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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魂斷章台

  ,��~�高漸離仔細傾聽著樂曲,他的嘴角慢慢浮上了笑容。隨著樂聲高漸離唱到:“維廿五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萬物之紀。以明人事,合同父子。聖智仁義,顯白道理。皇帝之功,勤勞本事。上農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摶心揖誌。器械一量,同書文字。日月所照,舟輿所載。皆終其命,莫不得意。應時動事,是維皇帝。匡飭異俗,陵水經地。憂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鹹知所辟。方伯分職,諸治經易。舉錯必當,莫不如畫。皇帝之明,臨察四方。尊卑貴賤,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務貞良。細大盡力,莫敢怠荒。遠邇辟隱,專務肅莊。端直敦忠,事業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極。誅亂除害,興利致福。節事以時,諸產繁殖。黔首安寧,不用兵革。六親相保,終無寇賊。驩欣奉教,盡知法式。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功蓋五帝,澤及牛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吾皇大略,威加宇內。授命於天,世世永昌。”


  唱完秦頌的開篇高漸離搖著頭說到:“我隻想著盡善盡美,隻想著築的聲音不夠高亢激越,我怎麽就沒想起多找些人來一起合奏呢?白宣說他在譜曲上和我相去甚遠,他過謙了,他才是真正懂得怎樣才能讓秦頌更加恢宏大氣的人。”


  行刑官問到:“逆犯高漸離,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高漸離:“煩勞你告訴薛譚,叫他多與君侯商議,多多聽取君侯建議,如此秦頌就可傳唱天下了。”


  朱亥:“漸離,你管他是好是壞呢,這與你有何相幹啊!早就告訴你不要顧忌我,趙高那廝想割我的舌頭就讓他割,說好的要隱忍要等待時機要取得嬴政新任,你怎麽就是不聽啊!”


  高漸離把臉對著朱亥發聲的方向,他笑著說:“朱兄,你我是最早相識的。在漸離心裏,你就是我的親人,我不能讓我的親人受到半點傷害。不能,死就死吧,這樣死比活著好。朱兄,連累你了。”


  朱亥哐哐的撞著囚籠,不停地發出怒吼,他是不會流淚的,他發泄痛苦的方式就是吼叫和折磨自己,朱亥鎖骨上的琵琶鉤被拽的筆直,鮮血已經把朱亥的衣衫浸透。


  行刑官:“好家夥,再這麽撞下去這囚籠都會被他撞散架了,這還是人嗎?來人,上酒,把他倆灌醉!”


  朱亥:“你這秦人還算有點良心,某家不用杯盞用壇子!”


  行刑官:“你們兩個一個是天下聞名的樂師,一個確實縱橫江湖的豪俠,本官怎麽也捉摸不透,你倆咋會成為生死之交的呢?”


  高漸離:“嗬嗬嗬,你猜。”


  行刑官:“算了,本官沒那工夫瞎猜。時候不早了,來人請陛下示下!”


  “喏!”


  大殿之內秦頌的開篇演奏完畢,隨著樂聲消失大殿之內響起一片掌聲和讚歎之聲。嬴政離坐來到薛譚麵前,他伸手拍著薛譚的肩膀說:“好,很好。封秦娥縣主賜嫁薛譚。”


  眾臣:“陛下英明。”


  李斯:“陛下,午時將至,逆犯高漸離、朱亥已經驗明正身,是否行刑請吾皇示下。”


  嬴政的右掌舉起了起來,薛譚猛地跪在嬴政麵前。


  “陛下,求陛下念在,求陛下給他留個全屍。”


  李斯:“請吾皇示下!”


  眾臣:“陛下,逆犯該殺!該殺!該殺!”


  嬴政看了一眼白宣,白宣點了點頭,嬴政的右手猛地劈下。


  “逆犯高漸離梟首,逆犯朱亥桀刑。”


  李斯:“陛下有詔!逆犯高漸離梟首,逆犯朱亥桀刑!”


  “陛下有詔!逆犯高漸離梟首,逆犯朱亥桀刑!”


  “陛下有詔!逆犯高漸離梟首,逆犯朱亥桀刑!”


  一聲聲催命的喊聲從章台宮正殿一直傳到章台門西側的法場,行刑官歎了口氣說:“高漸離,你說你本來可以富貴一生萬人矚目的,可你,唉。這就是命啊,怨不得別人。劊子手!”


  膀大腰圓的劊子手扛著斧鉞走上斷頭台,另外兩個劊子手分左右用腳踩住高漸離的雙腿同時死死攥住高漸離的雙臂把他的頭按在斷頭台上。


  高漸離:“二位,給我留些顏麵我不反抗,請你們鬆手。”


  劊子手回頭看看行刑官,行刑官捏著胡子想了想說:“就依你吧,不過你可要老實啊,痛痛快快的一下就過去了,不然可受罪了。”


  高漸離:“多謝告知。”


  行刑官擺擺手,劊子手放開了高漸離,高漸離跪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裳,衝朱亥抱拳喊道:“朱兄,小弟先行一步,若有來生,你我還是兄弟。”


  朱亥:“漸離好走!”


  高漸離麵帶笑容俯下身去偏過頭把麵頰貼在了斷頭台上,說是斷頭台其實是一塊又大又厚的巨木墩,也不知用了多少年頭了,那麵上到處都是刀砍斧剁的痕跡,顏色也是紫黑紫黑的還透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但這一切似乎並未影響高漸離,他把臉貼在斷頭台上衝著劊子手笑了一下說:“有勞,給我個痛快。”


  那劊子手咽了口唾沫說:“你把臉轉過去!”


  “哈哈哈哈。”


  高漸離笑著把臉轉了過去。


  行刑官:“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劊子手掄起斧鉞兜頭劈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聲音到這戛然而止,朱亥目呲欲裂眼中血淚長流,他搖晃著囚籠吼到:“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漸離,等我!”


  朱亥雙手猛地攥住脖子上的鎖鏈,將鎖鏈迅速在自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之後猛然發力,隻聽哢嚓一聲,朱亥的頭耷拉下來強壯的身軀一陣顫抖之後再無動靜。


  劊子手:“大人,逆犯朱亥自裁了。”


  行刑官:“嘶。好漢子,那啥,繼續行刑。”


  劊子手:“大人,人都死了還行刑?”


  行刑官:“廢話!陛下判的是桀刑,如今朱亥一刀沒割就死了,這是我等失職,按律該受何處罰你們都清楚。若不想受罰就必須行刑,行刑!”


  “喏!”


  朱亥的行刑場地換成了黑冰台大牢裏,因為桀刑太過慘烈,而且章台宮內也算是正在舉辦盛典,砍一顆腦袋沒啥,弄個千刀萬剮就太煞風景了,所以才換了地方。章台門西側的法場也被迅速清理幹淨,由於法場地方偏僻又有高大的城牆擋著所以章台門外的百姓沒看到這一幕,他們隻聽到了從章台宮內傳出的樂曲聲。百姓們不知道其中的變故,隻是如醉如癡的跟著樂聲舞之蹈之。


  犬丘殿內,嬴政和白宣對坐飲酒,倆人的表情都很平淡。侍奉酒宴的阿諾卻覺得周身涼颼颼的,她一會看看嬴政一會看看白宣,那小模樣真是楚楚可憐。


  嬴政隨手夾起一筷子肉塞進阿諾嘴裏。


  嬴政:“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跟當年剛入宮是一樣。”


  阿諾:“妾身,嗯,妾身比較笨,學不來兩位姐姐那樣。”


  嬴政:“好歹你也是長輩,不要總是被紫煙那丫頭騙。”


  白宣:“這話是說給臣聽的,熊皇妃,改天差人到臣府內把紅利錢領了,加倍。”


  阿諾:“多謝君侯。”


  嬴政:“嗯,這下朕總算覺得不吃虧了。大兄,兵器收的怎樣了?”


  白宣:“收了不少,但大概隻有預計的十分之一。地方上執行陛下詔命是不折不扣的,各郡府庫兵器堆積如山。隻是因為路沒修好哇,所以各地的兵器匯集到鹹陽就慢了。”


  嬴政:“慢一些不怕,隻是這麽多兵器用來做什麽呢?”


  白宣:“做錢呀,書同文、車同軌、統一法令、度量,那這錢就不統一了?難道各地百姓還花從前六國的錢。”


  嬴政:“那肯定不行,大兄有何妙策?”


  白宣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銅錢放在了桌案上,阿諾的雙眼立刻變得雪亮。嬴政拍了阿諾一下捏起一枚銅幣問白宣:“這是今後大秦的錢?”


  白宣:“準確的說應該是,大秦的法定貨幣。”


  嬴政的表情有些懵。


  “咳,朕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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