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了斷無情

  “我不需要你。”“你就不怕這深山老林你讓野獸叼了去？”慕珊不說話。“來吧，我送你回去。”顧汐風想抱著她起身。“顧汐風你不要碰我！”慕珊掙開他的抱臂，她使出渾身力氣去拒絕他。“看來你真的愛上我了。”他嘴角輕輕上揚,站起身子。“這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事。”“別這麽輕易下結論嘛，你的一生說不定很長，還有更多的後悔事，比這件，更後悔。”“我不想看到你這副無恥的模樣。”“再無恥，你不還得看到我？在你還沒有成為掌門之前。”顧汐風輕蔑的說。“送你回雲麓之前，我可不會走，萬一出了事可就不好辦了。”確實，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掌門之位她還沒有得到手，即便自己現在如何的恨顧汐風也無濟於事。既然他們師徒二人合夥利用自己，那麽她也不必有情分生在其中。如果擱在以前，遇到這種事情，她可能會痛哭一場，失魂落魄無法接受現實，可是這一年裏，她學到了不少東西。人，不就是要狠毒起來才能生存嗎，凡事利字當先！她狠下心說：“好，你送我回去，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往後我們隻是利用關係。”頭一次聽到一個女人這樣對他說話。“哦——？這麽絕情？可我還不想跟你隻是利用關係。”他再次蹲下，用手摸著慕珊的臉蛋。慕珊一撇頭，掙脫了他的手，說：“你不是如煙的人嗎，我與你沒有關係吧。”“要不要這麽絕情？你不是——還想跟我成親嗎？”顧汐風饒有興致的與她拌嘴。慕珊不再與他說話，低著頭，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地麵。見她這個樣子，顧汐風也不想再捉弄她，早點送慕珊回去，就能早點沉浸在柳如煙的溫柔鄉裏。“不跟你打諢了，來，我背你。”他拉起慕珊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猛地一起身，慕珊整個人便脫離了地麵，顧汐風用手穩住她的身體，再勾住她的膝蓋腿上，就這樣把慕珊背了起來。這是顧汐風第一次背自己，還是，在顧汐風偷情的地方。真是諷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吧。心有點隱隱作痛。走出荊棘樹林，又見白鶴。白鶴一見顧汐風，立即從地上站起，抖擻了下翅膀，發出陣陣鶴唳聲。背著慕珊的他走到白鶴的麵前，白鶴低下脖子，用小小的腦袋蹭蹭顧汐風的臉和脖子，顧汐風被弄得發癢，笑的十分輕鬆自然，恐怕也是最無負擔的笑聲了。他把慕珊放到白鶴的背上，讓她端坐好，自己則坐到慕珊的身後，護著她在飛行的時候不被掉落。繁星長夜，白鶴順月光而行。絲絲涼風撲麵，岌岌可危人心。感情豈能說斷則斷，說好又好呢？不管怎麽說服自己，她還是無法釋懷他們的情緣。“顧汐風……”“嗯？”“既然不愛，為何又對我那麽好？”“那是因為——”“不必說是計劃，也不要說是手段。我隻想你告訴我事實，你可曾真心對我？”慕珊的語氣逐漸變弱，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了，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隻能是隨著心來。顧汐風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懵住了。遲遲沒有反應。“顧汐風？”她問。“我的女人數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就那麽自信我會真的愛上你？”他反問。“我知道了。”慕珊冷冷的說。“合作之際，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要做的事情上。”顧汐風也不再開玩笑。“可我們明明素未謀麵，要說能幫助玉璣子，你們應該會有很多比我合適的人選才對，為什麽是我？”她問出了最疑問的問題。“你說錯了兩件事，第一，你隻是沒有見過我，第二，你最適合我們的人選。”“所以你才開始接近我，追求我，讓我陷入你們的計謀裏無法脫身是嗎？”“是。”“我真蠢。”“別這麽說，你不也是能從中得到好處的，不是嗎？”慕珊重重的閉上雙眼，無聲的流淚。身後的顧汐風渾然不知。“你對我，真的沒有動過一絲真心嗎？”慕珊最後一次問。“沒有。我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包括剛才的柳如煙？”慕珊的提問不僅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往事，那是他唯一愛過的女孩。“這世上不會再有讓我動心的女子了。”他不自覺的說。“再有？可見，你曾有過，卻不是我。”慕珊苦笑。“雲麓快到了，你體內的蛇毒怕也快解了吧。”顧汐風不想接著那個話題，他岔開。飛行過程中，兩人都不再有對話。白鶴落在了岐山山頂，顧汐風把慕珊攙下來，他抬頭望著雲麓仙居所在的那片天空，雖高處不勝寒，但門派所在的位置星星火光十分闌珊，看來內亂並沒有平息。“想不到雲麓仙居也會出這樣的事，是珊兒使出的好手段吧。”他問。“我感覺力氣已經慢慢恢複了，你走吧，有事我會讓他們告知你。”她克製自己不去理會他。“行，你有什麽行動就告訴那些眼線，我雖然不知道你私自做了些什麽，但是我和師父是一定會幫助你。”“幫助我？不也是成全你們嗎。談不上幫助，隻是合作。”“現在來精神了？行吧，我也就不與你爭口舌，不過照著師父的第一步計劃，你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得到掌門的位置。我也提醒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隱逸雲可不容易對付。”顧汐風話鋒一轉，變得威脅起來。“我知道。”慕珊也不示弱，她一字一頓，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顧汐風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眼前虛弱傷了神的女人，雖一副病軀模樣，但還是水靈動人。他有意伸出手，想在她的臉上摸一把。不過慕珊的蛇毒也自動解開，力氣恢複，她一把打開他的手，她心中默念咒語，兩個手掌心匯聚靈力，一個快的如閃電的身姿從顧汐風的麵前閃過，方才還站在自己身邊的慕珊此刻已經距離他四米多遠。不等顧汐風反應，兩團大火球便從慕珊手中使出，那速度快如疾風，直準顧汐風！隻見顧汐風身子傾斜一閃，便躲過第一個火球，他左掌掌心發力，直接用手接下了第二個火球，第一個火球慕珊施法讓其繼續攻擊顧汐風。他察覺那火球正朝自己撲來，便使出力勁將左手中的火球從慕珊的法術中奪過一把砸下那第一團火球，兩團火球相撞一起必定爆炸，顧汐風直接飛出爆炸範圍，慕珊見形勢不妙，也感覺飛出危險區域。隻見“轟鳴”一聲，兩團火球炸出了一個五米範圍的深坑。“有點意思啊！想殺我了？”顧汐風調謔的說道。“怎麽會？我隻是好奇你的功夫到底如何罷了，想不到你竟然能控製我的法術，功夫不淺啊！”話雖這麽說，實際上心裏還是不能釋懷，不打他一頓不能消氣，可不僅沒能傷到他一根毛發，就連自己的法術都被他控製了，功力之高，不能硬來。顧汐風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什麽，他心裏明白的很。兩人對視了許久，他終究還是乘著白鶴飛走了。找那個叫柳如煙的女人嗎。慕珊突然攤坐在地上，她明白，這段感情就這樣在陰謀裏結束了。“也好啊，我不會有羈絆了，不是嗎？”本良辰，卻空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