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段明篇（13）
在柳家最終住在牛棚的段明，總算是冷靜了一些。這日子也就一天一天過著，又過了一個季節，到了冬天。
柳小姐常常在院落當中看著段明的背影，她不清楚這個窈窕公子到底經歷的什麼.……，但是從眼神流轉之間，可以清晰的明白他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
每日每夜，都在牛棚中睡著大覺。好像這個人除了睡覺之外，便再無別的本事兒了。吃飯、喝水都有柳仙兒照料。也就是她比較善良，換做一般人早就把這個無用之人給逐出門外了。
柳小姐看著在牛棚之中大睡的段明，一旁的丫鬟道：「小姐，別看了。你每天都在這裡看此人的作息，此人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小姐有何必上心呢？段家之前是名門旺族，現在只不過是一介芻狗罷了。」。
柳小姐轉回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丫鬟，說道：「我做什麼事兒，還不歸你來管。」。
被小姐這麼一瞪，丫鬟也就不說話了，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走到了長亭外，自言自語道：「切，有什麼了不起的嗎？不過一個廢人用的著跟我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這時正好便走進來一位衣袂翩翩的公子，好似聽到了什麼上來詢問道：「環姐，今兒看你怎麼這麼不高興啊？」，這丫鬟叫環玉，此來到的公子叫做環姐，其實就是一個稱呼。
按理來說男人還要比這個傢伙要大，可卻也是一種尊敬的稱呼。古代人沒有說，見別人不如自己就說，「誒~，下人的。」，要是這麼叫了，就是對這丫鬟家族的大不敬。
所以帶個姐字兒，顯得更加親切一點兒。
環宇一看來人便道：「哦，是貴公子啊。環玉躊躇，為見貴公子前來，特來施禮。」，與便就是躬身施禮道。
來者性貴，叫做貴庚。一聽名字就是個缺德玩意兒，的確貴庚的確是一個缺德玩意兒。是在段家失勢之後，來頂替的信任世家，聽說與皇帝還有些聯繫。
貴公子擺了擺手，踏步走上前來，側耳問道：「無妨，倒是不才在下想問問環姐今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如此憔悴呢？」。
丫鬟環玉上挑了一下眉頭，心說這小姐雖然對這貴公子不感冒，但是其人品還是不錯的。因為她認為只要是給自己送東西的人都是好人，看這造化也就是一輩子當下人的命了。
咧著一張大嘴嘆道：「不就是那在後院養著的芻狗嘛！」，這話是在諷刺段明。
「芻狗.……？」，貴公子不解。
「咳~，想公子也略有耳聞，在蘇州城傳得沸沸揚揚的段家公子。」。
貴公子點了點頭，搖著摺扇順勢打開掩面，隨即嘴角一抽。心中想到：「沒想到，傳聞竟然是真的。柳仙兒還真的與那段明略有沾染.……」。
把摺扇放了下來，明知故問道：「段家公子，不是已經不在蘇州城了嗎？」。
「這就是公子兩耳不聞窗外事兒了，這段明，在重陽節的時候，被我家小姐.……」，這丫鬟是個大嘴巴，一說起來是個沒完沒了。
人家貴公子都沒有問，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一個不待說。按理來講，一般這樣的丫鬟早就被眼力見兒好點兒的人家開除了，買的窯子裡面的也有，真的不知道這環玉是這麼還能立世的。
貴公子聽完丫鬟的述說，略有深意的一笑道：「喏，環姐，這是今兒我特地從逾鮮坊裡面給你買的點心。這份兒是給你家小姐的，請還請告知你家小姐，我今兒來過。」。
環玉一看到一籃子點心，臉都笑成了一朵花道：「誒呦~，貴公子您就放心吧。您對我家小姐的心意咱家是了解的，我一定會在小姐面前給您美言幾句。」。
「那就多謝環兒姐了，小生告辭。」。
轉過臉來，貴公子便是走出月亮門外。搖晃了一下膀子，舒展了下筋骨，嘴角漏出了邪魅一笑。他垂涎柳仙兒的美色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兒了，在來的時候就聽說這姑蘇城不僅是地方美，人也漂亮至極。
這也難怪，南方姑娘確實要比北方姑娘長得水靈一些。也符合男人的眼光，因為男人這種動物比較佔有慾強，更是以前的男子都有著大男子主義。他們就感覺自己是一家之主，不能被女人給控制了。
所以北方姑娘的英氣，讓這些大男人們有些掉面兒。
轉角的微微一笑，讓人不禁有些心驚。這才是一個真正小人該有的樣子，說這段明是浪子一個，可是世人皆知此人是浪子一隻。毫不做作，喜不喜歡任由你們去評判，他不做賞識顧慮。
不像是貴公子看上去是人恭理說，其實在內心當中早就罵了與之詳談之人一百二十八遍。真正的壞人永遠是看不出來的，看出來的壞人，那就不算是真正的小人。
這是句俗話，其中道理，自行定奪。
環玉捧著一籃子點心進屋，屋內有涼風襲來，絲絲冷意穿過柳仙兒嘴角唇邊的絲縷髮絲，讓人悸動不已。進屋外有動靜，柳小姐悻然道：「環玉，剛剛言重了。別介意啊.……」，話語清冷，有些凄涼。
環玉卻是絲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小姐，環玉不介意。小姐吃糕點嗎？」。
當下人的都有這一份兒心，這也算是這小丫鬟的最後一點認知了。下人就是下人，被主子罵幾句，打幾板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待環玉說出此話，柳小姐腹中略有浮動。
再次回眸一眼，大睡的段明，離開窗邊嘆道：「正好，我也餓了。」。
穿上羽鞋，來到桌前。就是個小桌案子，盤膝正好就可以坐上。不過咱們一般屬於禮儀之幫，除了那山上的土匪如那牛家寨的人才會盤腿坐，一般家裡尤其是女子，都是跪坐在前。顯得更有家教一點兒……
但是這也是在客前，才會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