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答應

  “是生我自己的氣。”


  靜梓嘟著小嘴,悶頭悶腦的說著這話。


  “怎麽,還生起自己的氣來了。”


  藍隨大手一伸,把嬌小的靜梓攬入懷中。細細感受著嬌軀起伏,下巴磨挲在她細嫩的臉頰之上。輕聲呢喃道:


  “可別氣壞了身子。”


  “要是沒有我拖累你的話……哎喲!”


  話還未說完,就被藍隨賞了個板栗。


  “要是沒你們,我這半生不知道會多無聊,寂寞,可能隨意找個偏僻角落了次殘生。哪能見到著今日之風雨彩虹。”


  摸著她的腦袋,藍隨續道:“小丫頭,別亂說話。能遇見你們,是我今生幸事。如若護不得你們一生周全。我也沒有顏麵在這世界上再生存下去。”


  “說得自己老氣橫秋的,還前世今生,你難道還真記得自己的前世不成?”


  靜梓抬頭這般說著。盡管從小被母親教導,男人嘴中所說出的話語,十句中能信得不到半句。可是聽得這話,還是感覺到心中如蜜糖蕩漾。


  “就隻怕,你今生想護住的,還不止是我們倆人。”


  還沒等好好溫存一番。這拆台的話語就接踵而至。


  藍隨抬頭看向熏,正想要好好教訓她一下就好。可惜這女人已經是早有預料一般,收拾著碗筷朝著廚房而去。


  藍隨還在那生著悶氣,靜梓這個時候從藍隨的懷中一躍而下。也不顧及藍隨那悵然若失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那麽,你就好自為之。我呢,盡量還是會少給你添點麻煩的。”


  “哪有什麽麻煩。”


  “不,就是麻煩。這點我說的算。”


  “可是……”


  藍隨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那柔軟的小嘴給堵住了話語。


  微樹葉響起了風聲,吹拂著紫色的蒜香藤,藤下小人兒紅著臉正在品嚐著青春年少的酸澀甜滋味。


  。。。。。。。。


  下午一直以來都是睡覺的好時候。


  本來以前睡得多了,自是頭疼欲裂好不舒服。可現在修這道,倒是讓自己睡起來後能夠舒服許多。


  搬出一把搖椅,騰一把羽扇。藍隨就躺在這蒜香藤下悠悠蕩蕩。眾人也不打擾,隻有板月慧在途中曾送來一壺熱茶放在石桌上,等他醒了剛好能夠喝茶解乏。


  這熱茶一放,便是夕陽西下。


  藍隨還不打算醒來,板月慧已經是來到其身邊,說道:“特事室來人了。”


  在躺椅上的藍隨先是眼珠動了動,眼皮是睜開又闔,闔上又睜,往複幾次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


  轉頭望向銀發及腰,黑白女仆裝,紫色秀麗的板月慧。總是讓人心情覺著十分舒暢。手上往著石桌上摸去,習慣的位置上有一泡好的大缸子茶。


  茶缸有一成人拳頭大小,裏麵泡的是寫茶葉沫子,不好喝,又澀又苦,卻是最能提神。


  一大口茶水灌入口中,這整個人才似活了過來。


  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好。”


  答應一聲,板月慧下山道去迎人。藍隨也走出裏道觀,在那表道觀的走廊上等著客來。


  不一會的功夫,板月慧領著倆人前來。


  其中一人,正是早上要死要活的村正內,還有一人也是熟人,正是在美裏富江事件中幫著藍隨跑上跑下的安市行。


  現在這表道觀是板月慧和板月彌彥的私宅,藍隨也就沒有進去。所以隻坐在那門下走廊走,點了點身邊空餘的地方,說道:


  “坐。”


  “不敢!”


  村正內站在藍隨身側躬身行禮。一旁的安市行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來,與村正內一樣行了個禮後,就站在一旁閉口不言。


  藍隨瞧見這一幕,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往向村正內,問道:

  “上麵給你結果了?”


  “給了。”


  村正內重重點了個頭,在此躬身,沒有起來保持著鞠躬的姿勢。


  “什麽樣的結果?”


  村正內不敢抬頭,隻能是看著腳下方寸土地回答道:“後天正午,極東之京海灣3百裏處,雙方各出三人,三局兩勝”


  “可以。”


  藍隨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然,村正內還是沒有站直身子的打算,吞吐間依舊說道:“還有一條件。”


  挑了挑眉頭,仔細望著還在躬身行禮的村正內。鼻尖隱約一絲血腥味縈繞,想來上午自己作的傷,稍稍處理過卻沒有完全處理好,立馬這般就又過來了。一直這麽彎著腰,傷口崩出些血來也屬正常。


  不過,東瀛人都這麽喜歡買慘嗎?

  笑了笑沒有揭破這人的小心思。說道:

  “有什麽條件說吧。”


  “藍隨大人不能出戰,藍隨大人身後那有著對陸級大人物也不能出戰。”


  “嗬~”


  一聲輕笑之聲,卻是村正內冷汗直冒。


  也是不由讓他想起了今天向上頭回報藍隨提出三場比鬥後,特事室眾人商議過程。


  剛開始的時候,均是認為這外來家夥好大的口氣,膽敢與特事室提出條件。不直接兵發無塵山算是對得起藍隨曾經護佑這兵庫縣一縣之功勞。


  現在換來這樣的結果。


  在回應中有脾氣暴怒者,直接就要聯係特事室全部力量給好好敲打下藍隨。也是給其餘22縣的守護者一記下馬威,讓他們別以為成為一縣之主就可得誌猖狂。


  然,會議上也有保守派之人,建議還是給安倍晴明傳個口信,問其意見。


  沒有想到,這一問便問出了事情。


  回複很快,也很有安倍晴明的特色,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語:無塵山上有不下於我的存在。


  好嘛~

  得到這回信,剛說著兵發無塵山的人頓時坐回座位之上閉口不言。


  不下於我的存在。


  這是什麽意思,直接了當的說,無塵山上有一對陸級不就夠了。而且這個對陸級還在隱隱庇護著無塵山,或者說準確一點在庇護著藍隨。


  這還搞屁。


  偌大的東瀛,本就隻有四位對陸級,其中三位還是靠三神器硬生生靠上去的。隻有安倍晴明算是貨真價實的一位。


  現在突然說這無塵山上還有一位,搞毛啊!

  真要動起手來,直接把東瀛都會沉了去。


  於是,在很長一段中,整間會議室中都是寂靜無聲的狀態。甚至於中午飯都是草草對付兩口了事。而造成這種寂靜的根本緣由還是老生常談的事情。


  藍隨不是東瀛人。


  如果他是個東瀛人,那就好說話了。直接拉攏就是,甚至於這種不屬於大家族的人士,特事室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拉攏。


  可他偏生是個種花家人。甚至於還是靠著還是手中的留學生憑據在才在一開始能夠留在東瀛的種花家人。


  連一個東瀛國籍都沒有。


  或許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怎麽其妙。就這麽一個外來人,不覺中居然到了東瀛最上層。


  說到底,還是東瀛特事室創立之初太過於艱難。在大家族和宗門的夾縫之中,就算是再心不甘情不願也需要靠些外力。


  後來,好不容易請動安倍晴明這位老祖宗。


  期盼這位老祖宗能夠以強力整合東瀛的力量,驅逐外國勢力,還東瀛一片淨土。


  其結果,大致上還是圓滿的。


  然,有時候的確有很多的意想不到。


  沒有預料,安倍晴明這位老祖宗居然還與藍隨的師父有一定交情。看著情分上,就把他作為一縣之主。


  雖說,在這幾年來,事實證明他的確做的不錯。


  不論是在一開始的絞殺美裏富江,還是對於鬼蜮的封印,甚至於在三年期間對於兵庫縣的守護。對比其餘一縣之主,其能力和責任感都高出一大截。


  成績擺在麵前,就算心裏麵多少有些膈應還是忍了下來。


  沒有到,蟄伏三年,玩了這麽一出。在場眾人心中很是有一股子惡心感。


  如果用政治手段呢,也玩不來。


  藍隨以前還有個種花家官方背景,後麵直接退出了種花家駐東瀛辦,在後來算是以雇傭方式進入了特事室。他現在最大的官方背景正是特事室本身。


  而動武力,搞不好本土都會沉了去。


  難道真要答應他的要求?


  心中這口氣也總是有些咽不下去。


  “其實,保持原樣就可以了。”會議室中為首的土屋唯人總算是開口發言。


  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眼神,他不疾不徐,說道:“從一開始我們特事室雇傭外來勢力與遊散人員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遏製家族和宗門的發展。擴張自己的力量。


  現在,特事室成立九支機動部隊的緣由也是如此。


  藍隨此人,所圖不外乎利益。玉石俱焚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做出來,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把他繼續作為手中的棋子來利用。”


  這意思,也就是答應了藍隨的辦法。


  或者說,不答應也沒轍。不然真拚個你死我活誰也得不到好處去。


  土屋唯人的話語,更多的是給眾人一個台階下。不然,有了藍隨做出表率,天知道那些本來就不安分的一縣之主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當然,這也算是給藍隨以後安排個明明白白,對於藍隨個人在未來肯定會有一個更為詳實的計劃。


  不過,這也是未來的事情,當前管好現在就已經足夠。


  不論如何,現在有了個台階,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討論了。會議室中也總算是再次討論聲也再次熱烈了起來。


  首先,藍隨背後那對陸級別的人物是肯定不能出手的。


  那麽,三場比鬥的量級就確定為對城級。


  第二,戰場肯定不能是在城市之中。作為對賭方,說特事室不想贏是不可能的。藍隨提出的對賭條件也十分誘人。


  要他做三件事,其實也可以看做要其身後對陸級人物做三件事。


  仔細想想大有可為。


  既然如此,比鬥過程中肯定會雙發都會大大出手。對城級人物都相當於一顆小型核彈,破壞力太過嚴重,最後定於海麵上決鬥。


  第三,也是最後一點。


  藍隨不能出手!


  這點也是土屋唯人提出。藍隨是對陸級以下第一人這種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麽新鮮消息。而且著消息也受到了一定肯定。


  那麽三場比鬥,不論特事室派出何人來,三場中必輸一場。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劃算的,那就再加一層桎梏給他。


  可是,這種苛刻條件他會答應嗎?

  會議最後,有人這般小心翼翼的求證土屋唯人。


  他會答應嗎?

  這也是把會議從頭聽到尾的村正內所擁有的疑問。


  冷汗從身上不停冒出,精神上所帶來的緊繃感,讓腹部傳來的絞痛愈發強烈。濕潤感開始蔓延,他知道,自己粗略處理的傷口開始滲出血來。


  他本可以把腹部傷口處理的更好,但是他拒絕了。


  切腹未死這種事情已經足夠丟人,這點疼痛算得上是什麽。更何況,上午以死相逼的人下午就要去見。自己跟個沒事人一樣再去見他,總說不過去。


  以上種種才有這帶傷求見。


  估計,我會暈倒在這吧。


  麵前的人久久未曾發言,在村正內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隻不過腹中的絞痛和濕潤讓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


  正在算計自己何時會暈倒的村正內,突然聽見一溫潤的聲音響起。


  “直起身子來,別把我家的地給搞髒了。”


  人有些恍惚,沒有想到自己可以不用暈倒當場。他也沒那麽傻,很快反應過來“嗨”一聲答應。馬上直立起身子。


  低頭望去,鬆了口氣。幸好鮮血滲出來不多,應該不會弄髒這片土地。


  “我說,你們特事室就這麽確信我會答應這種苛刻條件?”麵前的人好笑問道。


  “這……”


  “他一定會答應!”


  會議室中,土屋唯人篤定說道。


  “提出比鬥,本來就是他給我們一個台階下。他這種態度,就是不想與我們特事室撕破臉皮。這般看來,他一定對於特事室有所圖謀。準確一點說,甚至於是在此事過後與特事室展開一定的合作來謀取利益。


  而利益的分配從來都是以實力取勝。他提出比鬥,不外乎也就是想要展現出自己的實力來。


  既然他要展現,我特事室還怕了他不成。給他這個舞台,讓他盡情展現,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吃下這碗飯!

  抓住了這點,他藍隨又如何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土屋唯人冷然的話語還在村正內的腦中回響。正要考慮該如何回應藍隨的話語,卻是聽得那熟悉的聲音,說道:


  “不過,我答應下來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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