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骨子裏麵的那點東西
“活著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藍隨感受著輕輕搖晃的車座，還有那奶白色的車廂內部裝飾。
雖說起來之後，第一眼的風景不怎麽好。不過還能夠有觸感的感受到這一切，藍隨深感慶幸。
“既然知道活著的感覺不錯，幹嘛跑去作死。”
黑色的SUV緩緩停在斑馬線前，看著慢慢悠悠而過的行人與紅色的停止警示燈。讓前排之人，不由的打開窗戶，然後從車子裏麵摸出一包香煙和打火機出來。
“啪~”一聲，青色煙霧吐出。雖說打開窗戶後，煙霧大部分的微微飄散出去。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有一部分飄到車輛後排的位置上。
“喂！你不知道，在後排的還有病人嗎？”
藍隨一腳踹在駕駛座上麵抗議道：“就這麽讓我吸二手煙，你也真是做得出。”
麵對這種言論，鄭道都不想說話，直接把手中的煙和打火機往著後排一扔。
沒過多久，隨著一聲“啪”和“呼”的長出一口氣的聲音傳來，整個車子裏麵頓時煙霧繚繞。
而此時，紅燈總算過去。
踩下離合器，車子掛一檔，踩下油門。黑色的SUV緩緩起步。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把煙灰彈到車子中自帶的煙灰缸中，鄭道看著前方的道路，如此問著。
“嗬~”
藍隨輕笑一聲，伸出手來把煙灰同樣彈入煙灰缸之中，再夾著煙美滋滋的吸上一口後才說道：“人生在世，不總是要做出一些作死的事情來嘛~”
“那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更為確切一點的說叫做，以身殉道。”鄭道通過後視鏡看著藍隨渾身透渾身地憊懶躺在坐墊之上吸著香煙。
“但是你，這叫做腦袋進水。”
同樣通過後視鏡，藍隨看著小小鏡框之中，一臉嚴肅的鄭道。聽著他的評語，臉上張開一陣笑容說得：
“總結的不錯，你就的確是當做我腦袋進水了罷。”
這種類似於，放棄繼續交流的話語。讓鄭道不由得皺眉，有些不太想要開口說話。或者說，他也在暗中重新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打著轉向燈，方向盤微轉。藍隨也沒有控製自己的身體，就這樣依著車子的離心力晃動著身體。
車子重新進入到直到後，轉向燈關上，鄭道也是隨之開口說道：
“你應該是知道的，師尊對你是有所期待的。”
“期待？”
藍隨挑著眉頭，同時把煙摁入煙灰缸之中，直至火星完全熄滅後才抬頭問道：“這種期待，讓我的朋友遇見危險的話，那麽我能找聶素霓負責嗎？”
“這是你自己該處理的事情。”
聽著這話，藍隨豁然抬頭問道：“那我加入駐瀛辦到底是來幹嘛地！”
“你以為，駐瀛辦就僅僅是你的靠山？”不知為何，鄭道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嘲笑出來。
“我在為駐瀛辦做事。”藍隨理解鄭道的意思，並且給出一個相對滿意的答案。
“196人。”鄭道吐露出一個數字來。
“什麽意思？”
“到目前為止，駐瀛辦死亡的人數。其中包括外圍成員，145人，核心成員51人。他們全部都死在東瀛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
甚至於，我們無法給他們收集到完整的屍體。”
鄭道此時的話語說道這裏，微微一頓。也是不知道是否想起自己帶隊時候，給那群夥伴收屍時候的情節。
半響後，他才繼續說道：“你靠的不是青山綠色，而是由無數白骨血肉堆積出來的盾牌。”
“艸！”
這是藍隨最為直觀心中感受。
“你把這話告訴我的意思是什麽，讓我不必介懷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全心全意為身在海外的修士和妖股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藍隨這話，說不出是諷刺還是實話。當然，不論是那種，都十分刺耳就是。
鄭道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那就隨你怎麽想，隻不過給你一個經驗與教訓而已。別以為，有駐瀛辦就萬事大吉，我們不是人類的頂點。
而擁有複雜與詭詐的心思的人類，永遠是處於一個食物鏈的上層。
要想不被他們吞噬，隻能展現出你自己的力量。”
說完，藍隨所在同塵山已經是到山腳之下。
車門鎖被打開，藍隨可以隨時下車，不必理會鄭道。
但是，此時的他卻是帶著一臉頹唐的坐在後排之上，望著後視鏡之中的鄭道說：“我不想被任何人抱有期待。”
“我知道。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所謂的時勢造英雄，其實就是被那些沒膽子的人逼出來的，他們都想要感這事，但是非得檢出幾個跳投的來，才算放心。
你的師傅，毛一得如此，我的師尊也是如此。”
聽著這話，藍隨愈發感覺不對勁，不由得疑惑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不過告訴你。責任這東西，有時候來了，你想擋也擋不住。就像是你現在開始在乎你的好友。
那麽，之後呢——你還真能拋下她們，然後躲在一個僻靜地方待上一輩子？”
聽著這話，藍隨心中知道這是正確的話語。
但是怎麽聽，就怎麽不爽。
直接開門下車，同時口中嘀咕著：“這特麽的天，沒辦法聊了！”
鄭道才不管那麽多。
看著他下車後，重重的把門關上，發出好大一聲響音來，他也隻是笑了笑後，重新啟動車輛。緩緩開離這座深山。
“啪！”
再次點燃一根香煙的他，從後視鏡中看著藍隨依舊呆立在原地的模樣，不由得咧嘴說道：
“男人啊！骨子裏麵的那份責任感，丟掉的話，人也就廢掉的差不多了。但是，隻要還存在其一分，卻有時候會做出各種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藍隨沒有能夠聽到鄭道這一句話語。
或者說，他無心去聽。
因為，今晚的話語，他已經是聽得夠夠的了。
他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話語，全部扔去腦後，再也不去理會。
但是那些話，卻又仿若是沙漠之中的仙人掌，深深的把根紮入滿布細沙的深層，隻為那一段底下水源。
讓人拔除不得。
因為，這份根它帶著生命力，一份鮮活而真實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