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王負劍
嬴政喝醉了,在醉倒之前當著眾多賓客的麵抱著白宣一會笑一會哭,他斷斷續續說著而是在邯鄲的經曆,這些事情連呂不韋都不清楚就更別說是旁人了。眾人還是第一次知道為什麽嬴政會和敗選那麽親,三歲的孩子眼看就要被活埋了,若不是被白宣舉著怕是等不到公孫乾把招生請來,若是那樣也就沒了今天的秦王政和君侯白宣。
呂不韋不停地用雙手為嬴政擦著眼淚,一邊擦一邊說:“莫哭,都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你們母子。我有罪~~~~”
啪啪,呂不韋居然抽自己的嘴巴,嬴政大喊一聲攥住呂不韋的雙手。
“仲父,寡人不怪你,寡人知道那時你和父王都還身不由己,幸好上蒼把大兄送到寡人身邊。眾卿有所不知,那時候為了能讓寡人和母後不受欺辱大兄把看守我們的趙軍校尉殺了,寡人還記得大兄抓著寡人的手,讓寡人把長劍插進了趙軍校尉的心口。那是寡人第一次殺人,人殺了可事情沒完,畢竟殺的是趙軍校尉,而寡人卻是秦國質子,母後擔心趙王翻臉無情,可大兄卻說我們越是強橫就越是安全。後來的一切證明,大兄說的是對的。”
“寡人身邊除了趙高之外沒有玩伴,直到後來認識了姬丹、高漸離。寡人以為我們會成為一輩子的好兄弟,可大兄告訴我,他說寡人會成為秦王,會成為天下最高貴最威嚴的王,但這一切是要付出代價的,大兄說寡人這一聲注定不會有朋友。寡人不信,寡人就是想證明給大兄看,寡人也是有朋友的。但是今天,寡人的那個朋友走了,把寡人送給他的劍還給了我,他還說等他成了王會把這把劍取回去!哈哈哈哈,他好大的膽子!”
李斯:“滅了他,滅了他!”
眾臣:“滅了他!滅了他!滅了他!”
嬴政:“滅他?嗬嗬,那是很容易的,可之前寡人卻在反複思量這件事但卻一直很難下定決心。但這一次,他提替寡人做了選擇。大兄,你又說對了。大兄,從寡人認識你開始,你所料之事無一不中,你所看之人無一不準,你對人性的斷言猶如神斷!大兄,你能不準一次嗎?你能錯一次嗎!哪怕就一次也行,不然這世上就隻有你能陪著寡人了!”
這句話是吼出來的,在吼出來的同時,嬴政拚命搖晃著白宣的雙肩,眼淚在他臉上肆意的流淌。誰都看得出來,秦王政此時很難受,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難受,更因為這段友情早就被白宣預言過注定沒有善終而難過。很多臣子都低下了頭抹著眼淚,呂不韋抱住嬴政顫聲勸慰著:“大王莫要難過,大王還有我們,還有大秦子民,還有大秦江山!”
嬴政:“仲父,寡人就想讓大兄說一句,他看錯了,是他誤會了姬丹。”
呂不韋:“阿宣,哥哥求你,你就說一句吧~~~”
盧煥:“君侯,你說了也不算欺君。”
王綰:“君侯,大王很難受,久了怕是對身體不好。”
李斯:“阿宣,你唉。”
甘羅:“大兄~~~”
段宏:“雍候白宣,此時大王和你分屬君臣,你要小心答話,若有說錯本官定會彈劾你!”
白宣哼了一聲對段宏說:“你當本君怕你不成,來人,段中丞喝醉了,請他去客房休息。”
三個白家家將衝了進來搭起段宏就走,段宏大吼:“大王您看清楚了吧,白宣就是個權臣,大王不要信白宣的話,大王自己想怎樣做就怎樣做!白宣,你是怕大權旁落才處心積慮的蒙蔽大王,之前你說的斷的全對那隻是巧合而已!你敢對大王說你沒有從中搗鬼嗎!”
白宣:“你是要彈劾本君嗎?那麽明日章台宮上本君等著你。放開他,讓他隨便說!”
說完之後,白宣麵對嬴政一字一句的大聲說到:“小政,沒有誰是一輩子不犯錯的,我不行,你也不行,所有人都不行。但在你和姬丹這件事上,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判斷一點沒錯。若不信,那就拭目以待!”
嬴政:“大兄,你騙我一次就那麽難嗎?”
白宣:“小政你記住,就算你把刀架在大兄的的脖子上,大兄該怎麽說還怎麽說,大兄可以騙世界上所有的人,但唯獨不能騙你!你還記得咱倆在趙國城外的土坑裏眼看著一撮撮黃土落下時,我跟說的過的話嗎?”
嬴政:“記得。”
白宣:“大聲的喊出來!”
嬴政蒙的推開白宣又甩開呂不韋隨後奮力的拽出定秦劍,定秦劍太長了,之拽出了一半嬴政的手臂就達到了極限。嬴政瞪著雙眼怒吼著奮力拔劍,趙高、白澤、嫪毐、李信紛紛衝了進來,嫪毐雙膝跪地伸手抱住嬴政的雙腿猛地將嬴政舉起,趙高和李信連忙扶住嬴政,白澤攥住劍鞘往後拉。
白宣:“住手,都給本君住手!大王拔劍用得著你們幫忙嗎,退下!”
嫪毐:“君侯?”
白宣:“再敢多言,殺無赦!”
嫪毐趕緊放下嬴政,幾人退到一邊,白宣對嬴政說:“王,負劍!”
嬴政立刻明白過來,哢的一聲將長劍入鞘隨後隨後左手一翻身子一斜。啪,定秦劍搭在了嬴政的右肩上,嬴政右手反握劍柄猛的一拽,隻聽倉啷一聲,大廳之內閃出一道寒光,定秦劍猛然出鞘斜指上方。
嬴政盯著白宣,良久之後哥倆突然哈哈大笑。
嬴政:“大兄,寡人突然想不起來你說的是什麽了。”
白宣:“哈哈哈哈,我也忘了!”
哈哈哈哈哈,哥倆跟傻子一樣哈哈大笑,呂不韋等重臣哭笑不得,有心解勸可是誰也不知道當年白宣對嬴政說的是啥,那這個尷尬怎麽破。沒法破就隻能等著嬴政或者白宣想起來,可誰知道這倆啥時候能想起來呢,就這麽幹等著時間越長不是越尷尬嗎?就在眾人心急火燎的時候,趙姬的聲音傳了進來。
“政兒,阿宣當年對你說的那句話是:六國滅,四海一,始皇出。”
嬴政:“母後說得對,這就是大兄對寡人說的話,大兄!”
白宣:“六國滅!”
呂不韋:“四海一!”
王綰、李斯、盧煥:“始皇出!”
眾人:“六國滅,四海一,始皇出!”
白府內所有賓客齊聲大喊:“六國滅,四海一,始皇出!”
這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揚,所有人的臉全紅了,所有人都扯著脖子怒吼。嬴政每吼一聲就將定秦劍指向一個方向,眾人就朝著那個方向大吼。
嬴政:“痛快!大兄,方才寡人那樣是不是婦人之態!”
白宣:“總之是娘們兒唧唧的,不符合大秦君王的一貫風範。我大秦曆代君王全是目光炯炯,昂首挺胸;放眼四海,胸懷九州;威加宇內,不喜不悲的!小政,你差得很遠,你得學,得學呀!”
嬴政:“大兄,多少年你沒跟我這樣說話了,以後你也別娘們兒唧唧的,無論啥時候都必須這麽我說話。”
白宣:“那你得免我不敬之罪。”
嬴政:“在你我之間隻有我敬你!”
段宏:“大王,臣彈劾白宣大不敬!”
白宣:“看見沒,你家的臣子總有幾個願當攪屎棍的。我說段宏,咱倆之間的恩怨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本君都不計較鳥害你還念念不忘。不厚道了,這是。”
段宏:“本官身為禦史中丞,糾察百官彈劾罪責那是本分,誰跟你談私人恩怨!”
白宣:“你揪著本君不放還敢說沒有私心?大家都在這看著聽著呢!段宏,你就是個小人!”
段宏氣得啪的一聲把頭上的高冠拽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隨後指著白宣吼道:“白宣,今日本官不彈劾你了,咱,們先把私人恩怨了結!”
白宣:“來人,備馬,披甲,把本君的撼山戰戟抬上來!”
呂不韋:“你倆要幹啥呀!要幹啥呀這是!段宏,大王正和白宣君臣相和,帶領大家重塑大秦信念!六國滅,四海一,始皇出!就各自喊出了大秦兒郎的心聲!這是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啊,這將是一段君臣相知的千古佳話,你這個時候彈劾,你是不傻了!阿宣,段宏就那個慫脾氣,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再說他別說是斷了一隻胳膊就是張著八隻胳膊也不是你的對手哇!你一個馬上悍將跟他一殘廢上馬對戰,這不是欺負人嘛!”
段宏:“呂相,你竟如此羞辱於我,我,我要跟你理論!”
呂不韋:“。。。。。。”
白宣:“看見沒,這家夥是屬狗的,逮誰要誰。”
趙姬:“好啦,都是國之重臣,都是為了大秦和大王,誰都沒錯,都少說兩句吧。”
嬴政:“母後說得對,今天是大兄嫡長子也是寡人的侄子滿月,我們不醉不歸!喝酒!”
眾人:“恭賀君侯!”
一杯酒下去,嬴政就趴下了。幸好有嫪毐蹲下身子背起嬴政,白宣帶著眾臣送到門口。嬴政都被放到車上了還在大喊:“大兄,陪小政喝酒。仲父,不準跑,喝了這一杯!”
趙姬心疼的說:“喝了這麽多,有得難受了。”
呂不韋:“白宣還得招待客人,又讓臣送太後和大王回宮吧。”
嬴政:“仲父,隨寡人回章台宮去!”
呂不韋:“臣遵命。”
趙姬、嬴政和呂不韋一起走了,白宣站在門口望著王駕遠去,李斯說到:“好險,大王總算是緩過來了。”
白宣:“你全告訴大王了?”
李斯:“你說的要一點不差的告訴他啊。”
白宣:“我將來一定會死的很慘。”
李斯擦著汗說:“不會的,不會的吧?賢弟你這表情很嚇人啊,真的沒譜?慘了慘了,都摘到我跟你是穿一條褲子的,這下被你害慘了,這可如何是好哇!賢弟,愚兄有個妙計,等大王有了閨女就趕緊能讓咱侄子給搶回家中,好歹能保住一命不是?”
白宣豎起大拇哥說:“此計很符合李兄你的風範,也是你人品的寫照,那就是,齷齪加懦弱。”
李斯:“活著總比死了強,我沒什麽大誌向,我就相當一隻糧倉裏的碩鼠,有吃有喝還保險。”
白宣:“可是你這隻碩鼠太肥了,而且和我這隻老虎綁在了一起。有吃有喝是肯定的,能不能保險就不知道了。”
李斯:“賢弟,我可以和你割袍斷義不?”
白宣:“你要敢這樣做我就告訴大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大王若判我斬立決,至少也得判你個車裂!”
李斯:“那麽慘,能不能咱來一起車裂,有你陪著我覺得死了也不冤了。”
白宣伸手摟住李斯的肩膀說:“從現在開始,我要讓大家都知道咱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看你還敢心生異誌不!走,去見見你家大侄子去,咱倆是通家之好,你給的禮物少會丟麵子的,再來份大的!”
李斯一邊掙紮著一邊和白宣討價還價,哥倆勾肩搭背打打鬧鬧回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