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長大了
顧宸咬牙，似乎在報複，看著墨彥手上痛楚的樣子正解恨！著十年的壓抑都滾出來，
然而，這麽折磨著墨彥，其實也在折磨著他自己！
有些人，從擱進心中的那一刻，注定此生心心相連，再也無法割舍。
老大還是老大，縱使右手沒有力氣，他還是憑著一股爆發力哐哧把門框子掰了下來，敞開大門的瞬間墨彥頭都沒回拔腿就走，顧宸在身後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心裏還有我！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顧宸關上水龍頭，慢悠悠的擦幹身子，上次墨彥幫他洗的一套衣服還在這裏收著，他吹著口哨換上墨彥親手洗的趕緊衣物包括小褲衩後沒有離開的意思，晃蕩兩步飛身跳上墨彥的床，翹著二郎腿拿起手機玩遊戲。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劈裏啪啦的腳步聲，和嘰嘰哇哇的哭鬧聲，走進來一名極其冷酷的男人手裏夾著一個泥娃娃，小家夥掙吧的四肢亂顫。
墨彥看見顧宸沒走，還躺在自己床上玩手機顯然楞了下，腳步微頓。
顧宸眼皮都懶得抬，秉承著不能坑隊友的高尚思想覺悟，專注的玩著遊戲。
墨彥徑直朝浴室走去，顧宸表麵上繼續埋頭苦打，其實耳朵早就豎成了兔子，賊關心裏麵的動靜兒。
嘩啦啦的水聲，小琅琅哭鬧的聲音，還有遊戲裏麵的音量混在一起，他聽不清墨彥的聲音。
“不是我要去的！”
“啊，救命啊！”
“大爸，我不洗！”
“螃蟹弟弟在門口。”
“大爸和琅琅一起洗澡吧？為什麽？大爸和三爸不是也經常一起洗的嗎？”
“……”
聽到什麽顧宸都沒大的動靜，就是在最後一句顧宸騰地從床上彈起來，火急火燎的走進浴室。
墨彥和琅琅同時抬頭看他。
顧宸：“你和陸三兒一起洗過澡？”
墨彥立即否定，像是妻管嚴，“我沒有。”
顧宸瞪人，“到底有沒有？”
忽的，琅琅咯咯的笑出聲，諾諾的說：“哦，是我記錯了，不是大爸，是三爸和四爸。”
顧宸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小尾巴狼人小鬼大，喊了半天喊不動顧宸居然想出這麽一招。
墨彥表麵上看著冷酷瘮人，實際上手裏麵留著情，但凡琅琅喊叫一聲他都不敢亂動生怕傷了這小家夥，導致進入浴室這麽久小琅琅渾身還是裹著泥。顧宸就不同了，小少爺脾氣擰起來無人能敵，行動完全隨著性子，如今顧爺心情不好了，咚的一聲，直接把琅琅扔進浴缸裏，小屁孩兒，居然敢耍我。
連續在水缸裏麵揉搓跟透衣服一樣透起來之後，小泥人兒終於回歸城本色，隻是頭發上麵的你把結成了塊，後麵的小辮子怎麽梳都梳不開，疼的琅琅小腿兒直彈。
“下次還去泥巴灘裏玩嗎？”
琅琅撇撇小嘴兒，眼淚都快啪嗒掉下來了，“……不是我要去的。”
“我知道，”墨彥本能反應就是楚河，因為琅琅去泥巴灘的第一次就事楚河領過去的，“等著，大爸待會兒怎麽教訓楚河。”
琅琅搖頭晃腦，手指顧宸說：“不是五爸，是他！”
“……”顧宸無奈，隻看著琅琅偷麽著衝自己擠眉弄眼，那到底是個啥暗號？
墨彥沒說什麽，跟以往的態度完全不同，隻是默默起身去拿洗發露。
空檔終於隻剩琅琅和顧宸。
顧宸揪著琅琅的小耳朵提起來問：“你丫還學會撒謊栽贓嫁禍了？”
“哎喲，疼，疼疼疼！”
“現在知道疼了？讓你冤枉好人！”
“不是琅琅要這樣騙大爸的，是五爸叫琅琅這麽說的。”
“楚河？”
“嗯！”琅琅重重點頭，“五爸說隻要跟大爸講是你帶頭的大爸肯定不會怪罪你，連帶著也不會訓斥我了！”
顧宸挑挑眉，事實好像真是如此，心裏居然還有點兒小得意！那是，大墨魚除非除了熊心豹子膽了否則一句重話都不可能跟顧宸說的。
這時墨彥拿著洗發露回來了，是專門給小寶寶用的，可是底下那條長辮子好像打結了無論怎麽樣都解不開，還混著泥塊。
“剪了吧！”顧宸說。
琅琅扭頭眯著眼說：“可是三爸說這是護身符，留著辮子會保我平安，而且五歲的時候有個大驚喜！”
至於大驚喜是什麽陸三兒沒有說過，琅琅還小，不懂得親生父親是個什麽定義，但是等他長大一些後自然會明白，所以陸三兒沒有過多解釋。
顧宸問：“那你覺得大驚喜是什麽？”
“不知道哎，”琅琅啾著嘴巴說，“是不是巧克力蛋糕？”
顧宸點頭，“就是巧克力蛋糕！”
墨彥瞄一眼顧宸。
“那剪了辮子不久沒有驚喜了？”
“沒有巧克力蛋糕，”顧宸說，“但是有冰激淩蛋糕！”
“真的？”琅琅有點兒不相信，“你沒騙我？”
顧宸聳聳肩，“在你五歲的時候我會親手送給你！”
“太好了！”琅琅天真無邪的笑著，“你會一直留在這裏等到我五歲生日嗎？”
顧宸眼角掃了一眼墨彥，墨彥正在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洗發露瓶蓋兒，顧宸揉揉琅琅的腦袋，說：“你要記住，就算五年之後沒有所謂的驚喜，你可不能失望，你得到的愛比同齡人多太多！有些希望，是要放在這裏的！”
說著，顧宸用手按了按琅琅的小心口。
琅琅懵懂，他這個年紀顧宸不指望他能聽明白，隻希望在他懂事知道事情真相沒有見到自己親生父親的時候能回憶起這句話。
墨彥望著顧宸說：“你長大了！”
顧宸壞笑，“真的？”
話音未落，顧宸抓起誰管對著墨彥的臉就是一頓很噴，小琅琅在浴缸裏麵拍手叫好，兩個人瘋鬧起來都忘記了自己的年紀，仿佛時光還停留在十年前，那個時候顧宸還在上大二，才十八，墨彥還是一名年輕總裁，才二十五。
說起來是給琅琅洗的澡，實際上又給顧宸衝了一遍，身上濕漉漉的，他咧著嘴笑的像個孩子，換下衣服，打開墨彥的衣櫃從裏麵撈出一件睡袍就套在身上，然後搓搓頭發，繼續上床玩遊戲。
墨彥的睡袍，墨彥的床，墨彥的房間，顧宸總是能夠那麽理所當然的霸占著墨彥的一切。
洗完澡後琅琅也變得白白淨淨的，和顧宸黏在一起像是一大一小的雪人，皮膚可人。顧宸打遊戲，小琅琅就鑽進他的懷裏瞅著，看不懂，就是能看見裏麵一道道變化的光。
“哇，這個好漂亮。”
“哇，那個人會飛！”
“哇，土地怎麽是粉紅色的？”
“哇……”
顧宸頭疼，“我說哥們兒，咱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哇的？”
墨彥聽著噗嗤一笑，那好幹淨的衣服走進浴室，顧宸撩起眼皮喊住人，“噯，你洗澡不是不關門的嘛？”
墨彥意味深長的瞧了顧宸一眼，反手帶上門。
這一刻，顧宸徹底開啟坑隊友模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打的一通亂麻，隻是呆呆的望著於是磨砂玻璃門，看著裏麵若影若現的身影，忍不住吞口口水，他多麽希望自己有透視眼的特異功能啊，沒有也不要緊，因為顧宸單單是憑著聽著裏麵不均勻的水聲就能判斷出大墨魚現在正在洗哪裏。
一年多的相處，其實早就把對方的習性了如指掌，那些水沒有滴在地上，而是滴在顧宸的心裏，帶著燒紅的火星直接穿透皮肉，燒成火花。顧宸體內每一刻細胞都在蠢蠢欲動，仿若注射一針興奮劑。
沒多長時間墨彥洗完澡出來了，手裏拿著毛巾擦頭發，顧宸在他打開門之前就擺好了最帥的姿勢，滿不在乎的表情，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洋裝自己還在玩的很賣力。
沒想到琅琅突然來一句，“哥哥，你死了。”
“……”顧宸臉上黑線。
媽蛋，不玩了！
顧宸賭氣收起手機，把討人嫌的破小孩兒扔到旁邊。
小琅琅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了，問：“咱們不玩遊戲了嗎？”
“不玩，我困了，”顧宸抓起床上僅有的一隻枕頭墊在腦袋底下翻個身睡覺，還好心給墨彥留了三分之一的床位。
墨彥抓抓腦袋也爬上床，靜默的躺著，小琅琅被擠得沒出去，隻好跟個王八殼子一樣扣在墨彥身上，享受著人肉睡墊。
“大爸，他睡著了？”
“噓，”墨彥做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琅琅別大聲說話，然後起身去關燈。
“大爸，為什麽要關燈啊。”
“他不喜歡開燈睡覺。”
“哦，”小琅琅的腦袋砸在墨彥身上，小鼻子嗅了嗅，說，“大爸身上沒有。”
“沒有什麽？”
“大哥哥身上的那種香味，”說著小琅琅閉上眼睛又使勁兒嗅了嗅。
墨彥皺眉，“你叫他什麽？”
“大哥哥啊。”
墨彥不爽了，說：“以後叫叔叔。”
“哦，”琅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叫老子大爸，叫他哥哥，這算是個什麽輩分兒，全特麽亂了套！
暗色光影下，顧宸嘴角微微上揚，迷迷瞪瞪，恍恍惚惚，睡夢中摟著這人的肩膀，聞著這人的氣味兒，仿佛從來都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