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子嬰上疏
在距離書房百步之外的回廊內,蕭何、韓信、張良三人並肩站在一起,三雙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書房的門。
哥仨都是人中龍鳳,白宣和倆兒子關起門來商議什麽,蕭何哥仨多少能猜出一些。
蕭何歎了口氣說:“陛下究竟怎麽了,原本對師尊是言聽計從,可自從當了皇帝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處處防著師尊呢。”
張良:“飛鳥盡良弓藏那個,狐兔死走狗烹,僅此而已。師尊如今還能位高權重,多半是陛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還有就是師尊為大秦辛苦多年的份上。不然,怕是早就被束之高閣了。”
韓信:“陛下本來是英明的,隻不過收了身邊奸佞的挑唆。我看那個胡亥頗有心機,他怕是盯上了太子之位。看看他現在的封號,長安君,他有這個資格嗎?不過就是受陛下寵愛而已,他於國於民有何功績?太子還曾披掛上陣呢,他可曾上過疆場?說是師尊弟子,也沒見他怎麽好好的學。白震來信說過,胡亥倒是個聰明的,隻是他的聰明不往正路上用。”
蕭何:“陛下家事,誰能左右?”
張良:“天子家事即為國事,自古以來,因立儲不當導致國破家亡的也不是沒有。”
韓信:“師尊怕是也寒了心了,其實在江南也挺好的,一條大江為天塹,足可劃江而治。”
蕭何:“信,你這話存在心裏,不要說出來。”
韓信:“我知道,我是為師尊不值。”
張良:“師尊之能,不是你我能想象的。看吧,師尊又在布局,而且絕對是驚天大局。進來我一直在想,陛下為何出此昏招,子嬰節製江南,師尊輔政,這話裏的含義是在提醒可以劃江而治嗎?陛下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在試探師尊有沒有反心嗎?”
張良的一句話讓韓信和蕭何頓覺毛骨悚然,若真如張良所說的那樣,就實在是太危險了。
韓信:“要不然,咱們勸勸師尊,找個理由辭官回家頤養天年,或者幹脆到九嵕書院執教算了。咱們也辭官追隨師尊教書育人,過清閑的日子吧。”
蕭何:“我和張良倒無所謂,隻是你呀,信。你的才華就連師尊也讚不絕口,你是我大秦未來的統帥,陛下心裏也是清楚的,隻怕你想陛下也不準啊。”
話到此處哥仨相對無言,各自想著心事。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開了,白慶和白寶先後走出來。哥倆衝韓信三人笑了笑,白慶來到哥三麵前說到:“我真想把三位兄長帶走,韓兄,尤其是你。”
白寶:“二哥你選了韓信哥,那剩下的我都要了。”
“不行!三位兄長都是我的。”
子嬰走了過來,擋在韓信哥仨麵前。白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子嬰的腦門上。
“子嬰,雖然你現在是封君,但是不要忘了是哥哥我帶著你上山打獵下河摸魚,是哥哥我領著你吃香喝辣、調戲良家的,你怎麽可以如此忘恩負義囁。”
子嬰一把將白寶的手打掉,氣哼哼的說到:“這個破封君你當我願意做?我就想要我的長安君。”
子嬰說到這裏有些哽咽,白寶連忙摟住子嬰說到:“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可這是陛下的詔命,你不得不從。再說陛下對你也不薄,整個江南都是你的,你可比成蛟叔父在時管的地方大多了。”
子嬰:“我不稀罕。”
白慶:“子嬰,陛下如此安排有他的用意,相信不久之後,長安君的封號還是你的。”
子嬰:“真的嗎?”
白慶莊重的點點頭,子嬰又看向白寶,百寶也是莊重的點點頭。不料子嬰指著百寶說:“你偷偷在笑,你不是真心地,我信慶哥的話,你的話我再也不信了。”
白寶:“我哪裏有笑?”
韓信:“小寶,你的嘴角翹了那麽一下,每次你想坑人的時候都會這樣。”
白寶:“天地良心,我白寶活這麽大第一次這樣莊重,沒想到你們卻不信。二哥,你怎麽說?”
白慶:“咳咳,這就是人品啊,怨不得別人。”
哥幾個哈哈大笑,子嬰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宣:“笑什麽呢?都沒事幹了嗎?蕭何、韓信、張良、子嬰,到為師書房裏來。”
蕭何、韓信、張良恭敬的坐在白宣麵前,子嬰則坐在白宣身邊。白宣擺弄著幾個錦盒,一邊把玩一邊說:“知道這盒子裏麵是什麽嗎?”
蕭何、韓信、張良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齊聲回答:“印信。”
白宣:“唉,古人雲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你們越來越大,可為師的樂趣卻越來越少。”
韓信:“因為師尊再也不能輕易的坑我們了。”
白宣:“哈哈,信,你總愛說實話,就是這樣的。著每一個盒子裏的東西,是天下很多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現在,就這麽輕易地送到你們手中。子嬰節製江南,為師和你們就是他的屬官。呐,現在咱們開始分贓,呃,分清職責。都聽好嘍。”
韓信哥仨一看師傅還有心思開玩笑,心裏不由得一鬆,這說明白宣根本沒把哥仨的擔心當回事,又或者已經有了應對之法。這個過程是愉快的,師徒五個分贓完畢之後大呼小叫的讓人送上酒宴,白慶和白寶不請自到,眾人圍坐一團吃吃喝喝。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家將走了進來。
“啟稟家主,盧生在琅琊登岸。當地郡守親往迎接,盧生在渤海龍君廟內齋戒沐浴,把一塊竹片供在神龕之上。據說是在海外仙山上找來的煉製仙藥的神方。”
白宣:“神方?嗬嗬。韓終和石生呢?”
家將:“他們去了巴蜀,目前據說一無所獲,不過他們把陛下想見的人給請來了。”
白宣:“陛下想見的人,巴蜀?莫不是寡婦清?”
家將笑著說:“此女名叫巴清。”
白宣:“讓他們鬧騰吧,隻是要讓我那女婿和我家長媳心中難受了。”
家將:“還有一事,陛下命各地將藏書收繳送往鹹陽,先期到達的典籍已經送至九嵕書院。韓院首,最近很忙,太子也參與了此事。如今天下儒生都瞪大眼睛看著,太子正在擬定邀請的大儒名冊,隻待陛下首肯。”
白宣:“怕是要讓天下讀書人失望了,我不管了,管不了了。告訴紫煙,要她早作打算。”
子嬰:“師尊,您不能不管啊。”
白宣:“為師管不了了,若因此和陛下反目,將來扶蘇之事怕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子嬰:“那我管,我上疏陛下,請他答應匯集天下文人,研究大秦新的文字,再編纂一部曠世奇書。”
白宣:“你可以試試。”
子嬰:“那我這就去寫。”
子嬰站起身離開宴席去寫奏表,白宣看著子嬰的背影搖了搖頭說:“成蛟若在,也定不會管的。”
白寶:“爹,子嬰很好,咱家要保住他。”
白宣:“保他一命可以,別的就不好說了。喝酒吧。”
碣石山下渤海之濱,渤海龍君神廟內傳出一聲轟鳴,隨後騰起一股黑煙。
盧生灰頭土臉的從濃煙滾滾的煉丹房裏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發出慘叫聲,因為有一片煉丹爐的碎片正好插在他的腚上。
嬴政命盧生出海尋找仙山仙藥,盧生硬著頭皮出海了。這一路風大浪急,盧生差點就葬身魚腹回不來了。不過船隊幸運的來到了一座島上。這地方荒無人煙,按地理位置來說,應該是現在的琉球群島中的某座小島,隻是這時候島上還沒有人生存。
盧生走遍小島啥也沒找到,眼看著攜帶的物資快要耗盡,而且前路茫茫不知啥時候是個頭,貪戀鹹陽繁華的盧生不免心生一計,自己刻了一塊竹片埋在山頂上。隨後,他領著人把這塊竹片挖了出來,並當場宣布這是神仙留下的煉製仙藥的神方。
跟著他的那幫人早就不願在這破地兒待著了,於是乎一個個歡呼雀躍抬著盧生上了船回到琅琊。
盧生也不傻,知道拿這塊竹片是沒法糊弄嬴政的,於是他來到碣石山下渤海龍君神廟內,沐浴焚香禱告上蒼,隨後開始煉丹。當地郡守也知道這事得支持,所以盧生要啥郡守就給弄來啥。而且這位郡守還留了個心眼,將此事用加急快報送往鹹陽,嬴政知道後龍顏大悅,詔命盧生煉成丹藥後再回來。換句話說就是,煉不成就不用回來了。
盧生接到嬴政的詔命之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現在特羨慕韓終、石生那哥倆。人家到巴蜀轉了一圈啥玩意也沒找到,就把那個巴蜀第一富姐給請去了鹹陽就算完事了,憑啥他盧生就得在這煙熏火燎的煉丹。
話說煉丹這活計實在是太危險了,弄不好就炸爐,這不都炸了八回了。盧生覺得自己活著回到鹹陽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想跑但是跑不了,因為隨著嬴政的詔命來的是十幾個成天蒙著臉的黑衛,那可都是嬴政身邊最得力的人啊,一個個攥著劍柄把盧生看得死死地,盧生想跑都沒機會。
郡守:“咳咳,盧大夫,這回又不行啊。你這神方真是夠神,這家夥堪稱聲震十裏啊,房子都塌了三間了。您這煉的是仙藥還是催命丹啊?”
說實話郡守也是煩了,因為盧生要的東西不僅多而且怪,什麽金銀珠寶、玉石瑪瑙、天山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全都有,郡守深刻懷疑盧生這家夥大概是要把這些財寶打成卷背著跑路。
關鍵是有這個家夥在,郡守老實得陪著,一個郡每天的政務多如牛毛,郡守天天守著盧生都沒時間處理政務了,你說他怎能不煩。
盧生:“莫要著急,這回我找到訣竅了。再來!”
盧生一頭紮進還冒著濃煙的煉丹房內,郡守哼了一聲說:“再練不出來我就上奏陛下,說你是欺君,砍了你的腦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