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毒不侵
被釘死在地上的血玉蟾蜍仍保留著它的憤怒,眼睛暴睜著,強健的後腿還在不住微微痙攣,因著死前的極速運動,連血管都粗大起來,使得整個身體更加顯得透明。 長安默默地拔出插在血玉蟾蜍身上的匕首,心中歎氣:這等具有靈智的生物已經越來越少了,但這個江湖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若我今日無法殺它,恐怕死的就是我和蘇術了。默念一句對不起,長安把到手的靈狐之心和血玉蟾蜍一起放在采摘來的大葉子上。 接下來的問題是:怎麽吃?難道真的要生吞?反胃的吞咽了一口吐沫,長安心中一怵,縱然殺過許多人,可這生吃肉類可是頭一次,況且一個是蟾蜍,一個是心! 蘇術見長安盯著血玉蟾蜍和靈狐心一臉糾結,便知曉她在想什麽了,當即上前揉了揉長安的發頂,笑著道:“傻丫頭,沒說不可以煮著吃啊!”說罷便拿起長安的匕首走出山洞,徒留長安一個在山洞裏對著他的背影幹瞪眼。看著蘇述用內功把一顆樹砍倒,截出一段木頭來,再在匕首上注入內力,在截出的木頭裏挖出一個鍋的形狀,又削出了鍋蓋,到不遠處的湖裏把血玉蟾蜍和靈狐心的血跡洗淨,再在木頭鍋裏裝入清水,收拾妥當後轉身回山洞。 眼看著蘇述都處理好了,長安才後知後覺的起身收集柴火。憑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蘇述麻利的撿石頭堆起一個簡易灶台,把濕泥土包裹在木鍋的底部和四周,再把柴火點燃放在泥下烘烤。 長安坐在一邊看著蘇述控製火候,不多時,鍋裏便傳出陣陣清香。長安不由咂咂嘴:怪不得這血玉蟾蜍和靈狐是毒尊呢,衝著這香味,也有不少人想得到它們吧! 再燜煮了一會,蘇述便熄了火,打開木頭蓋子,示意長安過來吃。沒有筷子和勺子都不是問題,長安端著不算太熱的木鍋到蘇述麵前想和他共享,要知道這可是大補之物,她許諾過這一世要守護這個人,沒道理還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顧。 蘇述坐在地上,仰頭看凝視著他的長安。他看的到女孩眼裏的堅決和不容置疑,他看的到她的眼睛裏隻有他一個,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他看著、守著她長大,看著她不要命地習武,再看著她為夜無歡默默付出,這樣的她,這麽多的她,都隻是當初那個他眼裏心裏唯一存在的小女孩而已。 “長安,吃了它你就不會再受先天不足的苦了,我沒有非要吃它的理由,況且我習得是醫和毒,隻要學成了,便沒有什麽可以毒到我不是嗎?”蘇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安然的說道。 長安最無可奈何的便是蘇述的這種語氣,溫溫潤潤,卻又毋庸置疑。無奈的開口:“蘇述,我不想你永遠這樣為我付出,這是你用生命搶來的,你有權利享用它,我…” 還未說完,便被蘇述打斷。“我願意,我願意為你付出,我願意這輩子就這麽守著你,我隻希望你願意被我守著,不要拒絕我的付出,這樣就夠了!” 長安訥訥的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狠狠地瞪著眼前笑的一臉溫柔的人,盡管還是孩子,可語氣裏的認真卻無法忽視。長安咬緊牙關,一開口氣喝光鍋裏的湯,迅速的用匕首挑起燉爛的肉吞咽而下。腹中緩緩升起一股熱氣直逼丹田,水乳相融的血玉蟾蜍和靈狐心的毒性也在此刻爆發,衝擊著長安的經脈,一鼓作氣把先天受損而堵塞的經脈打通,又衝上了任督二脈。青灰的顏色也布滿了長安全身,像被數萬隻螞蟻在血肉中啃食,卻又無法動彈。蘇述在一邊緊盯著長安肌膚上的顏色,盡管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卻還是擔心長安會受不了。經脈中的灰色氣流凝聚力量衝破了任督二脈,巨大的疼痛感令長安不自覺的張口,發出“嘶嘶”的抽氣聲。好在灰色氣流順著筋脈分成三份,一份護著心脈,另外兩份濃縮在手心的合穀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