處進軍了起來。‘哼！哪個可惡的還沒有見過麵的小子，你最好祈禱當我見到你的時候心情還不錯，要不然我也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
“小乖乖，小乖乖，別睡了，快起來，我們一起周遊世界去。”
“老大，您老行行好，別吵了，我好累，讓我再休息一會兒……”
“小懶蟲，快起來，快起來！”
“嗚嗚嗚，不嘛，老大，就再讓我睡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
“哼！好吃懶做的東西，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強，我自己去就好了，不要你了，你就一個人呆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別啊老大，我這就起，這就和你一起去，你可別丟下我不管啊！”
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雙目通紅的貔貅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的種種，隻不過是一場令人心悸的噩夢。可是，隻覺得那逼真的夢境依舊曆曆在目，那冷酷的話語仍然環繞耳邊的它，那瘋狂跳動的心中，還真就升騰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醒了！感覺咋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忽然耳邊傳來的聲音打破了貔貅噩夢方醒的迷糊。
閉著眼睛，下意識的撲向聲音的方向，貔貅哽咽道：“老大，老大，剛剛做了個噩夢，好恐怖，好嚇人呢！”
還沒聽到想象中的安慰，貔貅卻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爪子按住的地方並不像以前那般溫潤柔軟，而是一種骨架般的堅硬、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貔貅又換了一個地方按去，還是一樣，再換一個，還是一樣。‘難道是自己做的夢，已經變成了現實，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醒來。’
一隻眼睛，偷偷的睜開了一條縫隙，映入眼簾的卻是，黑衣老者那張放大了百倍的長臉，這臉貔貅看的是如此清楚，甚至是臉上的斑點，亦或是那凹凸不平的褶皺，各個看的都真真切切、一覽無餘。
‘哎呀我的媽呀！’見到如此畫麵，貔貅心裏大呼，趕忙重新閉上眼睛，同時嘴裏碎碎念叨著，“這不是真的，我肯定在做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夢，是噩夢……”
“在說什麽呢？怎麽了？身子還是不舒服麽？”黑衣老者又湊近了一點，關切的問道。
“別別別！你別過來！”用小爪子死死抵住對方，使出全力的貔貅，一麵不讓其靠近自己，一麵大聲吼叫道：“老大，老大，你在哪裏？快過來救救我呀，我又落入這變態死老頭的手……”。
‘咚！’腦袋忽然傳來的疼痛，瞬間便將貔貅後半句話給憋了回去。
“吵什麽吵！煩死了！早知道就該在你睡覺的時候，一刀結果了你。”聽到貔貅這樣說自己，黑衣老者頓時肝火大動，也學著胖道士的方式給了貔貅一個爆栗。
結果卻適得其反，貔貅先是委屈的擠出了一串眼淚，緊接著便大吼道：“哇！老大，你在哪裏呀，這個臭、臭老頭子，又欺負我，嗚嗚嗚……哇！”
尖銳的聲音刺激著老者的耳膜，逼的黑衣老者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捂住耳朵，同時撇過腦袋，不讓貔貅正麵對著自己吼叫。
哭鬧中斜了一眼的貔貅，見對方已經沒有再注意自己，便趁此時機，努力的一扭身子，掙脫出了黑衣老者的懷抱。
隻不過，也許是之前的變身太消耗元氣，又或是在這短時間內，體能還沒有完全恢複，貔貅踉蹌了幾步，便有重新摔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哎。”歎氣、起身，黑衣老者幾步來到貔貅身邊，蹲了下去，不過這次並沒有直接將貔貅抱起。
感覺到對方的靠近，貔貅緊閉雙眼，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我說你怎麽這般調皮，不懂事呢？瞎激動個毛毛喲！要是我想對你不利，不是早在你睡的像個死豬時，就已經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誰，誰知道，你有麽有什麽特殊癖好呢？變態死老頭子！”貔貅閉著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你！”
為何本熊的雙眼會飽含熱淚，因為對於這片熱土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