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如此真相
屋內花香湧動,實在沁人心脾。隻見流墨半倚著身子,右手枕著頭,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嗯。”她應道,原本鬆了一口氣的慕容玦不由得緊張起來,她輕輕帶上門,走了進來。“姑姑沒睡著嗎?”她小心問道。“嗯,外頭好像有點吵,想睡也睡不著,稍稍眯了眯眼。對了,你上哪兒玩去了?”流墨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還是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啊!本來想去看看有沒有糖畫,但是雲麓仙居在前麵的廣場招募弟子,我就跟著大家一起看了,墨姑姑…不生氣吧?”慕容玦據實回答,她從門走到木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下,卻始終不給流墨自己的一個正臉。流墨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樣,語氣平和的說:“我可不是這麽小肚雞腸的人,我也知道,你對雲麓仙居總是好奇的。”流墨坐起身,準備下床。慕容玦另外倒了一杯水,遞給流墨。“姑姑喝茶。”她畢恭畢敬的說道。“什麽時候這般乖巧了。”流墨接過水,小泯了一口,又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很乖的。”慕容玦咧起嘴笑著說。“今日這般殷勤,說說吧,想讓我同意你做什麽?”流墨笑道。“也沒有什麽,墨姑姑,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個地方啊?”慕容玦問。“嗯……也就這幾天吧,接下來我們去中原。”流墨又喝了一口。“那姑姑你不是還得去找慕遠師叔嗎?這樣吧,你直接去找慕遠師叔的下落,我現在應該可以獨當一麵了,能自己解決困難,所以爹娘的事情就讓我一個人完成好啦!”慕容玦一副一臉天真的樣子說道。“獨當一麵?嗬嗬,你才多大,才到這世間多久?就跟我說獨當一麵?噗——哈哈——”流墨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她心裏可不是這麽覺得,這孩子才突然無緣無故的找借口跟自己分開,定有貓膩!“姑姑啊,我真的可以獨當一麵了,你忘了你在仙音山鬥法還輸給我好些次呢!”慕容玦搖晃著流墨的手臂,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行了行了啊,那時候我可放了水,少給我貧。——嘖,不對啊,好端端的,怎麽開始趕我走了呢?”流墨故意裝作不理解。“我就是不想耽誤墨姑姑早點找到慕遠師叔嘛……”慕容玦用委屈的口氣說。“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我心裏有數,不過短時間內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流墨喝光了杯子裏的茶將茶杯重新放回茶托當中,走到窗子麵前,望了一眼窗外,差不多又是日落時分。“時間過得真快,又快到了夜晚。”“我去叫店家燒些熱水,今晚你好好洗個澡,明天我們要離開流雲渡。”流墨說。“離開這兒?去哪?”慕容玦有些詫異。“回木瀆鎮。”說完流墨便離開了房間。“又去?”不等說完,流墨已經離開。見她離開,慕容玦這顆繃著的心才鬆了一口氣,但是細想自己剛才與流墨的對話,她還是有幾分懊惱,因為自己的意圖恐怕過於明顯。但沒辦法,雲麓仙居隻有兩天的時間報名,逾期不候,所以為了打探流墨的想法她過於心急了點。但願不引起流墨的懷疑。可若是懷疑了,那該怎麽應付。“不如,不告而別?”忽然她的腦中有了這樣的念頭。“不行不行!會讓墨姑姑擔心死的!”她立即否認這種想法,拚命搖晃自己的腦袋。越想越煩,慕容玦一頭栽在了床上,發出歎氣聲。而這一切,都被守在門口的流墨透過房門的縫隙看在眼裏。晚飯時候,流墨對雲麓仙居的事隻字未提,隻是寒暄二三。洗澡時候,流墨在客棧一樓與店娘聊天,慕容玦的衣物她從未翻過。看著冉婧給自己的那根木簪,慕容玦咬緊了牙關。將它藏在內衣裏子裏後,進入了水缸。難得舒舒服服的泡一個澡。今夜沒有什麽事情,她也不像往常有一堆問題要問流墨。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盯著流墨坐在桌前將包裏的貝幣全部打開,全數細數,一一整理裝好,又看她東收拾西收拾,也不覺得困,直到熄了燭火,流墨也上了床,慕容玦這才覺得有絲困意席卷而來。大概是安心了。“快睡吧。”流墨溫聲細語,給慕容玦把被子蓋好。“墨姑姑也一樣。”“好。”兩人互道晚安,各自進了睡夢中。但是不會這麽簡單。大概半個時辰,流墨睜開了眼。“小慕容?——小慕容?”她一邊喊枕邊睡得正香的慕容玦,一邊輕輕推她的肩膀,見她毫無反應,果然熟睡。忽然流墨抬起了右手,一道靈波閃現,她對慕容玦施起了法術。水入夢。一道催人昏睡的法術。為了預防萬一,流墨必須警惕小心。她點起了離床最遠的一盞燭火,光亮雖小,但也能看清。直到今天遇到雲麓仙居流墨才算是明白了七八分,這幾日這孩子用那些所謂毫無可疑的好奇心讓自己卸下防備警惕,然後她再緩緩深入,一套接著一套打聽,其實就是為了問出有關雲麓仙居的事情。原本以為會瞞天過海,想不到雲麓仙居今日會來流雲渡招收弟子並且隻給出兩天的時間,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她才會心急吃這熱豆腐不斷的要和自己分開而慌了神,露出破綻。這孩子的真正目的,並非找什麽親生爹娘,而是去雲麓仙居,恐怕這就是冉婧交托給她的事情。可是為什麽要去雲麓仙居?除非——!流墨麵色緊張,她心中有六七分的把握,如果要斷定,必須需要那個證據。流墨下了床,拿起了慕容玦所有的行李,打開,一件一件的細尋,如果沒有猜錯,那東西一定在她這裏。然而一件接著一件,什麽都沒有。流墨什麽也沒有找到。“怎麽會?”她
嘟囔著。她又撿起慕容玦脫下的衣服,裏裏外外的翻尋,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她納悶了。“莫非——”流墨忽然眼睛一轉,看向了慕容玦。她掀起了她的被子,慕容玦正睡得香,毫無知覺。“既如此,那就應該在——”流墨的手在慕容玦的身上摸索起來,忽然,她身上有個東西膈到了自己的手,她將手伸了進去,掏出來一看,瞳孔不由變大。是冉婧的發簪,錯不了,是那根失蹤許久的發簪。流墨看著呼呼大睡的慕容玦,表情說不出的驚恐。現在她能斷定,冉婧將查找慕遠的事情交給了慕容玦,而且是從雲麓仙居開始查起。而這些,是蘇心和自己都無法做到的事,雲麓仙居始終是她們最為忌諱的地方。“因為知道我們做不到才會讓小慕容去嗎?”流墨難過的喃喃自語。她能體會到慕容玦的苦衷,對自己的親人有所隱瞞更是痛苦。“可是宗主,你不該讓她承擔啊……”流墨坐在床沿麵色凝重的望著熟睡的慕容玦,低下了頭。窗戶留了些縫隙,微亮的燭火在房間裏搖曳,許久才被熄滅。當慕容玦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除此之外,她還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一坐起來,頭更是重的不行。外麵又下起了雨,淅瀝瀝的聲音打在窗戶上。咦,墨姑姑呢?屋內沒有流墨的身影。連喊了幾聲都沒有應答,再一看看這大亮的屋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了。慕容玦起了床,看見她們的行李包裹都還好好的放在角落裏,自己的衣服也沒有動過的痕跡,她連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大娘,你有沒有見到我姑姑?”樓下的店娘正在招待客人,隻見一樓的堂食坐滿了人,吃飯飲酒,歡聲笑語。店娘沒聽到她說話。見店娘沒有聽到,她連忙跑下去。“大娘,你知道我姑姑去那了嗎?”?慕容玦擔心的問。“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上哪,還騎著馬嘞。”店娘跟她說完,又是上酒上菜,忙的火熱朝天。“還騎著馬.……”慕容玦疑惑不解,墨姑姑能去哪兒。“哦對了,你姑姑啊給你要了份上次的梅醬矽魚,說是你醒來就給你做。這樣吧孩子,一會兒我給你送你房裏去!”店娘熱心的說,一邊說還不忘手裏的活兒,嫻熟的穿過一張張桌子不停的上菜。“那謝謝大娘。”慕容玦道謝後,又走上了樓梯回到了房間。“墨姑姑騎著馬能去哪……”“難道是木瀆鎮?我記得昨天她好像說過.……”她暗暗的想道,不覺頭又有些昏昏沉沉,特別的想睡覺。“我這是怎麽了?”慕容玦按著自己頭部的太陽穴,閉上眼慢慢的揉起來,才覺得好了一點點。對了!雲麓仙居今天就已經開始招募弟子,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她忽然一驚,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