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那個不圓滑世故的老婦人
兩人在不同的路線，好像有一條引力一般向前走著.……，忘前川追尋著眼前自己出現的細絲一點點的尋找蹤跡。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預感到了有些災難的降臨。
趙凱拖著手上的身軀，向著蹣跚地走著。因為他頭頂為曾洗過的血污弄得所有人都在舉手觀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好像每個人當趙凱是一個瘋子。
一個精明鬼算的老千到一個「瘋子」的距離，好像真的不是那麼遙遠。只需要一會會兒的功夫，趙凱一路向前走著.……，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走，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往前走，希望就會離著自己更近一步。
從中午走到了下午，趙凱的身體終於扛不住了，倒在了一個柳樹下。這裡是一片荒地，根本沒有人來往，之前是一個公園。現在只有零零散散地幾個孩童過來踢球.……
孩童們看到了他，跑回去告訴自己的父母。而他們的父母全部異口同聲道：「以後，別去那裡玩兒了？」。
當孩童們不知為何，不解問道：「可是那裡有個叔叔好可憐啊！」。
父母只會給他們最愛吃的大嘴巴子，並且教育道：「你以後不好好學習，就會成為他那個樣子！」。
人心是如何變得冷漠的呢？是因為每一代的傳承，是因為看到之後的不作為。不作為就等同於那些所謂真正的壞人一般，他們只會在網上發表自己的長篇大論，在這如火如荼的現實當中他們寧願當一個路人，也不做那些他們網上自己說的如此高尚的行為。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忘前川隨著一根藍線最終找到過來，發現了在這片荒地的柳樹下，躺著一個人，走到近前一看，此人正是趙凱。他料到了趙凱最終回來找他，可是沒想到卻是這一副樣子.……
姜來人格的忘前川，只有真正忘設一半的實力。他可以牽絲引線卻談及不到因果看不到不遠之後的將來，可笑的是，他現在的名字就叫做「姜來」。
忘前川把趙凱背在了身上，那一隻血淋淋的雙手還在不禁地往外冒血。背著趙凱放在小巷子裡面，每家每戶敲門，姜來想要給趙凱要個棉被，大晚上又是冬天冷。姜來身上沒有一分錢，自然是住不起酒店。
這是忘前川一生的歸宿，如果不安心呆在老薑家，那就只能露宿街頭。終於有戶人家給他拿來了一床粗布棉被，忘前川手中輕微扶起綠光，為趙凱緩解傷勢。
真是太命大了，這小子。被這麼一頓折騰，還能活下來，也真的是世間罕見至極。忘前川把趙凱連頭戴腳蓋好，坐到了他的旁邊兒，靜靜出神。
他並不同情趙凱，因為他從剛開始就選折錯了行業，不管是為什麼，騙人是錯的。即使他騙的是一個罪惡滔天之人，也是錯誤的。錯誤是不分人的，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好辯解的.……
不過姜來現在正在想，那個罪惡滔天的人又該受到怎麼樣的懲罰呢.……？
兩個人露宿街頭，在這一月份，已經有人準備春聯對聯的日子裡面。萬家燈火之下，兩個無家可歸的人。只能有一床舊棉被陪著……
一晚上便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忘前川起了個大清早，向著每家每戶尋找一些個消炎的特效藥。給凡人醫治是不能動用法力的，昨天晚上忘前川差點兒因為這事兒，自己也暈過去……
所以還是得弄點兒藥材，他是個醫生，現在竟然為了葯而發愁。還是那一家給粗布棉被的老大娘給予了他所需要的東西，果然好心的怎麼樣都好心，不作為的怎麼樣都不作為.……
弄了一些消炎藥，碾碎顆粒在傷口上先塗上。所有內服的藥材，也不一定非要內服。他也可以當中及時的特效藥進行及時處理傷口，就像拳擊手被打開了眼角。會用煙葉子堵住傷口，讓傷口不在流血，反正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這就是一代人傳一代人的傳統辦法.……
與之戰場上用火藥烙住傷口是一個道理，可能有害，但確實能讓自己暫時保命……
趙凱到了中午還沒醒來，摸了摸額頭是發燒了。忘前川最擔心的事情最終發生了，不管趙凱是個什麼人，他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醫生。醫生一生的職責就是救人，即使他是你的殺父仇人，躺在你的病床上也得把他救活。這是一個職業的初衷也是一個職業的修養……
忘前川又一次開始了尋找藥物之旅……
最後好心的大娘注意到了這邊兒，便請他們進了屋。這位大娘也是一個實在人，也真的不怕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是壞人。忘前川因為這，還特意問道：「大娘，您就不害怕我們是壞人啊？」。
大娘帶著個眼鏡兒，抽了抽鼻子說道：「壞人就壞人吧，壞人就會對我這個老不死的傢伙不好嗎？人情世故不是這樣論的小夥子！」。
大娘年紀有些大，說話也不怎麼利索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有著深意。
忘前川一下子被這個凡俗大娘的話，給震懾住了。仔細思索這一番話，「壞人就壞人吧，壞人就會幹對我不利的事兒嗎？」。
大娘把兩人請進了屋中，跑到了廚房從暖壺裡面倒了兩碗熱水走了過來，說道：「小夥子，人啊。不能太極端……，人都是有良心的，在惡毒的人也不會狠下心來對自己的親媽動手.……！世間的這點兒事兒，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大娘坐在床上，看了一眼被包成粽子的趙凱，問道：「他是你的什麼.……？」。
忘前川不想撒謊道：「一個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哦，這樣啊。他受傷了.……？」。
「不，他是一個騙子。」。
「那就是被人打成這個樣子的，也是受傷了嗎？有啥不一樣的？」，大媽每時每刻說出來的話，就如大海一般，海乃百川，有著無比廣闊的胸懷。
一時間弄得姜來好像是一個不仁不義的傢伙，人家問自己受傷了沒，咱說他是個騙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的內心和這位大媽好像差的一個境界一般。
大娘坐在床前，看著忘前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皎潔。
「小夥子，你不是一般人。你眼中有著渴望……」，大娘珊珊說道。
「什麼.……？」。
「沒什麼，人老了，愛絮叨。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有時候活的太明白，不是一件好事兒！」，大娘撂下這句話，又走進了廚房當中……
這個老式的樓房中，大娘家裡的傢具極為陳舊，有著非常悠久的年代感。擺著地圓臉兒掛鐘，還有那個跳蚤娃娃，窗台上還擺著一個刻著福字葫蘆，葫蘆還連著沒剪短的藤蔓……
茶几上擺著幾盆茉莉花……，家中看著周圍陳設好像是很久沒人來過了.……
忘前川把趙凱的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一提。聽到廚房當中，鍋碗瓢盆的響動聲，站起身來，說道：「大娘，我幫您吧，我還算是半個廚師！」。
說著說著，忘前川就想搭把手.……
可是沒想到大娘卻把忘前川的手一把給拍了開來，抬頭望著他說道：「小夥子，知道什麼叫做主與客嗎？」。
姜來一陣臉紅，道：「疏忽了……！」。
「明白就好，回去做好吧。趕緊給你那陌生人朋友，喝點兒退燒藥……」，大娘富有慈性的聲音，讓忘前川聽得很舒服，不由回道：「誒……」。
「大娘啊，你家就你一個人啊？」，姜來問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立馬堵住自己的嘴。
大娘卻不覺得有什麼，說道：「嗯，是啊。老頭子前些年死了，他要是在的話，可能跟你嘮上好幾個鐘頭。不過可惜咯，命歸了閻王爺，由不得咱家做主.……」。
「大娘，你也信這些神靈……？」。
「咳~，神靈而已。信能怎麼樣，不信又能怎麼樣呢？人總得找個精神依託吧。小夥子，聽你這口氣，好像是見過這種東西一樣.……？」。
忘前川一臉尷尬，不知該不該回答。他甚至感覺跟這位大娘說謊，都是自己的罪孽。
「得了，別說了。不想說你就說不想說，幹嘛把自己弄得那麼累。我就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看得遠，看別人會不會高興，一切都在為了別人而活，還有什麼意思嘛？你說不是嗎，小夥子？」，大娘扭頭看向忘前川.……
忘前川一下子恍然了，整個人都變得通透了很多。果然與境界如此之高的老者說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老婦人雖然年老發黃，手上也都是厝皮，可是這心裏面卻比任何人都要透徹……
這是人的一種境界，一般人全部達不到的境界。機智卻從不圓滑世故，通性卻毫無壓迫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