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
啟
陸十二是個穿越者，穿越前的身份有些模糊不清了，依稀記得隻是個見義勇為的優秀大學生，穿越後竟成為了山海域饕餮國尊貴的三皇子。
山海域是個很奇怪的地方，這裏有很多國家，有的崇尚古武，有的精研科技，有的修習術法，有的醉心魔道。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成為真正的永生神仙。
傳在山海域的某個角落，在特定的時間會出現有一道光亮的門。隻要穿過門，萬物皆可成神。
陸十二也想找到那扇神秘的門，卻不是為了成神，而是為了回家。
因為陸十二的師父——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曾對他過：你是命數不可測之人，要想回到命數不可測之地，就得找到那扇命數不可測之門，然後穿越過去。
而他師父李河生前練得是鬼神通，號稱下第一神算子。
師父死的早，隻教了陸十二些皮毛就逝世了。陸十二賣了道觀買了副棺材將師父埋進後山後，將長劍、名冊往腰間一別，就此下山。
劍叫太平謠，長三尺寬二寸，薄如蟬翼，削鐵如泥。
名冊紙呈月白色，青皮黑字，四四方方，楷撰寫：人間無貳事。
一
陸十二在十字路口立了好一會兒，看街道汽車與駿馬並進，飛舟與鵬鳥同遊，古樓與大廈齊存，雖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有些年頭了，但還是莫名覺得滑稽。
他現在的位置位於山海域涯閣，是座懸浮在雲層中的島，不由任何國家管轄。島並不，幾乎匯集了各個國家的人流，可謂是魚龍混雜，又謂臥虎藏龍。
別的不，起碼下第一神算子曾在這裏，饕餮國尊貴的三皇子也在這裏。
皇子殿下暫時並不打算回皇宮，他甚至都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的皇親國戚，他想回家，隻想回到那個屬於他的世界，而據十年一開的門上一次出現的位置，就是在這座懸空島。
來也有緣，三皇子殿下就是那年上島拜師的，陸十二也是那年魂穿過來的。
十年之期，不長不短，今年正好是陸十三來到山海域的第十個年頭。
按照傳，門即將開啟，也許是今日內，也許在百日後。
界的門何時開該由神做主，凡人能做的隻有等。
陸十二從懷裏掏出一枚硬幣，心道若是正麵朝上就往東走，若是反麵朝上就望西走，若是立起來便往南走。
下定決心後，陸十二屏氣凝神，微闔雙眼，然後重重將硬幣高高拋起！
時間滴答滴答過著，拋出去的硬幣卻久久沒有落地的回響。莫非是這些年長了力氣，拋重了？
陸十二微微睜開一隻眼睛，一陣清風略過，麵前已空無一物，不遠處有個黑色的身影正攥著那枚銀閃閃的東西衝他炫耀。
陸十二望著那偷走他硬幣的丫頭皺了下眉頭，心中頓時有了去路，但還未起步，另一道豔紅似火的影子就飛過來，直衝那黑衣丫頭而去！
那紅衣服是個練家子，上來一式擒拿手捉向黑衣丫頭，那丫頭也卻也不甘示弱，一個彎腰閃身就躲過紅衣服的一雙素手，隨後旋即腳下生風，溜之大吉。
紅衣女子瞧了陸十二一眼，便也緊著追趕去了。
大街上發生了一場逐鬥，路人們倒絲毫不感到恐慌，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也自然不會在意這個立在原地，身姿挺拔的黑衣少年。
少年陸十二撫摸著那本別在腰間的青皮名冊，略加思索後也抬起步子向著兩人奔離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時候正值初秋，陽光明媚，陸十二趕到的時候紅衣女子已經把黑衣服的偷竊者逼到了死胡同。身材高挑的紅衣女子捏著拳骨朝偷竊者步步逼近，精致漂亮的臉上也揚著驕傲的嘴角。
陸十二幹咳一聲調好嗓音，朝兩人高喊一聲：“姑娘且住手！”
一時間兩女四隻眼睛朝這位負劍少年望過來。
紅衣女子一把奪過黑衣丫頭手裏的硬幣，遠遠拋給陸十二：“給你！”
“姑娘誤會了。”陸十二憨笑著將硬幣裝進口袋，走近兩人，“我不是為這枚硬幣追過來的。”
“我是想…”陸十二湊上前探頭看向那位黑衣服的丫頭，麵容也變得極其嚴肅，“你，命不久矣！”
黑衣丫頭臉色一僵，續而露出一副詭異的眼神。
紅衣姑娘微微皺眉，隨後從懷裏掏出枚暗金色證件來，“哪來的神棍，警威府報案，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陸十二續而把目光轉向紅衣女子，掃了眼證件，看著那張精致的俏臉，“唐悠米……唐姐，我沒錯，她確實命不久矣了，最多……”
陸十二對黑衣丫頭審視兩遍，最後給出個確切的答案：“隻剩一周時間。”
黑衣丫頭臉色沉鬱下來，趁著唐悠米要對陸十二些什麽時，趁其不備一腳踢翻旁邊木架，隨即腳下生風，翻牆而逃。
唐悠米見到手的偷竊者跑就跑了，心中頓時惱怒萬分，到底都要怪罪這個胡言亂語的神棍，唐悠米怒火中燒，當即攥起拳頭要找對方算賬，可是無聲無息間，那位原本就站在她身後的黑衣少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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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西方，落霞殷紅。
傍晚，黑衣丫頭一路心奔走，最後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邊停下，左右張望幾遍後閃身進了巷子。
金黃的銀杏葉在風中搖曳，陸十二從樹幹後顯出身形來，眯著眼睛觀望巷子裏那棟破舊的白樓。
“大約匯氣巔峰的野鬼。”陸十二自言自語嘟囔著，“不曉得我降不降的住。”
陸十二身邊閃過一道虹光，由到大，像是空氣中睜開一隻七彩的豎目，有柄光華流露的長劍從中出現，懸空立在陸十二麵前。
“你有把握？”陸十二瞪大眼睛。
長劍上下搖晃。
陸十二思索片刻，心裏卻仍有些沒底，他也雖然也是匯氣巔峰，論境界兩者持平，但論經驗陸十二至今為止也隻是和師父對過招，若是生死之戰，還真沒有把握。
“你若師父算的不是她，我豈不是虧大了？”陸十二對劍。
下山前，師父曾語重心長地對他，下山後會遇到一個身負鬼煞的少女，不要猶豫，那將是他未來的貴人。
那柄名為太平謠的長劍又左右搖晃。
“即便不是她，斬妖除魔，也是修行人之本分？”陸十二伸手撫摸劍柄，將其握在手心，“謠謠啊，你這可有點站著話不腰疼了。”
陸十二抬眼望向巷子口，最後輕笑一聲：“也罷，關鍵時刻你可要保我性命。”
一道鋒芒在太平謠身上顯露。
陸十二再次抬眼，吐出一口濁氣，眉心處有道幽綠色印記一閃而過，“今夜子時烏雲遮月，最適合誅殺野鬼。”
陸十二鬆開劍柄，太平謠懸空旋轉幾圈，最後隱匿於那道再次憑空出現七彩豎目當中。
夕陽餘暉染紅了半邊，陸十二仰頭觀紅霞，目光深如星海，“老頭子啊，也不知道你教我這些皮毛夠不夠斬妖除魔的。”
夜幕很快降臨，到深夜子時，明月果然被烏雲遮蔽住，陸十二將燒餅吃完，拍拍雙手，輕身躍上樓宇。
這時候樓層裏傳出一陣咳簌聲，麵色蒼白的柔弱男人正為女孩整理夜行衣。
“我被警威府的人盯上了。”女孩立在鏡前，看著身後的男人。
男人為女孩束好腰帶，聲音輕柔：“我知道，等做完這一單，我們就離開這裏。”
“又要走嗎，這次我們要去哪裏？”女孩低垂眼簾，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
“這次的任務可能有些困難，切記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男人眉目狹長，透過鏡子望著女孩：“等你回來後，我們去玄武國。”
女孩皺了皺眉頭，目光瞥了眼頭頂花板，隨後將那塊蒙臉的黑布戴好，“知道了。”
陸十二坐在樓瓦上，眉心出亮起幽綠色印跡，雖有一牆之隔卻仍可觀望到裏麵的情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陸十二感知清楚兩人身上的雜物後頓時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直豎。
“有客人來了。”男人伸手為女孩推開房門，“你先去，我來招待客人。”
話音剛落，巨大的威壓仿佛自庭而來，朝陸十二壓下！
陸十二如臨大敵，隨即施展輕衣賦側身躲開威壓，下一瞬，陸十二原本駐留的位置，石瓦碎裂！
“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坐坐。”男人的聲音在樓頂響徹。
走出巷子的黑衣女孩將一個長條形盒子背在肩上，回頭看了眼樓頂，隨後抓緊離去。
陸十二看著女孩離開，正欲動身去追，第二股威壓鋪蓋地般下來！
陸十二心急膽顫，也顧不得什麽三七二十一，抬頭朝那威壓揮起一拳。
恩師所授——憾山拳！
拳風破空而至，拳勢猛如山洪，黑漆漆的夜裏亮起一道異光，威壓在發出一聲低鳴後隨之消逝。。
陸十二收起拳頭，麵露驚喜神色，卻也不敢多留，急忙再次施展輕功身法“輕衣賦”，腳尖點地飛上半空，朝著黑衣蒙麵女孩離去的方向滑翔而去。
他不知，那座白樓裏，與他對陣的蒼白男人在接過那一拳後猛吐了口鮮血，然後不可思議地盯著境中自己嘴角的血液低吟：“以匯氣戰山拳，尤可勝出，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