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諸胡攻秦(下)
P��PϏ一身鎧甲的成蛟順著樓梯咚咚咚的跑上城樓,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過來。
“師尊我回來啦,晚不晚?”
白宣:“不晚來得正是時候,過來看看戰況。”
成蛟快步來到白宣身邊他邊走邊說:“不用看,光聞味道就知道匈奴人死了不少,離著老遠我就看見濃煙滾滾,這些日子被燒的屍體定然不在少數。看,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新扔下的死屍沒有三萬也有兩萬。”
白宣:“好眼力,剛才這一仗匈奴人扔下了兩萬餘人。從開戰到現在死在榆林塞城前的匈奴人不少於十三萬人馬,這可都最能打的匈奴兵啊!”
成蛟掰著手指算了算之後說:“那不對呀,這麽長時間才滅了匈奴十三萬人馬,少了。”
白震說到:“哪有你那樣算的,匈奴又不是每天都這樣攻城。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不想打榆林塞,他們繞到北地郡、雲中郡還有雁門郡,都被打了回來。後來東胡王捉鹿嚴令頭曼狂攻榆林塞頭曼這才下了狠手,你那位兄弟打頭陣,不過也就是裝腔作勢不肯動真格的。後來頭曼親自坐鎮嚴令呼延部、蘭氏部族還有冒頓猛攻榆林塞,那幾天冒頓在這裏扔下了兩萬多屍體,然後隔了一天就換成其他部族了。匈奴人又不是傻子,明知沒法攻克幹啥非要來送死。今天這一仗之所以這麽猛是因為有頭曼的王庭親衛押陣,不然就衝著這有死無生的陣仗匈奴各部怕是早就散了,他匈奴總共才有幾個人啊,哪經得起如此消耗。”
成蛟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白震腦袋上。
“行,心眼不少,能看出關鍵所在。師尊有子如此,白家興旺長久不是虛言。”
白宣:“你也有兒子了,子嬰這孩子還是拜在我門下吧,從現在開始你正式出師。”
成蛟:“師尊話裏有話呀,有事盡管吩咐,弟子一概遵從。”
白宣指著地圖說到:“東胡王捉鹿嚴令頭曼猛攻榆林塞,其目的有二,一是牽製我軍不讓我派兵支援漁陽,二是削弱頭曼實力。東胡王好算計,能打大秦就打大秦,打不贏就會返回頭吞並匈奴,總之是裏外不吃虧。”
扶蘇:“他那是自作聰明,隻怕冒頓不會讓他如願。”
成蛟:“這個冒頓我一直看好他,以為他會很快奪位,沒想到竟然拖到現在。看來頭曼在匈奴還是樹大根深,輕易撼動不了。”
白宣:“不過這次應該可以了,頭曼排除異己做的太明顯了,巴勒日投靠冒頓之後,匈奴新老狼王之間已經算是勢均力敵,而且即使是那些跟隨頭曼的部族也是首鼠兩端,私下派自己的子侄投靠冒頓,這種兩邊不得罪冷熱灶一起燒的聰明人不是少數。頭曼也不算昏庸豈能不知道?正是感到危機這才被逼無奈出此下策,借住大秦之手排除異己。這是無奈之舉但也是一步臭棋,頭曼怕是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了。”
成蛟:“咱們的人應該提醒冒頓是時候奪權了。”
白宣:“命令已經發出,如何做就交給他們。遠離故土投身敵營著實不易,他們比我們更著急也更清楚什麽時機最合適。”
成蛟:“師尊打算讓我鎮守榆林塞?”
白宣:“不錯,即使你不來我也打算秘密前往漁陽,東胡比匈奴強大,實為大秦勁敵。若想保證東部邊界長治久安就必須把他打疼打怕,若能完勝東胡至少可保十年安穩。”
成蛟:“師尊既然說了想必早已經布置好了,您這一戰效法的是當年李牧對戰林胡、匈奴的戰法,玩的是扮豬吃虎,師尊用的可比李牧強多了。我敢說,如今的東胡王是又想打又不敢打。想打是因為大秦隻守不攻似乎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不敢打是因為怕中了師尊奸計,也怕匈奴人和師尊暗中達成協議出賣他。這個捉鹿哇,疑心太重。”
白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師一貫教導你們每戰之前務必要弄清楚敵方虛實,對於地方將領首腦的情況知道的越詳細越好。正是因為知道捉鹿多疑為師才敢這樣布置。漁陽那邊白送給東胡幾座村寨,物資牲畜財貨也有一些,好在百姓都提前撤出了。”
成蛟:“和師尊為敵的必須時刻瞪大雙眼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則定會掉進師尊的圈套內。”
扶蘇:“就算他再小心不還是照樣落入斛中。”
白宣:“成蛟,如我所料不差,冒頓近期定會有所舉動,你可修書一封給他,將東胡王的打算告知冒頓,冷鋒北地部會配合你在東胡和匈奴領地的交界處製造摩擦。冒頓是個聰明人,又在大秦待了那麽多年,他的智慧非頭曼能比,如此我們雙管齊下逼他奪位。”
成蛟:“是不是師尊的將旗依舊留在這裏?”
白宣:“扶蘇留下,我隻帶白震去。”
扶蘇叫到:“師尊我也要去。”
白宣:“你是監軍不是統帥,監軍就要做監軍該做的事。當年你父王和我一起駐守榆林塞的時候,我說什麽他就聽什麽,難道你覺得你比你父王還要聰明睿智還要英勇善戰?”
扶蘇委屈的低下頭,他是不敢和白宣爭辯的。白宣摸著扶蘇的腦袋說:“你是大秦太子,是未來大秦的主人,你要學的要懂的很多,軍略是其中之一,但你別想成為一個上陣殺敵的將軍。大秦不缺將軍但太子隻有一個。”
成蛟抬起頭看著白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成蛟雙手扶在扶蘇肩上說到:“師尊說的是對的,大秦的太子不能不懂的怎樣行軍打仗,但是更應該懂得如何治理好天下。”
扶蘇點點頭沒說話,白宣知道扶蘇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少年心性就是如此,況且好兄弟白震能去扶蘇自然也想去,情急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可以理解的。白宣拍著扶蘇的肩膀說:“為師不在,留給你的課業不可有片刻懈怠,要聽長安君的話,要多看多想,明白嗎?”
扶蘇:“弟子明白,謹遵師命。”
成蛟:“這就走嗎?不與我喝一頓酒嗎?”
白宣:“軍情如火,這就走。”
成蛟:“師尊,王兄有言,伐楚失敗罪在他一人。呂牽殉國猶如利刃戳胸,叫人疼徹心扉。王兄要我告訴師尊,以後,他都聽你的。”
白宣眼圈一紅隨後說到:“大王說醉話嘞,自古隻有臣子聽命於君王,未見君王聽命於臣子的。旄頭騎,我帶走了。”
成蛟、扶蘇齊聲說到:”恭送師尊。”
白宣領著白震走了,成蛟摸著扶蘇的頭說:“做君王有什麽好的,坐在那個位子上越久你就會發現你的朋友和親人越來越少,你能信賴的人也越來越少。扶蘇,你好可憐。”
扶蘇:“叔父,你不要學師尊說話,你的氣勢和表情和師尊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你還是做你自己吧。”
成蛟尷尬的戳了扶蘇一指隨後對白澤說到:“召集眾將來此議事,把段宏太守、張長史還有侍禦史曹山也請來。”
白澤應諾而去,成蛟轉身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秦軍將士不由得豪興大發。
“哈哈,冒頓,我成蛟又回來了,你可別再讓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