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是好人
夜半時分,白宣再次為子楚上了香之後跪坐在原地閉目養神,就在這時他身邊坐下一人,沒等白宣睜眼去看,那人說話了。
“白宣,你怕是不能回北地三郡了。”
白宣:“丞相說的是,此次對匈奴用兵的目的已經達到,況且如今北地三郡文有崔固武有馮去疾,大秦北地可保無憂,接下來就該是大秦橫掃天下的時候了。”
王綰:“先王遺照大秦政務遵從呂相之命,軍略隻是皆聽你之號令,但大秦太尉一職均為虛設,也沒有太尉專門的衙署,不知你該如何處置。”
白宣:“先王之意白宣心中明白,太尉衙署就設在九嵕書院,太子居九嵕宮聽政同時就學於九嵕書院。太尉衙署名為大秦軍帥府,大秦軍略皆報與軍帥府定奪。”
王綰:“軍帥府相關人事可有安排?”
“丞相有何指教?”
王綰將一封竹簡塞進白宣手中,白宣展開看了一眼之後對王綰點點頭說:“就依丞相。”
王綰笑了笑說:“這隻是其一,你還需和呂相商討。白宣,你如此安排恰到好處,如此可避免大秦文武相爭的局麵出現。”
白宣:“朝政還要仰仗丞相。”
王綰:“那是自然。老夫總覺得呂相畢竟是外來之人,比不了你白家世代為大秦猛將來的牢靠。”
白宣:“丞相之意白宣明白。呂相和白宣私交深厚,至少在滅六國之前我與呂相不會產生隔閡。”
王綰:“但願如此吧,關於呂相民間也有不少傳聞,想必你心中有數。老夫隻想告訴你,大秦曆代先王的遺誌必須實現,老夫對你是放心的,倘若有奸人誤國老夫站在你這一邊。”
白宣:“多謝丞相,丞相年事已高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綰拍拍白宣的肩膀起身離去,沒過多久李斯來到白宣身邊坐下。
白宣:“知道了?”
李斯:“丞相已經和我說了,我是你舉薦的在別人心中我的腦袋上已經打上了白宣二字,我不和你斬在一邊又能和誰站在一邊呢。”
白宣:“但願不會同室操戈,好在這一次麗榮王後那一係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即使有漏網之魚也翻不起大浪,且行且看吧。”
李斯:“呂相那裏你還是要主動些。”
白宣:“我知道,先王許我如此高位不就是想讓我彎下腰來跟別人說話嗎?”
李斯嗬嗬一笑說:“真的羨慕你和先王之間的默契,不知道我和大王能不能像你和先王一樣。”
白宣:“你會的,隻要你聽我的。”
李斯:“那是必然的啊。我那師兄是不是該有個位置了?”
白宣:“不錯,還知道為你那師兄謀劃。不過我不打算讓他入朝,九嵕書院缺一個院首,韓非很合適。”
李斯:“那就多謝賢弟了。賢弟且去休息,為兄在此守靈吧。”
白宣:“還不行,今晚隻怕有不少人會來,你先回去吧。”
李斯:“明白,為兄告辭。”
李斯起身走了,白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李斯的心思,他不讓韓非入朝其實就是最好的安排。李斯有才但這心胸和氣量就有些窄了,不然曆史上的韓非也不會死在同門師弟的手中,把倆人分開不失為一個最佳的抉擇。
接下來又來了幾波人,有呂不韋那麵的,也有各大世家的,還有誰都不靠的,總之是抱著各自的目的來的。最讓白宣奇怪的是段宏居然也來了。
段宏坐在白宣身邊一言不發,當白宣睜開雙眼看向身邊的段宏時,卻發現段宏也在看著他。
白宣:“中丞在看什麽,難道不認識白宣了嗎?”
段宏死死盯著白宣說:“我在看一個權臣,我在看這個權臣有沒有變成佞臣的可能。”
白宣:“看出什麽了?”
段宏:“我總覺得你會讓大秦光耀天下,但你絕對會成為一個佞臣的!”
白宣:“你隻看到了我手中的權,可你卻沒看到還有一個人比我的權力還要大。”
段宏:“呂不韋嗎?我當然會盯著他,因為他和你是一丘之貉。你若怕,不如早點殺了我。”
白宣:“殺你何用,留著你用處更大。你小心,說不定什麽時候會被我當槍使。”
段宏:“不能,隻要我一心為大秦著想,你等就休想為所欲為!哼!”
白宣笑了,他伸手碰了碰段宏的半截胳膊。
“這半條胳膊是為大秦而斷的,這一點白宣始終記在心間。老段,等咱們都滿頭白發的時候我希望你還能像今天這樣。”
段宏:“多謝君候不殺之恩,那麽段某從現在開始就死死盯著你還有那些企圖禍亂大秦之人,絕不姑息!”
白宣:“你早晚會成為禦史大夫的。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設立大秦軍帥府了,今後我要率軍征戰天下,朝中之事就拜托你了。記住,別在背後捅刀子,敢這麽做你就活不到頭發白。”
段宏:“嘿嘿,這句話才像是白宣說的,告辭!”
白宣看著段宏的背影他的心裏是一片安然,有段宏在朝中白宣還怕什麽呢,其實有些時候對手用好了可比隊友管用多了。
段宏在大秦朝中就像一位瘟神,隻要他出現的地方絕對是寂靜無聲的,段宏走後再也沒有人來找白宣,白宣也是樂得清靜。
悠悠的香氣飄進白宣鼻中,一隻溫暖滑膩的手握住了白宣的手輕輕的磨搓著,柔軟的嬌軀靠在白宣身上,幾縷青絲垂在白宣肩頭。白宣歎了口氣說:“冤家呀,隻圖一時痛快卻惹來一個趕不走的冤家。這可是在先王靈前,不可造次。”
“人家想你了嘛。”
白宣:“煙蘿,你不是陪著太後呢嗎?”
煙蘿:“她睡了,睡得很踏實。那六英宮內陰森森的,放了很多炭火盆子也不見溫暖。幸好黃少府叫來很多內侍和宮娥圍住寢宮多少有了人氣,換做是我就算讓我當太後我也不住在那裏。”
白宣:“先王安寢之後就好了,太後都跟你說了什麽?”
煙蘿:“看得出她很想跟你一起去九嵕山,她也很想收著秦王。可是後來她改主意了,她說他就住在六英宮內,直到秦王親政之後再搬到別處去。這是她的決定,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她就睡著了。阿宣,我有點敬佩她了。”
白宣:“這就是命啊,隨她去吧。你呢,你有何打算?”
煙蘿:“她要我陪著她,我沒答應。我總覺得我不應該身陷其中,做滄海閣的閣主挺好的,什麽事都是我自己說了算。對了,她說如果我不留下就讓你把紅綿調回鹹陽,你的意思呢?”
白宣皺著眉頭思慮片刻之後說到:“可以,冷鋒邯鄲部有個更好的人選可以接替紅綿。”
煙蘿:“你說的是呂牽。”
白宣:“對。紅綿和徐安的關係你我都清楚,若是紅綿留在邯鄲將來定會為大秦滅趙出力,到那時她和徐安之間會出現隔閡,這倆人走到今天不容易,應該成全。”
煙蘿:“阿宣,你是個好人。”
白宣:“別這麽說,當好人太累了,你就當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吧,偶爾會發發善心,這樣我心裏會輕鬆好多。”
煙蘿:“別人怎麽看我不管,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好人。改天到你家去,作為妾室總得去看看夫人啊。”
白宣頓覺寒毛倒立,冷汗順著脊梁溝直流。
“不,不用了吧?人家還沒準備好。”
煙蘿:“你越是不讓我就越要去,而且,你說了不算。”
說完之後,煙蘿在白宣的腮幫子上狠狠嘬了一口隨後飄然而去,隻把白宣丟在那裏一個人發呆。
白宣:“白澤,白澤,你死哪去了?”
白澤從暗處蹦了出來,他眨動雙眼笑嘻嘻的問白宣:“家主,可是要我給夫人通個信去?”
白宣沉吟了片刻,隨後滿臉沮喪的說:“我管不了她了,愛咋咋地吧,全是妖精。唉,我當初為啥就看上她了呢。”
白澤:“家主,老家主說了,咱家人丁稀薄,你就得多娶幾房多生子嗣。我爺爺也說了,隻要是家主你承認的女子,全都列入白家族譜一個都不準少,嘿嘿。”
白宣頓時來了精神。
“福爺和我爹真是這麽說的?那我還怕什麽呀。”
白澤:“家主,其實段玲瓏也不錯哇。”
白宣:“我現在有些後悔把段玲瓏讓給去疾了,你說我要是給去疾寫封信告訴他我要娶玲瓏他會不會造反呀?”
白澤:“這個,應該不會吧。馮司馬一向標榜自己是君子,君子就應該成人之美嘛。”
白宣:“有道理,很有道理,所以我就不做君子了,做個小人挺好的。”
白澤:“家主,您當不了小人,您最多就是個佞臣。”
白宣:“這話是誰說的?”
白澤:“段宏,他見了我們一般都會狠狠的哼一聲,然後仰著頭說我們是佞臣家奴。家主,我可不可以揍他?”
白宣:“找個機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們一起揍他。”
嗯嗯嗯,哥倆的手握在一起,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和倆人的手握在一起。
“算我一個。”
白宣扭頭一看卻見來人是嬴政。
白宣:“小政,為何不睡?”
嬴政:“天都快亮了,我來替你。”
白宣:“以後要說寡人。”
嬴政:“在大兄麵前還不習慣這樣自稱。大兄,甘羅找過我了。”
白宣嘿嘿一笑問到:“他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