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符清風篇（7）
看碎花鬍子轉身離去.……，符清風側身而過……，在身後目視老騙子，說道：「進來喝杯涼茶吧。」。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人說過話了，正巧，今日遇到.……，本想明日就走向赴死之路。四年的沉澱也夠了.……
碎花鬍子腳一頓，嘆了口氣，最終進了符清風的門戶當中。剛進門中，就感覺這所房屋有著萬千不同之處，這裡幾乎被濃郁的靈氣所沾滿了.……
瞬間一個念頭，附上他的大腦。這傢伙用符紙堆了一所房子……
碎花鬍子進門轉身，向著男人微微一笑，問道：「你想憑藉這些東西來滅門嗎？」。
符清風沒有想隱瞞點點頭，說道：「嗯……，明日.……」。
「你贏不了的，對方是一個世家.……，一個存在了千年之久的世家，其中強者數不勝數。你去大概率便是去送死……」，碎花鬍子好像提醒道。
從這孩子的怨氣以及那胸口的疤痕可見，這位就是江湖上這些年傳得甚是浩大符清風……，一個與亓官家不死不休之人，竟然之前只不過是被自己騙了的傻小子。
時過境遷，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寂寞了……，每日每夜，那日的場景總會在我腦海中不時泛起波瀾。我曾想過放棄，可是我與一個死人發過死誓，定然要去，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了。」，符清風很少與人袒露心聲，主要是這世間已經沒有人與他有任何關係了。
他與這個世界徹底脫節，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存在。江湖上，眾人口中也只是傳言……
傳言莫過於可真可假.……，所以看到碎花胡的一刻，符清風好像遇到了救星一般，終於可以抒發心中的痛苦。
碎花胡朗聲大笑著……，曾多少時，他依是少年.……，快意恩仇乃是世上最血腥也最怡然之事。他不是和尚更不是一個善良之人。他不會阻止符清風的想法……，更不會去反駁他的做法.……
「傻小子，給你提個意見.……，約見東方秘處，我見一人。此人身後有帶刀勇士，此門派乃是。你去加入他們的話，他們必然會幫你，茶涼了，坐吧！」，碎花鬍子在正史當中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甚至根本沒有人會注意這個江湖騙子。
但是他乃是成就符清風之人，也是讓符清風徹底墮落之人.……
兩人相談甚歡，符清風有些竊喜自己當時被騙。若是沒有當日被騙，換不來這場機緣。感恩上天.…… ……
之後的事兒就明了……，符清風花了一年的時間打聽下落。可卻發現之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角色.……，江湖傳言他們頭名叫解潔，字子隱。
一路尋找，最終沒有找到解子隱卻找到了卜子棟，二當家。
英雄惜英雄，梟雄滅梟雄.……，兩人便達成了決定。這個事兒被記錄進了史料當中，史稱「無塵滅天」。
過往後的日子裡面……，各大山門牌匾之上，都被掛上了「亓官不死，不入輪迴」的八個大字。落筆人都寫下了兩個大字，這讓亓官家一些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本來就是符清風一個人的話，是根本翻不起什麼大波大浪的。可是這個邪門外道的加入就不一樣了……，亓官家身為世家自然對這些消息有耳聞……
但凡之人，報了名號。就沒有人趕在他們眼前停留，因為江湖傳說，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殺人機器根本不眨眼。已經在異人界捅了很多的窟窿……
白金傑滅城.……
上官儀天大亂朝堂.……
墨落妄及盜寶燒庫……
卜子棟接親勾魂.…… ……
等等一切都是這些人做出來的，基本上把整個異人界已經攪和成了一鍋大粥。隱門現在已經在聯動個門派要對這個邪道惡徒們進行剿滅計劃，沒想到計劃手書還沒有發到他們這裡……，自己這邊已經被盯上了。
那一夜，所有人都接到了命令……
解潔看著手掌中有文字浮出水面，歪了歪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第朋以及上官儀天，說道：「走吧，有事兒幹了。」。
「明白了。」，兩人回道。 ……
忘前川剛從寶庫中被人追殺而出……，看著手掌中文字乍現……，停下腳步。「得了，既然要殺人了，就連他們也殺了吧。」。 ……
墨落妄及還和小桃一同把酒言歡，意識中就傳來信息……，站起身來，一身綠袍向後飄揚。嘴角一咧道：「小桃，該幹活了！」。
同一時間，分佈在各處的異人都做好了準備.……，亓官家山門家宅，一共十八宅。分佈在天下各地……，最瞧的是，的人也分佈在世界各地。
卜子棟忙碌了起來……，精神連接世界各地所有人無塵人。這是極為消耗體能與炁源的，而且在這個時候身體是極為弱化的狀態，關伯源就守在他的邊兒上.……
關伯源基本上就是卜子棟的一個貼身保鏢，若是沒有什麼緊急情況根本不會去其他地方。
所有人得令，一時間異人界沸沸揚揚。若是亓官家族真的被這樣一個小門派給滅門了，即使活下來的子弟也不能抬起頭來做人了……
符清風也沒想到真的有瘋子會幫自己……，照卜子棟向他說的話一樣。
「不就是滅門嗎？那又如何呢？」，好像「那又如何」這句話從解潔口中傳出之後，變成了所有無塵之人的口頭禪.……，一種不服世間萬物的蔑視感，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
讓符清風一下子對這個門派產生了興趣，更何況此事兒一完，他也是他們的一員了。
卜子棟把所有任務細節告知了每一個人，提神回氣。陣眼對著符清風，說道：「十五天你得自己趕去你想去的地方……，若是你不能完成任務，無塵也不收留你。」，說罷，關伯源從腰帶中丟出了一枚戒指，戒指通黑墨綠色。上面寫著一個「墨」字。
符清風接過這枚戒指，問道：「這是……？」。
「納戒，正好裝你的符籙，就不用背著三大包東西來回跑了……」，卜子棟指了指他身後的那三大包符籙。
符清風一笑，說道：「一定，若是你們幫我完成誓言。我後半輩子的命就交給你們了……」。
「去吧，事不宜遲！」。
七日後.……
在北部金陵城附近的府邸當中.……，一憨憨傻傻的傢伙一腳提開了亓官家的大門……，喝道：「出來送死！」，來者是關伯源，關伯源光著半邊膀子，提著一個鬼頭大刀，就站立於眾人的圍剿當中，卻絲毫不懼口出狂言。
八日後.……
南部的普華山峰.……，一手拿黑色摺扇之人，輕布緩行走上了台階……
有門衛讓他遵守規矩，三跪九拜而上……，清秀男子卻向著門外微微一笑，問道：「你是亓官人？」。
亓官門衛很是自豪說道：「正是.……」。
下一刻，依然人頭落地，人頭順著台階滴溜溜地滑落而下……，血流了一地。
此人乃是上官儀天，上官儀天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見諒，我為無塵。」。
九日後.……
東部，雲中峽谷密林深處.……，有馬車前往……，上面坐著一位手捧著書卷正在仔細觀看之人。馬車內忽然一頓，一把長槍刺破馬車帆布從此人腰間略過……
車內少年人有些氣憤，身後出現一張太極雲圖。頓時，整個密林開始天旋地轉起來.……，男子橫著頭向外面，說道：「看書呢，自己一邊兒玩兒去.……，不想死趕緊走吧。」。
車內之人話為忘前川.……
十三日後……
南部郡縣，石子水井當中，一披著黑斗篷的傢伙一躍而下。摸著頭，還自己嘀咕著……
「還他媽大世家，在水井裡面活……，是害怕見人嗎？」，說話聲音極為沙啞，好似根本不是一個人能發出的聲音，此人乃是白金傑。
白金傑剛下水井，就有人把他團團圍住，原來這水井中是另一個世界。好似桃花源一般，但是與桃花源不符的是……，有很多手持三尺長劍之人真蘊含靈氣向著他拔刀相向……
一位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晃晃悠悠的說道：「年輕人，做事兒，不能做的太絕。我們暫且放你一馬，你也算放我們一馬.……，不要因為一個人的讒言，就和我們這個千年世家過不去……」。
白金傑最討厭有人在他耳邊叨逼叨，叨逼叨……，除了卜子棟他沒辦法他還能聽上兩句，換做是其他人，還是算了吧。
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嘴角一咧，笑道：「老東西，算求了吧。我都不知道你說啥.……，能弄死我就弄死我。我還正發愁我怎麼就死了呢？別跟我文縐縐扯一頓東的西的，老子要是和你比文化你是個屁！」。
一句話懟的老人家說不出話來，只能低呃道：「你……」。
「哼……，喝……萬鬼控訴！」。
十五日後……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符清風又回到了熟悉的地點，當時他感覺這裡的景物糟糕透了，現在卻覺得是如此的美好……
亓官晟坐在家主位置上，看著台下殘肢斷臂的亓官家人……，一個個身上帶著彩就這番跪在台下，報告著……
「家主，北金陵被滅門了！」。
「家主，南普華潰散了！」。
「家主，雲峽谷已經聯繫不到了。」。
「家主，南郡井也在前兩日失去了聯繫。」。 ……
亓官晟被這樣的捷報，弄得有些崢嶸發奎。他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們身為千年世家竟然被短短几天的時間裡面就被滅了十六個宅邸，不算上在外歷練的弟子，現在已經損失了大約兩千八百多人……
這時，他才曉得不是在危言聳聽……，他們真的要滅他滿門。
亓官晟坐在老爺椅上看著台下更為慌張的亓官夢鶴，喝道：「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兒！」。
亓官夢鶴被這一句嚇得從座位上掉了下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顫抖.……，他想起了當時的符清風，那一張臉他直到現在還記得……，自從一直沒有尋到這個傢伙的消息，他每天都睡不好，好像就和一個魔咒一般纏繞著他。
亓官晟知道現在不應該是氣憤的時候，這可是老祖宗千年的基業，不能折在自己的手中。
門外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上來……
跪在台前，有些氣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亓官晟急了，「快說，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無塵的人打來了！」，門衛緩了兩口氣，叫道。
亓官晟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這是他們的主山門……，這裡要是被攻陷亓官家就完了。十八個地方都有著坐鎮長老，但是從消息上描述，長老也都陣亡了……
名震一時的亓官家一下子變成了眾矢之地.……
調息平穩，亓官晟問道：「他們有多少人馬？」。
「一個人。」。
「什麼.……，一個人就該拜山！」，亓官晟都快被氣炸了，本以為這會派出多少人，可單單隻有一個人就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了。
其餘地方的長老也是吃的這樣虧，認為對方只有一個人不足為據。可是誰知道，那些人根本已經不是人了，他們不怕死……，戾氣一個比一個重，都是屬於天下世人已經控制不住的傢伙了.……
亓官家其實不是一個很強的法術系家族，他們更擅長於煉丹與煉器，屬於一個工作系的家族。所以他們這其中真正能打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只不過是人們把他們太過神話了而已。
符清風一路走上台階，每上一層台階他都會貼上一張符籙.……，一路走到了門口。這些天亓官家這裡一直在加人，這裡的人數可以說是最多了，外門弟子連上內門弟子加起來一共有八百多人。
可以說這次符清風上山就沒準備在下去……，走上最後一節台階。隨著符清風在口中輕念道：「火符，爆裂神君，開閥！」，山下一百七十二層台階，層層碎裂，一個蘑菇雲就在符清風身後升了起來.……
屋內所有人都聽到了山外的爆裂聲，戰爭已經打響了……，亓官晟已經不能猶豫了，人家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這說什麼都不讓了！
「激器，出發！」。
猛然間，亓官府內山門……，弟子都凌空飛起。
數百把飛劍橫空而上，飛劍之上還有數道人影.……，基本上把整個天空都鋪滿了.……，炁源的壓力讓符清風有些喘不過氣來。亓官家族不敢輕易動手，他不知道攻打總部的是不是那個已經名震異人界的解潔.……
若是那個傢伙還是和談來的妥當.……，在隱門他聽到消息.……，解潔的出現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危機。因為他根本沒有天敵，連天罰也拿他沒有任何用處……
亓官晟深吸了一口氣，摸了兩撇小鬍子，喝問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就算是怕，也不能丟了他們家族的面子……
符清風看到了五年前那個高傲的面孔，戒指微微移動.……，從戒指奪出萬張符籙把他撐住飄在了天上.……，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了眼睛，活久見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以控制如此多的符籙……
「亓官家主，您不認識我了……，是我啊，符清風，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亓官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最終從這氣息的原始感中認出了符清風，眼睛瞪大如銅鈴，喊道：「是你.……！」，這句話是咬著牙說的。
「嗯，就是我……，五年前我說過，我會誅你九族，滅你滿門，我今天就要做到了。我連畜生都不會讓你留一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亓官夢鶴仔細盯著符清風的臉看了過去，這個人的面貌實在變動太大了……，連他都沒有認出來。可是聽聞是這小子，底氣就足了。無論如何自己曾虐待過他，心中一直都有種傲氣，也算是傻氣……
「是你小子，五年前，我沒弄死你真是對了。你忘記你脫光衣服的樣子了嗎？」，亓官夢鶴看著這滿天都是自己的人，心中不免底氣足了一些.……
符清風沒有因為亓官夢鶴的垃圾話，所動容。在他眼裡這個傢伙早已經是個死人了，淡淡說道：「不著急，我會把你留在最後一個.……，不著急！」。
亓官晟並不知道，他與自己族人之間的隔閡，直到現在以為是這小子不受三拜九叩之辱。才特此來尋仇，踩著飛劍飛到了他的近前，眼神直愣愣地看著他，問道：「你就是因為我讓你跪下山去而記恨我嗎？」。
符清風沒有說話.……
下一刻，亓官晟凌空跪在了符清風面前，說道：「這樣當做我給你還禮了，如何？我知道你現在勢力大了。我亓官家也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傢伙，當年我沒當場殺了你是我的失責。我的失誤我來扛，若是你不解氣，殺了我，不要在造殺孽了！」。
亓官晟也算是一代梟雄，今日這一跪可算是給足了符清風面子……
符清風搖搖頭，把亓官晟扶起來，在耳邊輕輕說道：「我說過滅你全族，就滅你全族。你守好你的本分，我做好我的誓言。我今天就沒準備活著回去！」。
符清風待說完之後，仰天長笑.……，積攢了多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真的要做的如此決絕！」，亓官晟眼角微微抽動，再也不溫文爾雅，或者還在眼觀四周……，因為他發現這個傢伙真的是一個人來的……
「你說我做的如此決絕？每日凌辱，每日鞭打和一個畜生活的差不了多少……，你問他做的是否決絕，你問這天下人我該不該嫉惡如仇？我該不該憤怒？我於黃天之下立下死誓……，亓官不死，不入輪迴！」，符清風今天要把這五年間滿腔的仇怨都發泄出來……，即使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會對他產生憐憫也罷.……，因為無所謂了！
亓官晟直到現在沒有聽進去符清風的一語.……，他竟然可笑的認為符清風只不過是為了這一次的滅門計劃找一個合適的借口罷了。
「爾等宵小，可笑可笑……，信口雌黃的事兒我見多了。你是真當我亓官家沒人，是嗎？已經犯了大忌，我亓官作為千年世家，當有理由控訴眾人云.……，侵討，你和他們的日子都不多了。果然是一個被鞭伐之人，一輩子都是一個被鞭伐之人。今日，既然你有膽上山挑釁，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一人！看見我身後了嗎？我有八百門徒，嫡系，主系。這裡是亓官家的地盤.……，滅門，想的太好了點兒。我剛才給你那一跪，算是我最後的退讓.……，你不肯就別怪我無情了！」。
這句話一出，亓官晟徹底成了他們亓官家的罪人，因為這句話他徹底惹怒了符清風.……，也導致了滅族之役的開始。其實亓官晟當時還是有底牌的……，他身後有隱門高手坐鎮，但是不知為何卻為一手未出，拱手相讓。
兩者間的仇怨在這時瞬間爆發了，萬張靈符凌空飛浮，基本上包裹了整個天際。八百亓官修士同時出手.……，煉器師專屬的紫色炁息如顆粒一般瀰漫在這萬張靈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