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一方三利
忘前川有些疑惑地問道：「難道現在年輕人問名字也算是老土了嗎？那你們連名字都不清楚就一起玩兒啊。」。
「是啊，哼，現在這世道，姐姐我告訴你……，有時候不知道名字是一件好事兒。當年哪，我是十三歲……」，小姑娘開始自言其說了起來，好像有一股子江湖義氣，如萬江長河一般經歷了世態炎涼。
忘前川忍不住發出了「咯咯咯」的三聲，姑娘回望他一眼.……，站在大馬路上用手指指著他，問道：「你笑我？」。
「沒有.……」。
「你明明就是！」。
紅路燈閃爍，一輛汽車飛馳而來……，忘前川耳畔聽到有汽車來往。一把把姑娘拽了回來，力氣很大，姑娘基本上是被提溜回來的。
汽車的主人沖了過去，這才剎住了車，打開車窗就罵了起來……
「你丫的，你們兩個找死！是吧！」。
忘前川看著司機無奈一笑，但是小姑娘卻是忍不住了。本就是她的錯，可她那裡管那些東西，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語言腌臢至極，基本上和那大街小巷的潑婦一般，上演了一幕。
大街上的人立刻看熱鬧的，率先打開了手機錄像。這好像已經成為了現代人的共識，有麻煩趕緊先拿手機錄下來。然後發在網上，管你什麼肖像權之類的一系列東西。都可以被一句，「我不知道不能拍……」，這樣一句話搪塞過去。
看司機已經走了下來，兩人臉對臉的在那裡罵啊。忘前川就看著這兩人，現在已經不是分事情對錯了，而是看誰嘴上功夫厲害……
這樣的場景持續了三分鐘，硬生生是誰都沒有動手……，最後不了了之。姑娘最後很氣憤的站在路邊兒拿著垃圾桶撒氣，忘前川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時代需要發泄，他也無需多管這些閑言碎語，太過無趣。
兩個素未蒙面的人，就因為要博一個已經不重要的對錯就會大動干戈。就如當代年輕人打遊戲一般，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很多人都會斤斤計較……，好像能如何如何一樣.……
其實就是人們生活中太過壓抑，需要在一個沒有後果的地方發泄……，太正常不過。對於現在世界上的是是非非，現在姜來表示的很是淡然.……
人是會變的，忘前川承認當他看到了社會陰暗的一面。他也會變得無所謂了，就算是神也管不了這世間上本就無非對錯的事情。
站在姑娘一旁，伸手道：「姜來！」。
姑娘看著他，頓了幾秒，正在尋思著忘前川現在的所作所為。本想大發脾氣，說他坐視不管，但是他卻救了她一命。功過相抵，也就不了了之了。
「鄭怡。」，隨口回道。
「哦……」。
「你這人真是奇怪至極啊，不過還是謝謝你救了我。」，小女孩還是有著一份對對錯分析的.……，人之複雜不好調理。
兩人就在大街上走著，兩人本就是漫無目的。鄭怡也是個孤兒家裡面兒沒人，出來解悶兒。兩人就這麼游過來走過去……，最後隨著她肚子咕咕一叫。
忘前川便把她拉到了一個飯館兒，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哥哥帶著妹妹.……
兩人在飯館中坐定，鄭怡好像有點兒潔癖，掏出自己的手巾擦拭著這個看起來就比較民俗的飯館兒桌椅。不停還抱怨著，「這兒環境怎麼這麼差啊！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吃啊.……」。
「不能，就這兒……，還有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忘前川提醒道。
他一路上都沒有問這個女孩兒的身世背景，但是看她的樣貌，從觀面可知。這女孩兒一定是個孤兒，眼袋眯朧這是無雙親之相。
這也是我為什麼忘前川願意陪這個姑娘走這麼一趟的原因。人需要有個人陪同，要不就會顧忌很多。尤其是這種孩子，社會可能會對他們傷害很多，排斥很大……
也不是說，這個社會中沒有好人，但是必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會冷眼旁觀。這是人性無法更改，即使再過悲嘆，人們也不想自己身上惹上麻煩。
忘前川要做的就是給予這個姑娘，社會中最溫柔的一面。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鄭怡沒有回答忘前川這個問題，靜靜地坐在原地.……，愣愣發神。眼角中不時帶上幾滴淚珠……，還忍強道：「煙太嗆了.……」。
自然咱們的忘大爺沒有拆穿她，他不準備給予這個女孩兒言語上的溫柔。他認為從人嘴皮子裡面說出來的東西是最不可靠的，空口無憑.……，得做事實。
忘前川要了兩盤菜，一盤土豆絲和一碗粥，最後再加上十個饅頭。絲毫不顧及地就吃了起來，看著小姑娘遲遲不肯下嘴，忘前川問道：「為什麼不吃啊？」。
「沒錢。」，鄭怡道。
「我請，吃吧。」，其實當鄭怡說出沒錢的時候，忘前川的內心是有所觸動的，到底是把這孩子逼到了什麼程度才會不受外來之食物，即使是再簡單不過的食材。
為了讓她相信，忘前川還提前付了錢。鄭怡這才吃了起來……
忘前川一路上話都很少，這與鄭怡見到的人都很反常.……，可謂她遇到過的人都想弄清楚她的身世背景，甚至還有人說過會愛她一輩子這種話，小女孩兒容易相信，但是結局吧，就與百分之八十的事件一樣。
忘前川從沒問過她什麼，她本就想著今晚是元宵夜隨意找個人陪自己走走看看，沒想到遇到一個這樣的傢伙。他給人的感覺莫名奇妙的不讓人討厭.……，總是那麼平淡也是那麼傷感。
很多人都容易和忘前川共情，這是他的特質。因為活了八百年，人活八十歲人們就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滄桑感。而忘前川活了八百年，人們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到透徹……
「你是大夫.……？」，鄭怡吃飯的半中間，也不知道為何又這麼問了一句。
忘前川一手抓著饅頭往自己嘴裡塞，隨後勾了勾手指，讓她把手臂伸過來。與之一探脈搏，忘前川直言不諱道：「你這幾天來例假，最好不要吃涼食。」。
一句話，讓這姑娘相信了……，面前的此人真的是個大夫。
鄭怡挑了挑眉頭，「算了.……」，作罷就準備走……，忘前川卻拉住了她，問道：「跟了我一路的人是誰？」。
鄭怡眼神有些躲閃，說道：「你說什麼.……？」。
「算了，你坐好.……」。
便起身，拿著個饅頭走了出去，街角有兩個人抽煙……
忘前川過去向他們微微一笑道：「說說吧，你們是幹什麼的？」。
這兩個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看長相就不是好人，一個長得肥頭大耳，一個長得四肢健全，簡單來說什麼叫做長得四肢健全，除了四肢健全以外，從上到下長得根本不是個人樣。
「哼……，干你屁事兒……」，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吐了口痰，直言道。好像很似不屑忘前川一般.……
「那個小姑娘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忘前川絲毫沒理這個胖子，任然想弄清楚事情的事實。
四肢健全沒有直言回答忘前川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
兩人對視哈哈一笑，「哦，原來你是豬鼻子插蔥裝象啊，我說那人怎麼還有認識的人……，害得我們還跟了她一天害怕她跑了。」。
忘前川把最後一口饅頭塞了進去，「說說唄，你們和她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就是我們少爺看見她『潤』。花錢給她，她不肯.……，懂了嗎？」，四肢健全說罷還故作兇狠的啐了一口痰，吐在了忘前川衣領上……
忘前川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咽下了最後一口饅頭。「誒呀……，一天碰到你們這種爛人，怎麼世界上有這麼多爛人呢？」。
「你小子……」，沒等回嘴，忘前川伸出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一嘴巴子閃了這傢伙一個趔趄吐出了三顆牙來……，眯眼瞧了瞧旁邊兒那個人，緩緩道：「走吧。」。
「你知道我.……」。
「不知道，讓他來找我！」，忘前川已經被這種狗仗人勢的傢伙弄煩了。好像自己處於極度正義的一面，就會惹來各種各樣極端不善的人呢來找他麻煩……
那人話噎在自己的喉嚨里，最後扶起自己的同伴，說出那句經典之言。「你給我等著……！」，隨之落荒而逃。
教訓完地痞，忘前川抬頭望天，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垃圾桶裡面一丟。「真是奇了怪了，一天天碰這樣的事兒，為啥我就不能平平淡淡的呢？」。
這事兒，只有咱們能給他回復，因為你叫忘前川，你是人間行走。一方三利，這早已成了他的使命。即使他忘了，這些上輩子欠的債務，今生也會用各種方式報答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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