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麵子不重要
“這些人就是幾十年前被我們趕走的人，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他們躲在這裏，居然生了這麽多子子孫孫出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一鬼猖狂地笑著，仿佛這真的是一件特別可笑的事情。
這是牧玉第一次見到從大陸中心來的食夢族強者。
與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他以為，大陸中心血統純正的食夢族強者，應該是高冷的、尊貴的、散發出強大氣場的。
一鬼在牧玉等人麵前確實很高傲，但不高冷，他話很多。
他散發出屬於強者的強大氣場，可是他又不停發笑，大多數時候沒人能懂他在笑什麽。
而尊貴，牧玉愣是沒在一鬼身上看出分毫。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鬼，與牧玉想象中食夢族強者形象相差了太多的一鬼，卻將牧玉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你就是這個聚集地中最強的食夢族了？”
“不對，哈哈哈，”一鬼自己糾正自己，“你算什麽食夢族？你們算什麽食夢族？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自稱食夢族的？！”
上半句一鬼還在笑，下半句，那字句中就散發出恐怖的殺意。
讓被一鬼踩在腳下的牧玉嚇得無法動彈。
牧玉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滯住，從小到大，他還沒見過如此陣仗。
一鬼隻是稍稍泄露出一點殺氣，他就動彈不得，內心充滿了恐懼，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他覺得，隻要他現在稍微動一下，引起一鬼的注意，他就能瞬間死亡。
這就是真正的食夢族人嗎？？
與他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的！
在這個邊境地區的小型人族聚集地，他是天才，他是食夢族血統最純正的一個。
可是這樣的他比起真正的食夢族強者，連個螞蟻都算不上！
人家輕易就能將他踩在腳下，而他因為恐懼，連任何聲音都不敢發出。
牧玉心中的世界，被一鬼的出現完全顛覆了。
不管是他想象中的食夢族強者的形象，還是他對於強弱的看法界定，還是他對於自己位置的放置。
全部都被一鬼的出現顛覆了。
作為這個聚集地中萬眾矚目的“天才”的牧玉，在一鬼的眼中，什麽都不是。
若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最大的那個笑料吧。
一鬼的腳在牧玉臉上狠狠碾了幾下，然後拿開，走向其他跪在地上的聚集地的人。
所有人都驚恐地垂著頭。
聚集地的門口，十幾具屍體躺在那裏。
那十幾個人，不過是一鬼出現時，問一鬼是什麽人而已，就被一鬼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殺掉。
一鬼亮明身份，聚集地中的人便安靜下來了。
這是來自大陸中心的真正的食夢族強者，即便他才殺了集聚地中的人，但剩下的人依然不敢言語。
隻有年輕的牧玉，被聚集地捧在手心的牧玉衝了出來，要動手。
不過瞬間，他就被一鬼打倒，被一鬼踩在腳下。
那一刻，牧玉才知道，他什麽都不是，在真正的食夢族強者麵前，他這個“天才”什麽都不是。
一鬼走向其他人，牧玉才緩緩撐起身體。
看向周圍的同伴，牧玉心中生出一個嚴肅的問題：他也該跪著嗎？他不能站著嗎？
剛才他被一鬼踩著，整個趴在地上，現在他起來了，他該跪著？
他是不是該跪著？
所有人都跪著，若是一鬼回過頭來發現隻有他一個人不識好歹地站著，是不是會立馬殺了他？
牧玉的內心狠狠顫抖著。
一鬼一出現，就狠狠摧毀了牧玉以往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現在，更是要連牧玉的自尊心都摧毀！
一鬼沒有刻意、專門對牧玉說要讓牧玉跪下。
可是眼下的情景，怎能讓牧玉就這麽悠然地站著？
所有人都是跪著的啊！
他不敢站！
他怕死！！
就是出現這樣的心理，都讓牧玉覺得自己完全失去自尊心了。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在一鬼絕對的實力下，他算得上什麽？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竟然敢主動衝上去攻擊一鬼，現在一鬼沒殺了他，簡直是奇跡。
牧玉腫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腿就沒打直過，直接就跪了下來。
他神色麻木，當他膝蓋觸地的那瞬間，他內心的驕傲便全部破碎了。
他什麽都不是，麵對一鬼，他怕得連站都不敢站，隻能跟其他人一樣選擇臣服，選擇露出膽怯的一麵，以求不被殺掉。
“我記得，當初被趕走的人，就十幾個吧？畢竟我們食夢族人本來數量就少，能找到十幾個血統不純正的，都費了好大的功夫。”一鬼打量著每一個人，笑著說道。
“還以為你們能自覺點，離開中心大陸，就慢慢自生自滅，我怎麽都沒想到，幾十年後，那十幾個人，竟然發展為了一個人族聚集地，裏麵，竟然有上百名擁有食夢族血統的人！”
似乎是覺得這一點很好笑，一鬼又囂張地笑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畜生嗎？怎麽這麽能生？？生什麽生？就你們血液裏那點血統，還指望生出一個血統純正的食夢族來？哈哈哈哈哈！”
一鬼大肆嘲笑著在場的所有人。
他刺耳的話語，讓聚集地中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好像是什麽低賤的生物。
他們不過是想活下去，想得到食夢族強者的承認，想變強，可這件事情，在一鬼眼裏，卻這麽不恥嗎？？
想活下去，想在這異界擁有一席之地，就這麽難嗎？
他們明明已經躲開食夢族了，現在食夢族的強者還要故意找上門來，是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嗎？？
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他們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還想著什麽把牧玉帶去大陸中心見食夢族的強者.……
嗬嗬，簡直就是笑話！
說著，一鬼又轉身看向狼狽不已、麵如死灰的牧玉，輕蔑地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們努力了幾十年，生出來的小廢物？就他體內的食夢族血統？哈哈哈哈，百分之五十都沒占吧！哈哈哈，真是辛苦你們這麽多年來的努力了！”
牧玉麵無表情。
他從不知道，生活會在一瞬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天，他還是這個人族聚集地中的天之驕子，大家將他捧在手心，說他一定會得到大陸中心食夢族強者的認可，然後帶領大家脫離這鬼地方。
今天，傳說中的食夢族強者就找上門來，來者不善，殺了攔住他的十幾人，將上前討說法的牧玉直接幹翻在地。
天之驕子的驕傲、自尊，狠狠碎了一地。
現在，他還跪在這裏，聽著一鬼各種嘲諷的話，低眉順眼。
嗬嗬。
牧玉在眾星捧月之下長大，在今天之前，他人生最艱難的地方，就是每天為了提升異能的艱苦訓練。
現在，他是直接從雲端墜入穀底。
一鬼說完，又轉身，繼續看其他的人。
這時，牧玉才膽敢抬起眼睛看著一鬼的背影，將這個身影，代表食夢族強者的人深深記在了腦海中。
“不過你們運氣好，我不殺你們，雖然我在來的時候已經殺了幾個不知好歹的人，不過殺幾個，影響不大。”
“接下來，你們都會被流放，至於是流放到哪裏，我也不知道了，總之是一個寸草不生，比你們的聚集地寒磣一百倍的地方！你們就慢慢在那裏生孩子、培養你們的血統吧！哈哈哈哈！”
說完，一鬼厲喝著讓每個人都站起來，排好隊，跟在他身後。
途中有人想逃跑，直接被一鬼秒殺。
一鬼還向眾人展示了他的控製異能，以嘲笑他們。
那段路不算長，他們隻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然後另一名食夢族強者便接到了他們，直接用空間係異能，將他們傳送到了流放之地的入口。
一鬼看著牧玉眾人，露出輕鬆的笑容，“真是難為我了，這種任務，還得勞煩我親自上，誰叫食夢族人實在是少呢？人手不夠，隻有我親力親為了。”
他頓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盯著就在他麵前的牧玉，說：“就算食夢族人很少，但我們也不允許你們這樣的臭魚爛蝦來濫竽充數。”
牧玉瞳孔一縮，僵在原地，麵如死灰的臉上，終於浮現出除了絕望麻木外的別的東西——憤怒！
一鬼很滿意，仿佛他就是為了激怒牧玉而說出這些話。
牧玉長大嘴巴，正要怒吼，一鬼便麵帶勝利的微笑，一腳將其踹入空間通道。
再次醒來之後，牧玉見到的，就是內域的天空。
此刻，站在牧玉麵前的人，是葉言。
一鬼的臉仿佛近在眼前，在對牧玉說：“我們不允許你們這樣的臭魚爛蝦來濫竽充數。”
臭魚爛蝦。
濫竽充數。
牧玉滿臉鮮血，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葉言看著牧玉，靜靜等待。
“為什麽不可以？”牧玉臉上有些瘋狂之色。
“隻要是為了回到異界，擁有複仇的機會，我什麽都願意做。”
葉言終於舒了一口氣。
他在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怕牧玉因為自尊的問題不會答應。
但轉念一想，牧玉那麽渴望回到異界複仇，從與牧玉的戰鬥中，葉言能感受到，牧玉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全都是為了回到異界複仇。
這樣的牧玉，若是給他活下去的機會，若是給他複仇的機會，他可以連什麽都不要，更別說那一點麵子了。
因此，此刻聽見牧玉的回答，其實是葉言意料之中的。
似乎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牧玉一下聳拉了肩膀，就要往地上倒去。
葉言動作很快，立馬扶住牧玉，木之火從已經醒來的駱良朋身上轉移到了牧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