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品酒,賞景
練武場。
好吧,來個正式點的稱呼為好。
演武場。
當然,叫這麽正式的稱呼,實際上就是三個足球場大小並排在一起的空地。地麵還是硬土,隻不過雜草卻是沒有。
看起來是簡陋了,不過卻是藍隨耗費巨大的心血一點點給修繕出來的。
想當年,邪姐覺著藍隨的實戰經驗太少,於是抓著他每天進行愉快的飯後鍛煉。當然,到底是來鍛煉藍隨的,還是邪姐怕胖,所以才把藍隨拖來鍛煉。
這種事情已然無從考察。
唯一可知的隻有,在經曆過幾年的鍛煉後。
原本鬱鬱蔥蔥的後山中多出來一塊並不怎麽好看的“疤痕”並且逐漸擴大。
那幾年來,這一周遭的樹沒了。
那幾年來這一周遭的雜草也沒有。
那幾年來這塊地麵的土地也變得夯實了。
肉身開地,藍隨也算是開創了先河。盡管這種事情不是他本人願意的就是。
。。。。。。
好吧,這種心酸往事藍隨也不願多提。
總之,在無塵山中,有這麽一塊能夠稍稍施展的場地也不錯吧。
藍隨這般安慰著自己。
帶著眾人來到此處。
天空無雲,正值滿月。銀白色的月光如水銀瀉地般撒在整片土地之上。
場中,許雨洛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藍隨離她大致三百米遠的位置。場地很空曠,但是藍隨知道自己的話語能被她聽見。
“嗯,自由搏擊,反正用你一切能夠想到的手段來殺我就是了。”
藍隨歪了歪頭,看著女孩嘴角露出符合心意的微笑。
他就知道這個女孩不好惹。
“不過,還有一項規則。”藍隨手指一指,一劃,整個演武場的邊緣地界,續道:“但是,其招式與攻擊的範圍不得超過這片區域。
同時!
也不能把我這座山給打垮了。”
他這是提前打個預防針。
藍隨對於自己的力量控製還是心中有數的。但是,對於許雨洛可沒有,鬼曉得她到底會有這麽樣的招式。
就算是對城級別初級階段,對城無塵山來說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壞。
他可不想自己的家,莫名其妙的毀掉。
“沒問題。”
點了點頭,許雨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本來也是,你說自己的力量都控製不好。隨便一個什麽大招就施展的天崩地裂,磚石飛舞。誠然看起來是很牛逼。
但是,實際效果怎麽樣呢?
好真不好說。
現在一些動畫作品中,每當主角或者是反派施展一個招式後,搞得煙霧彌漫,半天都消散不下來。
那彈幕就哢哢吐槽,有煙,沒死。
結果——還真就沒死,而且蹦出來就給你一套。
對於這種現象,一部分是由於劇情需要,一部分的話藍隨真覺著,你這招式一部分都用來把煙塵給打出來了。還哪有多餘的力量把人給打死的。
所以,藍隨的招式從來都很精簡,也很致命。
不想玩什麽決鬥的地方就在與此。
但是,誰讓自己受騙了呢。
抬頭看著滿月的光輝,正巧一片樹葉伴隨著風兒吹拂過他的身邊。
還未落地,藍隨就以著一股隨意的姿態,說道:
“開始。”
話落——許雨洛的已經消失於視野之中。
“這,應該不是蜀山的風格吧。”藍隨單手往著自己腰側一伸,金屬的巨劍被藍隨握在手中。
當然,他所握住的是劍鋒。
詫異的眼神從許雨洛的眼中一閃而逝。
這是第一次她見到有人能夠空手握住自己的巨劍。
再細細看去,淡藍色的靈氣正包裹著藍隨的手掌,使得他仿佛是戴了一隻手套一般。
“果然有趣。”
手腕用力,巨劍從他手中掙脫,並且當做盾牌一般護在身前。
藍隨此刻,已然一腳踹在巨劍劍身之上。
“轟!”
維持著巨劍護住自己的身姿,許雨洛橫飛出去十米開外。
整個雙臂都感覺到微微有些發麻。
果然,不是自己以前遇見的對手啊!
想想來之前,自己也是向鄭道詢問過藍隨的實力到底如何。
那個時候,鄭道隻說了一句:
同階無敵!
也正是因為這個評價才讓她有著如此大的興致來挑戰藍隨。
她非常想要試試看這同階無敵到底有多特別。
戰意從許雨洛的眼中流轉。
手中的巨劍,陡然間一分為二。
左右雙手各握一把,下一秒她已然再次衝上去。
“哎。”
正在觀戰的熏突然,歎了一口氣。
這聲陡然的歎息,讓一旁的安培晴明注意到。他似乎有點好奇,詢問到。
“小姑娘怎麽,在擔心你男朋友?”
“不,我擔心的是許雨洛可能會打出心理陰影來。”
“什麽?”
兩人的話語差不多半分鍾左右。
而場上的局勢,依舊在進行的十分“膠著”。
藍隨的手上撿著一根隨處可見的樹枝,仿若喝醉了酒一般,在月下一左一右的搖擺不定的晃著。
但,正是這一步一晃之間,居然是把隻能微微見得反光的劍鋒給躲避開來。
這是熏能夠見著的。
在她看不見的位置上,藍隨這個無聊的家夥,正用著手中的樹枝抽著許雨洛的屁股。
不輕也不重。
就是能疼一會的那種,疼過之後卻不會影響其行動。
許雨洛每每斬出一劍,藍隨必然躲開,然後手中的樹枝也不知道是從那個角度伸過去的。居然能夠剛好夠著她的屁股。
然後,就這麽輕輕來一下。
等著許雨洛回身反擊的時候,他又再次躲開。
這個細節,場邊除開安培晴明之外無人發覺。不過,這個壞家夥也沒有說破,隻是拿著扇子遮住嘴巴偷笑。
當然,熏的講解也還在繼續。
“與藍隨打近戰,隻能是把自己的心理陰影給打出來。”
她如此評價著。而其餘的米沛兒、靜梓,卻是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在一起那麽久了,也不是沒有相互切磋過。甚至於會讓藍隨把力量壓製到對軍級,然後跟他們對打。
然後——起碼一個月內不想再和他打架。
神奇的反應速度,看著慢慢悠悠卻又能夠從各種角度擊中你的方式,就算是在白猿處繼承了一定的劍法。
但是,與之浸*淫十多年的藍隨還是無法媲美。更別說,藍隨還經過邪姐的調*教,整片被梨平的演武場就是藍隨的武道進步之路。
再看此時場中。
隨著近身戰鬥繼續進行,許雨洛越打臉蛋就越紅。
女孩子被打私處的羞澀。
感覺自己被欺負的氣憤。
讓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恨不得把眼前這人砍成碎渣!
但是——好難。
不能在這麽下去了。
雙手長劍一放,像是觸動了什麽機關一般,雙劍變成4把小劍,4把小劍在分裂成為八把。
“哦。”
藍隨微微一驚。
八把小劍瞬間,隨風而起,像是無法捉摸到的無形之風,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朝著藍隨攻擊而去。
很精巧,但是還不夠。
藍隨心中如此想著。
腳下一點,瞬間就脫離了劍鋒範圍。
但是!小劍不肯罷休,再次攻擊而來!!!
藍隨的身姿飛速後退,歪了歪頭,看著這些小劍。手中的樹枝一揮!
一道衝天劍氣,直接應擊。
“刷!”
就是簡單劃破氣流的聲音。
但是卻讓許雨洛眼瞳一縮,劍指一豎,口中喝道:“回!”
八把小劍頓時去勢一頓。
“守!”許雨洛再一喝。
八把劍成為仿佛成為一扇又一扇的門扉,整齊的排列與自己的身前。
轉眼,劍鋒已到。
“鏘鏘鏘鏘!!!”
金屬的碰撞聲接連響起。
隻見那八把小劍仿若碰撞到不可抗力的攻擊一般,頓時被打落飛出那整齊的隊列。
許雨洛雙掌打開,交疊在一起,似在用著全力抗拒著麵前的一切。
但是——無法抗拒。
“鏘~”
隨著最後一把小劍被彈飛,劍氣已然來到她的麵前。
而她,全身的力氣都已然被抽幹。
“呼~”
像是一陣柔風吹拂在臉上。
她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自己額前的一根頭發慢慢從自己的眼前掉落。
很慢,慢到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看見這根頭發隨著風悠悠的不規則飄落,然後掉落在地麵上。
“這樣算是打完了吧。”
聽聞話語聲,讓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隻見,方才還魏然難以攀登的男子,正蹲在她身前,雙手端著,姿勢醜醜的,著名的農民蹲就差不多是這樣。
此刻,他表情淡淡的,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很慵懶。
彷如剛剛隻是與你玩了一局遊戲後,問:“還想再玩嗎?”
好吧,盡管這場遊戲差點吧許雨洛打出心理陰影來就是。
強!
他這不是那種壓倒一切,讓人心生絕望的強。但是,卻有一種無法掙脫,亦無法超越的強。就像是百米賽跑一般,你離第一名僅僅隻差幾秒。
但是,就拿幾秒鍾的差距,仿若就是天懸的銀河。
看得見,但就是越不過去。
隻能用境界才能把他給壓倒。
還真不愧是對陸級下第一人。他連召喚異獸的本事都沒有使出就已經是讓自己如此狼狽。
心下苦笑,也沒有再堅持下去的理由。
“我想吃點薯片。”許雨洛用著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撒嬌態度。
“再配點可樂?”藍隨托腮,問詢。
“有的話更好!”眼咕嚕一轉,眉目間清爽。
“那起來吧。”
伸出手來,藍隨握住那不同於女孩子一般的粗糙柔夷。
許雨洛步伐變得有些輕快,藍隨還是那般不緊不慢的,兩人一同來到場邊。向著熏她們使了個安心的眼色後,後朝著安培晴明,說道:
“晴明公,耽誤您了。”
“不,我看了一場十分有趣的對決。”
晴明紙扇一收,臉上的笑意流於言表。伸手拍了拍藍隨的肩膀後,說道:“看完這場決鬥後,我更加確信,來找你果然是對的!”
“哦~”
藍隨挑了下眉頭,心中卻是一突。
。。。。。。
來到後院空地。
藍隨隨意走著,來到一處,蹲下身子,手按泥土之上。單手一拔,一大塊泥土隨之拔出。裏麵一古香古色的瓷壇出現眼簾。
這酒,還是在老道未曾去世前埋下。
一晃兒之間,已然過去這麽多年了嗎?
眼中呆滯片刻,伸手撥土,酒壇取出。
觸摸著微微涼意的瓷壇,藍隨眼中神采這才慢慢恢複。
長出一口氣。
端酒,入屋。
客廳之中是許雨洛,熏,靜梓等人正在那吃著薯片,喝著可樂,正在看著以前的電影。微微點頭打過招呼後,藍隨越過眾人,來到門廊之下。
木製的走廊,外麵對著一側精細布置的小花園。
有蒜香藤,有茶花,也有桂花樹,錯落有致。正對天空星月,隻是坐在此地便已好似醉了三分。
關上紙槅門,把屋中喧鬧同時隔離。
在走廊上,已有人盤坐,依柱,閉目假寐。
“酒取出來了?”
“這不正是。”
藍隨笑著,也同樣盤腿而坐。把草繩解開,紅綢包裹的瓶塞打開。
淡雅酒香慢慢飄散而出。
這酒香不似烈酒,濃烈飽滿。它獨屬於小巷深幽,粗聞之下難以覺察,要品上一品後才能覺察到那股特殊。
跟隨著這股幽香,穿過圓形的拱門,巧遇細雨如絲,再一睜眼才覺。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好酒。”
“老道釀的。”
藍隨笑了笑,酒壇一傾,淡白色的酒液倒入早已經準備好的瓷杯之中。酒杯旁,還有好幾條烤的焦香四溢的秋刀魚。
兩杯酒倒滿。
已然心癢的安培晴明已然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來。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尊白玉瓷杯,倒入淡粉的唇中。
這酒不醉人,最多三十幾度。
但,醉在醇厚,貴在綿延。
埋入土中,糯米,荷花,點點發酵著,慢慢融合著彼此的味道。
從舌頭在胃中,似乎如荷葉上的水珠,晶瑩剔透,飽滿欲滴,讓人不覺歡喜。
酒,就這般開始喝了起來。
倆人都不是什麽多話之人。看看景,品品酒,嚼嚼魚,不快,也不慢。
直至,月上枝頭,酒壇欲空。
安培晴明才帶著微醺的醉意,說道:“我有一件事情需交由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