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吾之大道
沒有一絲光亮的空間，略帶水汽的濡濕感，似有水滴不斷滴落，水滴落在水塘中漾開漣漪的的細微聲響都一一在耳中響徹。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一個人在黑白空間中，承受著蝕骨的寂寞，寧靜，似乎成了生命的主旋律，明明已經回到了過去，卻還是想著這也許是夢吧！也許上蒼可憐自己從小便被帶到血薇宮，過著惡魔一般的生活，所以才憐憫自己改變未來。
但這一切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夢而已，享受了一把根骨上佳、修煉快速的滋味，有了能與蘇述比肩的實力，肆意地去做放飛自由的事，難道如今這個密地就是現今生活的終點麽？
昂首站立在黑暗中，長安用力攢緊了方才被蘇述握著的手，那裏還殘留著他的溫暖，進入洞口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消失了，在這片黑暗中，隻有自己。迷惘著過去，質疑著現在，無望著未來。
“小娃娃，我們又見麵了。”帶著點點感歎的飄渺聲音再次出現，正是長安當初在黑白空間所接觸的那個聲音，“重生一次，你依然還是沒什麽長進啊！”似是觀察了片刻長安，那聲音再次響起。
“你在亂說些什麽？”雖然好奇為何自己所進的空間和奇異坊所說的不同，但長安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本不想理會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但聽到對方質疑自己努力，長安還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嗬，小家夥還生氣了嗎？”淡漠中帶著對萬物不屑一顧的聲音像聽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一般，滿不在乎的嗤笑一聲，“那我問你，何為道？而你的道又是什麽？”
道？靈力修煉需要道麽？長安不解地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在月瀾大陸從未有人說過修煉是有道的，靈力修煉無非就是選幾門功法，再把靈力提升上去，又何談“道”之說。
見長安不回話，飄渺聲音的主人見狀無奈地解釋道：“你現在所在的月瀾大陸不過是十萬世界中一個小小的下級世界罷了，隻有到了化神境才有可能破碎虛空，飛升到中級世界，而在中級世界之上，更是有著上級世界。你現在的修為不過才藍玉階，或許還無法體會道，但道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它決定了你以後要走的路，你所修煉的方向也是由你的道所決定的。”
長安怔怔地聽著大能者的解釋，幾年前聽墨染講述“天”之地時便已是明白這世界很大，未曾想自己所存在的這個世界不過是十萬世界中小小的一個罷了，那她的道是什麽呢？
“癡兒！”飄渺的聲音突然拔高，直麵長安一聲大喝：“你的道是什麽？”
“我的道，”長安怔住了，她的道，前世的她修煉血魔功法，然而血腥之道隻會讓她厭惡，而今世，她一直為了自由活著，為了她在乎的人能過的更好而活著，卻從未想過若有一天，她一直努力著破壞掉的血薇宮覆滅的話她會怎樣。
我究竟為什麽而修煉？為了我所在乎的人嗎？若我所在乎的人終究過著幸福，那麽那時的我又將為了什麽而活著？長安在墨染一般的空間中感受到了徹徹底底的孤獨，她的人生竟然沒有真正想要的，沒有目標的人生，沒有希望的未來，那她又還有什麽理由存在著？
“啊！”發狂地勒緊手臂上纏繞的銀紅色軟鞭，銀色的刀片深深地嵌入了胳膊中，長安卻似分毫也沒有感受到疼痛，雙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虛空。
“唉…”悲憫的歎息化作了柔和的風撫平了長安心中的不安，“傻孩子，大道無形，大道無相，大道無心，大道無愛，所謂的大道，不過就是本心罷了！做你想做的，愛你所愛的，恨你所恨的，你的道自然而然便會形成了。”飄渺的聲音帶了些許的落寞，卻始終還是不忍看到長安為此神傷的模樣，轉世的她畢竟到底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是他業障了啊！
何為道？所謂的大道，究竟是救萬民於水火，還是推世人入深淵？長安聽著他的話，眼漸漸恢複了清明，脫口而出一句：“吾之道，當以吾為道，吾之心，吾之血，吾之魂，吾之魄，皆以為吾之大道！”
被長安認作大能的人似怔住了，片刻後狂笑出聲：“哈哈哈，你聽到了嗎？她說出的話…”和當年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樣呢！
大能突然瘋狂的笑聲將長安從對方才說出的話的熟悉中驚醒，卻感覺到後一句話語中好似帶了濃濃的傷感，以至於沒注意他說話的內容，自然也錯過了最後一句近似於呢喃的“和當年一模一樣”。
“多謝前輩指點，他日若長安修煉有成，能見到前輩，必當麵感謝前輩大恩。”盡管心中對這位兩次詭異出現的大能有濃濃的忌憚，但長安還是正色地行了謝禮。
“也罷，隻能先這樣了。”大能的聲音又恢複到了一開始的飄渺狀態，長安的眼前慢慢變得明亮起來，一片原始森林模樣的地方出現在眼前。“這處密地空間是我幫你挑選的，裏麵靈植較多，靈獸、妖獸也不少，但也都在你所能承受的極限之內，隻要小心一些必然沒什麽危險。你就在裏麵呆一段時間，等達到紫玉階再出來吧！”
長安的眼前閃過一抹白色身影，似是有人揮了揮衣袖，她整個人便進入到了那森林中，滿地生長的靈草，月瀾大陸上極為少見的星光草似野草般生長了滿地。
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地失了神，長安對方才那人的手段更是驚懼，能在無數空間中隨意穿梭的大能，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高度呢？隨即又搖搖頭，拋下複雜的心思，專心采摘眼前的靈植，這些東西對大能來說與雜草無異，對他們這些實力低下的人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