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不可能發生的事
齊王建近來心情不錯,因為後勝告訴他白宣答應在秦王麵前美言幾句。後勝拍著胸脯保證齊國國泰民安,所以後勝就高高興興的繼續享樂去了。
後勝不僅是這樣對齊王說的,也是這樣對眾臣們說的,後勝把持朝政幾十年,滿朝文武基本上都跟他是一丘之貉。即便有幾個清醒的可是說話沒人聽也見不到齊王建,所以幹脆啥也不說辭官歸隱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去躲清閑了。所以,齊國朝中一片怡然祥和,毫無大兵壓境的緊張和惶恐。齊國上下歌照唱舞照跳,該幹啥就幹啥。
國都臨淄是這樣,其他地方也沒比臨淄強多少,幾十年沒打仗了,很多齊國百姓除了本國的軍隊之外都忘了其他國家的軍隊是啥樣了。
李信率領三萬精騎一路狂飆,奇怪的是這一路上居然沒有一支軍隊出來阻擊,別說是阻擊了就連問都沒人問一聲。最開始的時候李信還小心翼翼的,到後來李信看出了門道,他下令卷起戰旗,幹脆大白天也率領三萬精騎趕路。
秦軍將士沒命的在齊魯大地上狂奔,沿途的齊國百姓很乖巧的躲在路邊,甚至還有的人在大聲喝彩,讓秦軍跑得再快點兒。
第四天中午,李信率領將士們狂飆近百裏之後遠遠看見了一座大城,雖說這一路暢通無阻,但是李信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此時他勒住戰馬下令全軍休息。三萬將士靠到路邊,原地埋鍋造飯。
這時候,有不少耕種歸來的農夫杠著鋤頭牽著耕牛三三兩兩的順著大路回家。他們一見秦軍在路邊埋鍋造飯就停下來看。
農夫甲:“我說夥計,咱們齊國在還有這樣的軍隊呢?這咋還用青銅劍呢?看看,那鎧甲怎都是半身的。哼!定是那當官的中飽私囊,克扣了將士們的裝備錢,可憐的,這怎麽能上戰場啊,這得把腚護住哇!”
農夫乙:“哎呀,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那幫貪官克扣了。唉,看看吃的是啥?哎呦,咋就是這湯餅呢?恁大侄子,把碗端過來叫俺瞅瞅。”
李信身邊的侍衛疑惑的看看那個滿臉胡須慈眉善目的老農夫,他遲疑著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李信衝侍衛點點頭,侍衛端著碗來到農夫麵前。那老農夫奪過碗咕嚕喝了一口。
“沒滋沒味的,啥吃頭。喏,這是恁大娘給你大伯我準備的餅子,裏麵有肉,你拿去吃。看著這大個子一瞅就是個能幹活的,快吃。”
侍衛接過老農遞來的大餅子心裏都不知道是啥滋味了,這時候,李信走了過來拱手說到:“幾位鄉親,我等還要趕赴前線,軍情緊急還請眾位鄉親不要打攪將士們用餐。”
農夫甲:“哎呦,聽你口音不像本地的,你應該是海邊的吧?”
李信:“正是。”
農夫甲:“這麽年輕就當了將軍,不簡單啊。娶親了沒,定親了沒?”
一句話把李信弄了個大紅臉趕緊說已經成親了,農夫乙拍著侍衛的胸脯說:“夥計,招女婿得找這樣的。”
農夫甲:“你們要去前線呀,甭害怕打不起來。秦王都答應咱們大王了不大齊國,你們去了前線就好生歇著。看看這一身,太寒酸了。”
李信哭笑不得的說:“我軍常年駐紮在海邊,用不著全身甲,上峰已經答應等到了前線就給我們換新的。”
農夫甲:“這就對了嘛,咱大齊就是有錢,到哪都比別人高一頭。這我就放心了,你們吃,走了。哎呀這大侄子真壯實。哎呦,這馬可真壯!”
一幫農夫轉身就走,李信忽然問:“各位鄉親,我有些迷路了,前麵那座城是哪呀?”
農夫甲回身指著李信笑道:“你這將軍當的糊塗,這是咱大齊的都城臨淄呀。”
農夫乙哈哈大笑說:“多少年沒打仗了,這幫孩子沒跑到燕地去就不錯了,哈哈哈哈。”
李信拱手說到:“多謝各位鄉親。”
臨淄呀,齊國的都城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擺在李信眼前,李信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李信:“傳令,就地休息不得隨意走動。你,速速去聯絡將主,叫他趕緊向我靠攏。”
“喏。”
一向膽大的李信此時變得如此的小心謹慎,若在往常他早就腦袋一熱領著大軍殺過去了。可自從共處兵敗後,李信沉穩老練了許多。盡管這一路走來很是順利,但在李信看來這是不正常的。三萬大軍殺到距離都城不足五十裏的地方還沒被發現,產生這種情況的原因無非三種。一是就是敵國放棄了抵抗,國君帶著全家早早地遷都或者逃跑了,但是從剛才和農夫的對話來看這種可能已經被排除。第二就是齊國真的傻到完全相信大秦的疲敵之計,一點都不防備秦軍,這似乎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第三就是,齊國擺了個迷魂陣,引誘秦軍上鉤用的是請君入甕,甕中捉鱉的計策。這第三點是李信最怕的,所以他沒在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等待大軍主力的到來。
李信這樣做沒有任何不對,因為他的判斷全部是來自於之前在戰場上的經驗。李信就算膽子再大也不肯能知道,其實齊國是真的中了大秦的疲敵之計,也真的對齊軍不做防備,在李信看來最不可能的發生的事情就真的發生了。
過了中午,秦軍主力陸續趕到,李信見了王賁之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王賁,換來了王賁的稱讚。因為王賁也不相信齊國中了疲敵之計,他也相信齊國在臨淄這裏布置了陷阱。
兩位將軍商議一番之後,十萬大軍分作三路悄悄散開,齊頭並進逼近了臨淄。
“呔,站住,站住!本官叫你們站住,聽見了沒有!你們將軍呢,叫你們將軍來!”
擋在大路中間的不是啥大官,而是一位相當於大秦亭長的小官兒,官雖小但氣勢很大。這廝一手掐著腰一手用馬鞭指著李信罵個不停。
“你們是哪裏的軍隊,不知道春耕之後的土地不能踩踏嗎,嗯?快把你們將軍找來,本官要當麵質問他!”
李信:“你這品階離我家將軍差著十萬八千裏,你也敢質問我家將軍?”
小官:“有何不敢,就算把狀告到大王麵前本官也敢!”
李信:“大王還在宮中?”
小官:“廢話,不在宮中還能在哪!”
李信:“那相國把我們調來幹啥,難道是幫助大王遷都?”
小官:“大膽放肆!遷都幹什麽,秦國馬上就要和咱們大齊和談了,今後天下就剩大秦和大齊兩國,遷都幹什麽!別說沒那沒用的,趕緊叫你的兵從田裏出來,快點!”
李信這是才明白過來,他嘿嘿一笑說:“你想見我家將軍不難,隻要你認得這戰旗上的字就行。”
小官:“那有何難,打開戰旗給我看。”
呼啦啦,秦字戰旗迎風招展。小官看了一眼說:“不就是個秦字嗎,我認識。我說,這回你該!秦?秦軍!”
李信倉啷一聲抽出長劍狠狠的說到:“你說對了!兄弟們,給我殺!”
“殺!”
十萬秦軍精騎呐喊著催馬狂奔,那小官的腦袋衝天而起,當人頭落地的時候,那小官的嘴還在一張一合。
戰馬狂奔,氣勢如虹。無十裏的距離在大秦騎兵眼裏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當三路大軍衝到臨淄城前的時候,守城的兵丁還在搖晃著手喊:“戰馬減速,這裏是國都不準縱馬狂奔!”
唏律律,嗤嗤嗤,噗噗噗!
一陣降雨落下,城門口連軍帶民倒下一片,城門口瞬間安靜了片刻,然後猛然爆發出驚叫聲。
“造反啦!有人造反啦!”
“不對,是胡人啥來啦!”
“錯啦,是燕國的軍隊殺來了!”
“快跑吧!”
大秦騎兵狂風般的衝進城門洞,在密集的人群中才出了一條道路,一隊隊一排排的騎兵風馳電掣的衝進城內,城牆上的個齊軍將士目瞪口呆。
齊軍甲:“夥計,剛才衝進城裏的是誰呀?”
齊軍乙:“不知道,沒看清,太快了。”
噗噗,兩隻弩箭分別射中這倆齊軍,哥倆栽倒在地。哥在倆咽氣之前終於看清了衝進城裏的是誰,因為在他們眼前站著一個黑衣黑甲手提長劍的大秦伍長。這位伍長蹲下身來拎起一個齊軍的戰盔手起劍落,鮮血噴出好遠,人頭掛在了秦軍伍長的腰間。
諾大的臨淄城就這樣被十萬秦軍攻克,而與此同時,齊國西線的齊軍正在遭受秦軍弩炮和攻城弩的洗禮。齊軍士卒蜷縮在戰壕裏哭爹叫娘,齊軍主將嚇得體如篩糠躲在大帳內的床榻下不敢出來。
侍衛:“將軍,大秦白君侯派人來了,問將軍降不降?”
齊軍主將:“降,降了!”
在齊軍主將投降的時候,王翦和李信攻入了琅琊宮,活捉了齊王建以及他的老婆孩子,滿朝文武一個都沒跑全被秦軍一鍋端了。
待到戰鬥結束,王賁和李信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打下臨淄這樣一座天下最大的都城沒費吹灰之力,十萬秦軍將士居然沒有一個陣亡的,奇跡呀,堪稱奇跡!
所有大秦將士都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就這麽簡單的成為了現實,就這樣擺在了將士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