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不知道
看曹子揚又不說話，方倩不耐煩了起來：“你是個男人不？磨磨蹭蹭，就一句話，行還是不行？”
曹子揚搖頭道：“我不知道。”
“好吧，小楠漂亮不？溫柔不？性格好不？家底好不？適合當妻子不？除了不太健康之外難道還比不上什麽田雯、小靖那樣的女人？”
“方楠很好。”
“她和你一起快樂不？你和她一起快樂不？”
“快樂。”
“那你還要考慮什麽？交易嗎？這不是交易，而是我拜托你，而你呢？在想什麽？你寧願選擇死，小楠有那麽糟糕嗎？”
“你這不是蠻不講理麽？我沒那麽覺得，我隻是……我和田雯開始了，懂吧？”
方倩瞪著眼睛：“你不是不理會她了麽？她辭職的時候我還和她說過，她還答應了我。”
“你又不是她的誰，你說了又如何？那是我和她的事情。”
到方倩沉默不語了，臉色很難看，她在生氣。
不經不覺，十分悄然流逝，距離定時炸彈爆炸還剩半個多小時，曹子揚開始著急起來：“方倩，我覺得我們要拚一拚，你至少爭取一下吧，如果你有一億，他們求財的，何必一定要我和你死？我覺得能談判。”
方倩怒火道：“白癡，你殺了他弟弟，或許說我們兩個導致他弟弟死了，總得有個人填命，你到底懂不懂？這事情沒有僥幸可言，隻有選擇。”
“一定要死麽？”
“難道等鴿子來救？還有三十分鍾，如果等不來，我們都要死。”思考了兩秒，方倩又道，“我退一步，我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麽，反正你如果要結婚，隻能和方楠結婚，否則你就不要結婚。當然，就算你結婚不結婚你一輩子都得照顧她，即便她不理你，趕你走，那是她的事情，而你的事情是你想活就必須答應我這些。就這樣，除了答案之外什麽都不要和我說，我不想再和你浪費唇舌，我腦袋好痛。”
曹子揚有點絕望，看著時間一秒秒在跳，心一分分往下掉，那感覺很糟糕。一起死？還是自己走？隨便沒有方楠，讓曹子揚自己走，曹子揚都不太願意，因為如果方倩死了，無法和方楠，和方家交代。方倩又不讓他說出去她的病，那隻能選擇沉默，而沉默，往往最能傷人。
時間，又在寂靜中過去了不少，計時器還剩下二十分鍾，曹子揚道：“好吧，我隻能說，如果你不死，這一切無效。”
方倩眼珠子轉了兩圈道：“成交，你如果反悔，記得剛剛我說的惡毒話。”
“我記得。”曹子揚很痛苦，“現在怎麽辦？等劫匪進來？”
“對。”方倩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炸彈還剩十分鍾的時候，那個戴貝雷帽的劫匪會進來。”
“你已經談好？”
“沒有，但交手機的時候我有聽他們說。”
曹子揚感覺自己又被方倩坑了，但沒辦法，這事情就擺在眼前，就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死路，一條是答應方倩的條件。現在算是一半答應吧，如果能把方倩救出去，協議作廢，但救方倩出去容易辦到嗎？不容易，非常難，甚至都沒有機會。
往下的時間，曹子揚都看著定時炸彈的計時器在跳動，到剩下八分鍾的時候，門響了，然後打開，一個劫匪走進來，他端著槍，一走進來就在門右邊的空位站著，槍口對準曹子揚。隨即沒多久，戴貝雷帽那個劫匪頭頭走進來，他臉上還是帶著那種很殘酷的笑容，手裏拿的還是那把很精致的手槍。
曹子揚盯著劫匪頭頭，不停在思考，能有什麽辦法控製他？最終發現，完全沒有可能。
等劫匪頭頭走近，方倩隨即開口說話，說的是英文，曹子揚聽不懂，隻能看情緒，方倩在說的時候，劫匪頭頭情緒還算好，很滿意的模樣，還會對著曹子揚笑，隻是那笑容真的很恐怖。
方倩和劫匪頭頭交流了有三分鍾，劫匪頭頭馬上和另一個劫匪走了出去。
門關上，方倩隨即對曹子揚道：“談好了，一分鍾以後他們帶你離開，放你下到緩衝層，你可以去找警察，不要回來，否則不但救不了我，還會害了你自己，如果最終結果是這樣，我就是在白忙活，知道嗎？”
曹子揚不知道說什麽好，真到了這一刻，忽然發現方倩還很好，竟然犧牲自己救他。
“說句話吧！”
“沒話說，我隻想問一句，在我回來前，你希望我回來救你嗎？”
方倩搖頭道：“不希望，但我知道你肯定回來，哪怕不是因為你帶我來的畫展，你都會回來，因為你性格就那樣……白癡。不過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我不喜歡遷就我的人，我喜歡敢罵我的人，雖然我會頂嘴，雖然我會反擊，甚至是報複，但我真的喜歡這樣的人。而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有你自己的優點，性格特別，負責任，不畏強權，有自己的宏大理想，有自己的小原則，一諾千金，運氣好。”
曹子揚一聲歎息：“其實現在看在你也沒有那麽討厭，或許真是因為你沒有時間吧，所以你才做那麽多壞事，那都是為了方楠，你是個好姐姐，所以過去所發生過的，無論對的還是錯的，我都原諒你了……”
“謝謝！”方倩眼圈紅了，“但我需要得到的不是你的原諒，而是你的承諾。”
“如果真的沒有可行的辦法救你出去，我會履行承諾。”
“如果……”方倩終於落下眼淚，“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會像這輩子這樣做人，這輩子我沒有選擇，所以，對不起，我過去從沒有真誠的和你說過對不起，現在，或許再沒有機會了，真誠一次吧，對不起！”
曹子揚還想說什麽，已經來不及，門打開，劫匪頭頭站在門口，另一個劫匪走進來，把他扶起來，綁著腳的繩子割開，然後拿著槍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他隻能走，而且越快越好，因為方倩身上的定時炸彈還有三分多鍾就要爆炸，總得給時間劫匪再設置時間。
出了門口，曹子揚停住，回頭看了方倩一眼道：“方倩，我們會再見，你不要灰心，永遠不要。”
方倩撇開腦袋沒有看曹子揚。
劫匪頭頭罵了兩句，踹了曹子揚一腳，讓曹子揚繼續走，他進了房間把門關上，就這樣把曹子揚與方倩隔絕了，曹子揚被劫匪用槍指著，一直往大廳外麵走。
大廳還是老樣子，很平靜、很失望，甚至是絕望，當然這是相對於那些人質來說的，他們一個個都已經沒有了力氣似的，看見劫匪押著曹子揚經過，就隨便看一眼，然後目光轉開，見慣不怪似的。隻有一個人緊緊的看著曹子揚，人就在靠近電梯的一個角落裏，那是唐軍，他雙手抱著頭，蹲在一堆人質的中間。
奇怪，難道他們不知道唐軍？是唐軍自己主動被抓的？
曹子揚滿腦子的疑惑！
按理說不太可能，如果劫匪進總控室看過監控，應該看見過唐軍，那些被救過後來又被抓起來的人質，都會指出唐軍。當然唐軍換過了衣服，做了一些化妝，但不難認出來。
想不了那麽多了，曹子揚已經被押到電梯邊，劫匪把電梯門給撬開，用槍指了指下麵，接著割開捆綁曹子揚雙手的繩索。曹子揚往下麵看，深不見底，不過下一層的電梯門開著，也就是說可以爬下去，從電梯口出去，然後再下一層，甚至在樓梯口，就已經能看見警察。
老實說，曹子揚有所猶豫，就這麽走，唐軍怎麽辦？不過留下來好像也幫不了什麽忙！
讓曹子揚感覺意外的是，他再次撇向唐軍的時候，發現唐軍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莫非唐軍有電話？
曹子揚正想著，劫匪拉了一下槍管，意思非常明顯，再不下去就要開槍。
沒辦法，曹子揚隻能下去，他把衣袖拉出來包住鋼纜，一跳一鬆，整個人就滑下了適合的位置停住，然後慢慢靠近下一層的電梯口，剛站穩，往上看，上一層的電梯門已經關上。
下麵的一層是觀光樓，有許多大型的望遠鏡和觀光鏡，靠在巨大的玻璃窗邊，四周有沙發、桌子，有高級休息區，以及休閑娛樂區，地形並不複雜，不過一個人都沒有。警察還算比較守信用，不敢上這一層，但這都因為人質當中有許多重要人物，否則警察早就已經采取強攻方式，而不會和劫匪磨蹭那麽久。
走了幾步，看見有張椅子上掛著一件風衣，曹子揚隨手拿起來，披在自己身上。剛剛在房間因為有開暖氣而不感覺冷，現在在這麽空曠的地方，真的冷，甚至整個人都是冰的，被風一吹，就想隨風倒。而風，是從右邊一個角落裏吹進來的，哪兒爛了一大片玻璃，碎片滿地。
曹子揚走過去，往下麵看了兩眼，因為深夜的緣故，整個城市都顯得非常安靜，雖然下麵還停著數之不盡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