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養傷恢複
“哥!”宋子鈺聞聲而入。
一推門便看到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唐祝雅,如同一隻脆弱的貓咪,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眼見著宋子牧要再一次上去揪起她的衣領來,連忙上前拉開已經暴怒到蒙蔽雙眼的他。
“你這樣會把她打死的!”
宋子鈺竭力想要喚醒他。
“死了又如何?她之前不還自己尋死嗎?”冷漠而無情的聲音響起,讓宋子鈺心裏不由地一緊。
“爸媽如果知道你這麽做……”
“別和我提爸媽!”宋子牧打斷了他的話:“提及爸媽我隻會更想要打死她!”
驟然升起的寒意讓宋子鈺不再勸說,打算上前查看唐祝雅的情況,卻不料女人像是一個被抽筋剝骨的肉體,癱軟在地上,發絲和血液混凝在一起,看起來慘不忍睹。
“哥!不好了!快點兒叫醫生!”
宋子鈺大喊著,在一旁站的男人垂著眼眸看向了她。
臉色慘白的樣子像是一條擱淺的小魚,嘴角張了張不知道想說什麽,可是從喉嚨裏麵湧出來的一口鮮血,滿口的腥味讓她蹙起了眉頭,就連想要輕輕咳嗽兩聲也沒有力氣。
宋子牧的嗓子眼兒有點兒發幹,心髒也莫名的一扯,不行,不能讓她死。
腦海裏下意識地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還等什麽?快送去醫務室!”
怒吼的樣子像是暴躁的猛獸,宋子鈺雙手哆嗦著將她抱起來,輕巧的像是一片羽毛。
……
“宋先生,她受了很重的傷,傷口固然好治療,但是……”
“說。”
“她的心裏好像有什麽鬱結,從見到她那一刹那眉頭就一直緊蹙著,這樣緊張的精神條件對於她的恢複十分有影響。”
宋子牧站在門外,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這個人交給你治療,治好了再送回來。”
沒有一絲的愧疚和同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這是宋子牧的風格。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麵,唐祝雅每一天都會見到爸爸媽媽還有弟弟。
隻不過,是在那虛無縹緲的夢中。
她知道,這隻是夢罷了,醒過來的世界對於她來說太過殘忍和不近人情,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要永遠的昏睡下去。
夢裏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家人都在,和睦美滿。
一回家,便看到弟弟在臥室作業,自己則放下母親買的書包去廚房裏麵幫忙做飯。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該有多好。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媽媽!
猛得一下,唐祝雅醒過來了,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環境,白色的天花板反射的陽光讓她一時間晃了眼。
想要伸手去遮擋一下陽光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什麽東西在牽製著自己。
那是輸液管。
這是哪兒?
想撐著身子坐起來,一使勁兒卻牽動了額上和嘴角的傷口,疼得她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醒來了?”
一個陌生而好聽的聲音響起。
穿著一襲白大褂的男人,身形修長而高大,蔥白纖長的手指推了推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的眼鏡,眉眼溫柔。
來者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看樣子,是個醫生。
“我是吳醫生,這裏是宋家的醫務室,你不用害怕。”
看得出來她眼裏的懷疑和擔心,吳磊連忙上前解釋。
聽到他的話,唐祝雅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重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如同醫院一般的設施,讓她以為自己出了宋家,空氣中漂浮的濃烈的藥味兒讓她安心了不少。
“請問……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一周左右吧。”
吳醫生一邊給她倒熱水,一邊回答著她的問題。
看來,她之前一定是遭受過什麽傷害,才會這麽驚恐而防備地提防著這裏。
“一周,這麽久。”唐祝雅喃喃地說道。
“還好,沒有什麽大問題,身上的傷口基本上已經全部治療好了,隻是……你最近不停地做夢,還喊著爸爸媽媽,是不是特別想他們啊?”
如同朋友一般的聊天緩解了唐祝雅緊張的情緒,提及父母,她的鼻頭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看著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淤青,眼神突然變得絕望而空洞。
昏倒前的畫麵仿佛還浮現在眼前,可是現在自己又好生生地躺在這裏。
他為什麽要救自己?死了不是更解氣嗎?
看著唐祝雅不說話,吳磊聳了聳肩,不再提她的傷心事。
“如果宋先生知道你醒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吳磊將她當成了為了家人而攀上宋家的女孩,也許這個結果能讓她開心一些吧。
開心?
嗬嗬,唐祝雅一陣嘲諷,那個大惡救她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為想要周而複始地折磨她吧,倒也確實挺開心的。
隻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暈倒之前,聽到他說關於父母的事情,難道那個神秘的債務跟這個有關係。
唐祝雅的腦袋有點疼,她不願意去想這些事,如今還能活著便是萬幸,弟弟的學業和學費才是當務之急。
隻是這用身體還債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唐祝雅在這裏的日子很平靜,以前的一切都像是噩夢一樣,吳磊,那個陽光而溫暖的醫生,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恍惚間,唐祝雅看到他便會想起蕭放。
那個之前被自己傷害的人。
吳醫生的說話聲音很好聽,每次看到她在放空的時候,便會想方設法的哄她開心。
最重要的是,接連幾天都沒有見到宋家的人,這對於她傷勢的恢複十分有幫助。
有一天,唐祝雅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吳醫生,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她的心裏一陣激動。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跟我五官很相似的女人,差不多50歲左右的樣子。”
“五十歲左右……”吳磊在腦海裏麵自己的搜尋著,可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
“實在抱歉,連老人和夫人我都沒有見過,接觸的病人大多都是傭人和宋先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