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到我的話後,忙把手中的香煙掐滅,接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時我也看清楚的走過來的那個黑影,原來正是之前的浪裏來。
他怎麽又過來了?
浪裏來看了胖子一眼,笑著對他討好的說道:
“兄弟,你……你這煙還有嗎?能給我一根不?我這煙癮也上來了,沒煙抽,這就跟吸大麻一樣,渾身難受啊。”
胖子也不是個小氣的人,直接從煙盒裏拿出了幾根煙遞給了他,讓他剩下的留著以後抽。
浪裏來一個勁的對胖子道謝,然後忙自己點燃一根,深吸了一口,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
唐雪在一旁困惑地看著那兩個煙鬼問道:
“我說你們煙癮至於這麽大嗎?”
胖子把自己剛才吸了一半就掐滅的煙頭從船板上麵撿起來,再次點燃吸了一口才對唐雪解釋道:
“唐雪,你不吸煙不明白,這煙癮一旦上來,全身都不舒服,而且還煩躁鬱悶,有時候頭特麽還疼,你都不知道,前幾年我手頭沒錢買煙的時候,天天在街頭的地上撿煙頭抽,沒有辦法,這煙癮上來的感覺太難受了。”
唐雪滿是鄙夷的看著胖子說道:
“那你還不戒煙,吸煙對你自己的身體又不好。”
胖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
“我倒是想戒啊,現在哪個女孩都不喜歡聞到煙味,但是這煙癮不是那麽容易戒掉的。”
胖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煙癮很難戒掉,眾所周知,煙草中都含有尼古丁,尼古丁是一種成癮性物質,就跟海洛因是一樣的,隻不過它較為輕微。
唐雪看著正在吐煙吐霧的他倆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
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後,這艘幽靈船上麵依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不少人多少放鬆了一些警惕,都三五成群的坐在了一起聊起了天,留一個站在一旁輪流盯著。
這時坐在地上的胖子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大腿對我說道:
“方正,別站著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我坐在胖子身旁,越發覺得這艘幽靈船不對勁。
我剛坐下,坐在我們對麵的浪裏來突然對我們三人說道:
“你們千萬不要大意,這艘船上麵肯定有鬼,而且有不少!”
胖子看著浪裏來說道:
“這還用你說,我也知道這幽靈船上麵肯定有鬼,但是它們為什麽都不出來,難道是我們登船的男人多了,身上的陽氣把它們給壓住了?”
浪裏來連忙擺了擺手,湊過來小聲對我們說道:
“壓不住的,實話告訴你們,我曾經在一艘漁船上麵幹了七八年,要不然我怎麽叫浪裏來,我跟你們說,這越是老船,就越可能鬧鬼,像我們現在的這艘幽靈船,裏麵的鬼可了不得,隻要它們出來,馬上就會有人死。”
“難道你以前在船上遇到過鬼?”我問道。
浪裏來點了點頭:“2001年,我第一次上船出海,就遇到了,但是我告訴你們,在出海的漁船上麵,我們最害怕的不是鬼,而是……”
後來,浪裏來跟我們講述了他第一次出海見鬼的遭遇。
出海之前,需要簽訂勞動合同,出一次遠海捕魚,三年才能回來,他當時所乘坐的是一艘噸位幾千噸的大船,船上加起來一共七八十人,三年之後,活著回來的算上他,不足三十個。
浪裏來當初為了自己的發財夢,稀裏糊塗的就被人給忽悠的上了這艘船,上船以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船上的管理,長的活脫脫的像是一個黑社會,光頭,紋身,大粗金鏈子,黑社會身上應該有的標配,他一樣不少。
上船之後,那人先是分配每個人休息的房間,然後接著在前麵的甲板集合。
集合後,就開始清理甲板,打掃衛生,一直打掃到夜裏十一二點多,大夥都想趕緊休息,於是前邊有人衝水,後邊有人用刷子刷甲板,甲板清洗完,又清洗前倉。
當時因為是天黑,看不清楚,其中有一個人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油漆,直接倒在了甲板上麵。
大副聞訊趕來的時候,罰我們新登船的這五十十多個人在船板上做俯臥撐,做了幾十個之後,就有人做不下去。
大副直接掏出一把槍逼著大夥全部把衣服脫掉,然後拿了塊膠皮每個人屁股上塞一團。
舉著槍讓所有人站在原地,有人膠皮掉了就打,用鞭子抽,用棍子打,一直折騰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五點,就被叫起來,一直幹活,釣魚、捕魚、裝箱、搬運,入冷庫,這些活兒全部都是新人來幹。
隻要幹的慢,船上的管理就是一頓臭罵,甚至拳腳相向,反正浪裏來他們那五十多個新人,沒有一個不挨揍的。
其中有一個性子挺暴,直接跟大副打了起來,第二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的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估計早就被大副他們給打死扔下船喂魚了。
出海捕魚,不管是每天幹十幾個小時的體力活,而且吃的也不好,幾乎每天都是土豆片,洋蔥伴醬油,當然魚每天可以吃一次,新鮮的蔬菜肉類,想都別想。
而且船上規定,不足八級風,都要一直下網工作捕魚,所以幾乎沒有可以休息的時候,起風的時候,有人暈船暈的厲害,想休息半天,不行,不幹活就得挨打,不管是什麽理由。
當時和浪裏來誰在一個房間的一個男人因為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傷了手腕,手指也破了皮,想休息一會兒,結果船上的人不讓,最終吵了起來,那人說了句辭職不幹,便直接走了。
第二天,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船板上有一根固定旗杆的鋼絲斷掉了,正好抽到了那個要辭職不幹的男人脖子上麵,脖子右側開了好大一個口子,幾乎斷掉了一小半,但是他人卻沒有死,還喘著氣活著。
眾人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幫他止住血,叫來的船長和大副。
當時船長和大副趕來看了那人一眼,便冷冰冰對浪裏來說:你留在這守著他,直到他斷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