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說翻臉就翻臉
扶蘇抬起雙臂將自己梳理的很是整齊的額前鬢角向兩邊抹了一下,隨後他晃著膀子大搖大擺走上台階來到小美女麵前。小美女一步步後退直到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但是小美女的臉上卻依舊笑嘻嘻的。
扶蘇一手撐著牆壁擺了個自認很瀟灑的姿勢,他對小美女說:“這位美人,在下扶蘇敢問美人芳名。”
小美女害羞的低下頭說:“我叫青梔。”
扶蘇:“青梔妹妹,哥哥我對你是一見傾心。呐,這塊玉佩就作為你我定情之物。”
青梔接過玉佩塞進懷禮隨後說到:“扶蘇哥哥,妹妹也有禮物送你。”
扶蘇伸出雙手笑道:“好哇,這麽多年都是我送給姐姐妹妹禮物,不想如今竟也有妹妹送我禮物了,這得好好收著。”
青梔從腰間拽出一把鑲金嵌玉的短刀,她把短刀舉到扶蘇麵前說到:“扶蘇哥哥這是我父王給我打製的護身短劍,母後告訴我,若是身處險地逃生無望時,就用這把刀了結了自己,免得辱沒趙王一族的名節。如今青梔遇見哥哥就知道以後哥哥會保護青梔的,那麽這把短劍就送給哥哥吧。”
說完之後,青梔唰的拔出短劍,隻見陽光之下那把短劍寒光四射,青梔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手底下卻一點都不含糊,那短劍劃出一道光華直奔扶蘇胸口而去。正笑眯眯的聽著青梔說情話的扶蘇根本就沒防備,眼睜睜看著短劍向自己的胸口紮過來。
嘭,代王嘉的大手死死攥住了青梔的手腕,那把鋒利的短劍也被代王嘉收了。
青梔奮力掙紮著喊到:“扶蘇,我要殺了你,我恨你我恨你們秦人。你們秦人如狼似虎殺進邯鄲,一夜之間疼愛我的王祖母沒了,我的那些姐妹兄弟都被你們像驅趕牛羊一樣押往鹹陽,那一路上倒下了多少趙國王室子弟。過去的煌煌貴胄就像那死貓死狗一樣躺在路邊的汙泥濁水之中,我恨你們,我恨所有的秦人。你們心如虎狼般狠毒,你們背信棄義對自己姻親下手,普天之下沒有比你們更沒有人行道呃人了。嬴政,你這個暴君,扶蘇你去死吧!”
代王嘉:“來人,把公主送回自己房中。”
扶蘇看著青梔瞬間從小甜甜變身惡魔女,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到了這時扶蘇才發現,所有的趙軍將士以及王府內的官佐都用一種令人心裏生寒的眼光在看著他。
代王嘉對扶蘇說:“秦趙本是同根同宗,理應相敬如賓互相扶持,到如今卻反目成仇,奈何。”
扶蘇:“代王,這事不能單怪大秦一家吧,趙國也沒少打秦國吧。”
代王:“各種恩怨糾纏,如今也說不清了。現在大秦勢強,寡人也是沒有辦法,暫時委屈你做個擋箭牌。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寡人便不會傷害你。公輔,見過秦國太子。”
一個年紀和扶蘇相仿的是英俊少年對扶蘇拱了拱手說到:“拜見大秦太子。”
扶蘇:“世兄免禮。”
代王:“公輔是寡人的長子。”
扶蘇:“哦,拜見太子。”
趙公輔:“太子客氣,方才舍妹多有得罪,還望太子莫要計較,太子請。”
代王嘉為扶蘇準備的是一個小小的院落,隻有一間正房一間廂房和半間廚房。小院的圍牆很高,牆外還有木製的哨樓,不大的院落周圍一共有四座這樣的哨樓,小小的院落在哨樓上的趙軍士卒的監視下幾乎沒有死角。
院牆之外駐紮著三百代王親衛,搭起的帳篷將小院圍了個嚴實,想要進出這個院落隻有院門可走,扶蘇進了這裏可謂插翅難飛。
扶蘇走進院落之後,挨個看了看房間,最後來到廚房。趙公蒲眼看著扶蘇手腳麻利的將幾根幹透的木柴架好,隨後用火鐮點燃了一把幹透的絨草塞到木柴下麵。不大的工夫,灶膛裏的火燃了起來,扶蘇挽起袖子舀起清水刷了刷鍋,然後將水舀出再放入清水。
趙公輔:“太子在鹹陽時經常幹這些下人做的事情?”
扶蘇:“是啊,雖然我是太子,但其實我部受父王待見。”
趙公輔:“這是為何?”
扶蘇:“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
趙公輔:“尤其是美麗的女子對嗎?”
扶蘇:“哈哈,知我者公輔也。就是這麽回事兒,因為這個愛好父王沒少罰我去九嵕宮思過。思過就思過吧,還不給我吃喝,無奈之下我隻得自己動手,久而久之自然就會了。”
趙公輔:“其實這樣挺好,不管何時自己是最可靠。”
扶蘇:“說得好,人生就是如此,關鍵時刻就得靠自己。哦水開了,公輔兄若不嫌寒酸就請廳內就座,待扶蘇奉茶。”
趙公輔拱手一禮。
“多謝太子。”
扶蘇:“你我年紀相仿,不如兄弟相稱吧。你父王不是說了嗎,秦趙同根同宗,咱來兄弟相稱也是應當。”
倆人仔細一論,趙公輔比扶蘇大了一歲,為兄。
扶蘇為趙公輔倒上茶水送到他麵前。
“兄長請用茶。”
“多謝。嗯,同樣的茶水味道卻不一樣。”
“嘿嘿,自己動手肯定和別人伺候的不一樣。公輔兄你可知道那些宮娥是怎麽發泄心中怨氣的?”
趙公輔:“為兄不知,願聞其詳。”
扶蘇:“我跟你講哈,有些宮娥被主人責罰之後心懷怨恨,每當給你送茶水時都會在茶水中啐上一口。這算好的,不好的還有往茶水裏放蒼蠅蚊子、甚至老鼠屎的。你想想看,這茶的味道能好的了?所以我一直都是自己弄的,嗯。”
趙公輔的臉色有點發白,他連忙端起茶杯猛喝幾口才恢複正常。
“呼,今天聽你這一說似乎還真是這麽回事,以後我也要自己動手。”
扶蘇:“兄長不如和我共進午餐如何?”
趙公輔:“這個倒無須你自己動手,會有人送來的,而且絕對都是驗過的。”
扶蘇:“唉,別人動過的吃食再讓我吃,那我豈不成了吃剩飯的了。”
趙公輔:“咱們王族不都這樣嗎?習慣就好。”
扶蘇:“方才我見廚房內有臘肉,調料也齊備,待我先煮上一缽飯,然後再到園中摘些青菜。”
趙公輔:“你還知道哪些青菜可食用啊?”
扶蘇指著窗外屋簷下的菜園說到:“此間原主是個勤快人,那菜園裏的菜正好可以采摘了。兄長要不要和小弟一起動手?”
趙公輔猶豫一下之後說到:“行。”
倆人脫掉袍服隻剩中衣,哥倆先到廚房內煮上飯,隨後又一起摘菜洗菜,兩個少年沒用多大功夫就變得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的。
趙甲領著一個黃臉齙牙的商人來到門前,他聽到院內的說笑聲之後微微點點頭然後對黃臉齙牙的商人說:“安掌櫃在此稍候,我去稟報兩位太子。”
安掌櫃:“您請便。”
趙甲:“兩位太子,末將帶著城內最好的酒樓的東家安掌櫃來了,他還送來了一桌酒宴說是給兩位太子嚐嚐。”
趙公輔:“叫進來吧,我家扶蘇賢弟怕是早就餓了,不然也不會自己煮飯了做菜了。”
“喏。”
正屋客廳內,桌案擺好。那位黃臉齙牙安掌櫃命小廝將菜肴一盤盤端了上來,等趙甲一一驗過之後,沒等扶蘇動筷子趙公輔搶先吃了一口。
“哎呀不錯呀,安掌櫃你的酒樓何時開的,我怎麽沒聽說過你呀。嗯,這手藝真不錯,很有,很有靜竹居的味道。”
扶蘇:“兄長也吃過靜竹居的菜肴?”
趙公輔:“吃過呀,邯鄲也有靜竹居呀,據說背後的東家是那個滄海閣主。”
安掌櫃笑道:“貴胄子弟就是不一樣,公輔太子一口就嚐出著菜肴的出處。不錯,在下早年曾在邯鄲靜竹居學藝,藝成之後回到代郡開了這家酒樓。我這酒樓與眾不同,別家都是開在鬧市我家卻開在巷子深處,因此這代王城中知道的不多。若非是那大家世族或者真正喜好美食之人是絕對不會光顧的,而且我家不招待凡夫俗子,往來非富即貴。”
趙公輔:“明白了。”
扶蘇:“哎呀,我的飯應該熟了,我去看看。”
趙公輔:“同去同去。”
趙甲和安掌櫃跟著小哥倆走進廚房,果然廚房內熱氣騰騰,扶蘇剛要伸手卻被安掌櫃攔住。
“扶蘇太子小心燙著,還是我來吧。”
安掌櫃手腳麻利的用濕布墊著端下了飯缽,他一邊幹一邊說:“俗話說的好,術業有專攻,兩位太子都是貴人,似這等俗事還是讓我們這些俗人來做吧。若是兩位太子都能幹這些俗事,我們這些俗人怕是腳下沒有立錐之地了。”
說這話的時候,安掌櫃用腳在地上跺了三下,與此同時還對扶蘇笑了笑。
趙甲:“哈哈哈,老安你說的有趣。走,咱們回去繼續吃,某家也嚐嚐扶蘇太子的手藝。”
這半個白天過得還算愉快,如果不考慮扶蘇這俘虜以及人質的身份的話。當趙公輔、趙甲和安掌櫃告辭出門之後,扶蘇關閉院門並插好門閂。他抬頭看了院落四角哨樓上那四個大眼瞪小眼的趙軍士卒一眼隨後說到:“口渴了,去燒些水。”
扶蘇邁步走進廚房,當他把門關上之後立刻蹲在地上在那個安掌櫃跺腳的地方仔細查看。
“嗬嗬,原來在這。”
扶蘇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塊突出牆壁的小石頭,他用腳踩了一下,隻聽嘩啦一聲地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隨著洞口完全展開,一個人從洞口內冒了出來。
“敘叔?”
“小慶。”
“敘叔你一來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嘿嘿,告訴你,那個趙甲和安掌櫃都是自己人。還有,你的臥榻靠牆處有個機關,隻需一按整個臥榻就後翻入地下。那裏有通道可以逃生。放心,那機關一旦發動,沒幾個時辰趙軍是弄不開的。好啦,趕緊燒水,一會回正屋咱們再談。”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