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六章：他們是什麽關係？
克洛開著車子向著師範附中去，到了學校門口之後，卻沒有進去的勇氣，離得遠遠的，看到學小曦站在陽台上望著天邊的彩霞發呆，桔黃色的霞光如綢緞般鋪在她的臉上，憔悴的臉已經退去往日的稚氣，皺巴巴地開成一朵晚菊，如枝頭上瘦弱的黃花。單溥的身體裹在寬寬大大的休閉衣裏，如同衣架上掛著一套超大號的衣服，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刮走一樣。
克洛看著天上的雲彩，想起大一的時候有一次和沈小曦聊天，說到他爸爸出差好幾天還沒回來。沈小曦著急地問他，以後畢業工作了，他是不是也會經常出差。
克洛說：“大概會吧。這是工作需要。並且以後克氏的企業會擴展到全國各地。可能出差的時間會更多。”
“那我見不到你怎麽辦？”沈小曦很糾結，就像克洛走了就不會回來一樣。
克洛說：“沒是，我們沒在一個城市，但是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如果我出差了，我們沒在同一個地方，那麽我們就望著天上的雲，讓我們的目光在彩雲處相聚。”
昨日的笑語還在，昨日的佳人卻已經成陌路。
克洛坐進車裏，點開唱機，用音樂聲遮蓋自己沙啞的哭聲。
唱機裏傳出的是張柏芝的《心語心願》：
我要控製我自己，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裝作漠不關心你，不願想起你，怪自己沒有勇氣。心痛得無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跡，眼睜睜的看著你，卻無能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找不到堅強的理由，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告訴我星空在那頭，那裏是否有盡頭。心痛得無法呼吸，找不到昨天留下多痕跡，眼睜睜的看見你，卻無能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找不到堅強的理由，再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告訴我星空在那頭，那裏是否有盡頭？就向流星許個心願，讓你知道我愛你……
克洛發動車子離去，蒼茫的幕色吞沒了他的眼淚，也吞沒了他的愛情。
沈小曦遠遠的看著克洛的車子離去，知道他來過，也知道這一次，他真的走了。即使有天再見，他們也隻是陌路。
四年的糾結已經打上一個句號，或許應當感謝克洛，至少他讓她做了一個夢。現在夢醒了，隻行剩下生活，生存下去，活下去……
沈小曦換了衣服下樓去散步，除了出去麵試求職，她已經很久沒出門了，但是突然間，她想去散步。
看著沈小曦出門後，一直蹲在花壇裏的龍晴晴問陳路路：“你為什麽要收留她，難道你真的是對母，忘記她曾經搶你的男朋友了？”
陳路路笑了笑說：“我們是同學。”這是台麵話，真正的話是：“她是我用以擊敗陳思琳的棋子，所以我必須保護著他。”藍旭是個一言九鼎的人，陳思琳為他打了胎，沒有一定份量的人，是無法把陳思琳擠掉的。
“該說你二，還是該誇你善良呢？不過我不喜歡對母。”龍晴晴諷刺地說。
陳路路不再作聲。藍九用四年在經營事業，一出手，就叫人無法抵擋。陳路路也想效仿，她決定用四年來經營愛情。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手到擒來。
“你真的是腦袋進水了。”龍晴晴不解地下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我們去吃飯吧。”陳路路轉移話題，拉著龍晴晴往學校外去，計劃在沒有實現之前，還是不說為妙，就讓別人誤會去吧。被誤會為好人，也不是一件壞事。而且沈小曦是藍旭喜歡的人，說不定藍旭還會因此，給自己加分呢。
沈小曦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一個人安靜地在街上流連，走過所有曾經一起走過的街區，在曾經仁立的櫥窗前流連，回想當日在陽光底下的幹淨年少的風輕雲淡。
沈小曦站在大千珠寶商行的櫥窗關，欣賞一棵鑲著瑪瑙寶石的戒指，曾經克洛打算用這棵戒指作為她們的結婚戒指。那戒指已經買了，如今就睡在沈小曦的口袋裏，在最艱難的日子裏，她都不舍得把它賣了，那是她對愛情的唯一一紀念。
“小姐，進來看一下吧，你的眼光很好。這顆戒指所鑲的水膽瑪瑙，是進口奧大利的，是瑪瑙中最好的瑪瑙。色澤鮮明光亮，鑲嵌牢固，無劃痕裂痕。高檔大氣，是你尊貴身份的像征。”銷售員彬彬有禮地介紹，真誠地邀請沈小曦進店。
“這顆戒指多少錢？”沈小曦問。
“小姐，愛情是不打折的，所以我們這的戒指也是不打折的，不過如果有VIP卡可以給9.8折優惠。”銷售員委婉地說。
價格果然沒變，沈小曦記得當日和克洛來買的時候也是這個價。
沈小曦掏出口袋裏的戒指說：“這是三個月前在你們這裏買的，購買單據都還在，我想賣還給你們，可以嗎？”
銷售員微笑著說：“小姐，你真會開玩笑。如果你對我們的產品有建議，我們可以幫你解決，但是我們這裏是不退貨的。就是退，你也不可能拿到原價。頂多退你六成。”
本以為人家會罵她，沒想到人家不隻沒罵，還連拒絕的話都說得很委婉客氣，對於“六成”的說法，沈小曦雖然不滿，但是也沒發飆。
不舍地把戒指放回口袋裏，禮貌地謝過銷售員，繼續走進濃重的夜色裏。
沈小曦似乎看到克洛的車子，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又已經看不清那個車牌號。
“或許我隻是太想他了，該是放棄的時候了。”沈小曦告訴自己。
公交車來了，大夥都像怕擠不上去一樣，一窩囊廢蜂而上，沈小曦落在最後，擠上去之後，車門差點關不上。鳳城的公交永遠都是這麽的擁擠。
“買票，買票！”乘務員張著公雞嗓子叫著。
沈小曦把手伸進口袋裏，發現她的錢包不見了，連著那顆式戒指也不見了。
“誰偷了我的戒指？”沈小曦大聲叫起來，車上的人都嘲笑地看著她。人家就算要偷，還會站出來嗎？
“我的戒指，我的水膽瑪瑙戒指。三W多塊的。”沈小曦急得哭起來。難道這是老天要她和克洛斷絕幹淨嗎？
“小姑娘，你別哭，這剛上來就說掉東西，有沒有剛在路上掉了呢？”司機說。
沈小曦說：“不可能，剛剛上車的時候還在。”剛才在上車之前，她還摸了一下口袋。
司機沒法子，隻能把車子，開到警察局去了。
藍旭一從辦公室出來，就看到院子裏蹲的蹲，站的站，堆著一大堆人。
“怎麽回事？”藍旭問正在值勤的人員。
工作人員揚了揚手裏的單子說：“公車上，有一個人說掉了一顆水膽瑪瑙戒指，所以全車的人都來了。”
藍旭目光往那群人掃過去，最後停留在一個小黑點上，沈小曦？
“嗯，就是那女人說掉了。藍警官，你認識她？”工作人員愣了愣，心頭不由一緊，本來還以為作個筆錄了事，現在看來可沒那麽簡單。
藍旭走到沈小曦麵前問：“你的戒指不見了？”
“是的，藍旭。克洛買的戒指，我想還給他，可是在路上不見了。”沈小曦無助心疼的眼淚落下來，這顆戒指是她全部的身家，也是她最後的依靠，更是她生命裏的唯一美好回憶。
“別急！大家會幫你找的。”藍旭一隻手搭到沈小曦肩上，握著她的肩膀，注視著她的眼睛，傳遞給她力量。
沈小曦點了點頭，柔弱地靠在藍旭的手臂上。
“啊？”一名男工作人員心裏尖叫，既而問身邊的女工作人員：“這是怎麽回事啊？難道這女人是藍少的女人。”
女工作人員緩緩地搖頭：“我看不像。藍少的女人陳思琳大少姐那可是大明星，她長得像嗎？”
“是不像。”男工作人員認同地說，既麵提出新的疑問：“可是你看，她靠著藍少呢。難道說她是……藍少的小三？”
女工作人員再次搖頭：“她那麽老，眼角都長魚紋了。她可以當藍少小三，我都可以當藍少太太了。”
男工作人員不認同地說：“哪裏，她很漂亮的。你看她的眼睛，瞳孔深黑幽幽清亮無邪，睫毛濕長如蠶翼，還有她的破膚白裏透紅。雖然有點紅得過度，但是一看就是水嫩嫩的。”
女工作人員把作搭到男工作人員額頭上問：“你發燒了嗎？黑得像憔炭，居然說白裏透紅，幹得皮膚都開裂了，還水嫩。我嫩都輪不到她了。”
藍旭招了招手，那兩位工作人員迅速笑著臉迎上前：“藍警官好！”
“問得怎麽樣？那顆戒指一定要找到，這戒指對小曦來說很重要。”藍旭說。
男工作人員迅速點頭哈腰說：“小的明白。沈小曦請放心，在下一定竭盡全力死而後以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
“停！”藍旭打斷男工作人員的話說：“讓你找個戒指，你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做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