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卜子棟篇（3）
今天本就是一個非常平常的日子，在卜子棟心中是這個樣子的。搖晃著撥浪鼓，吆喝著走街串巷，不時遇到熟人。說句：「您最近生意怎麼樣？」。
對方會這麼一句，「托您的福，挺好！」。
自己高興，別人也高興。
遊走串巷，這是他每天的活計。他也樂此不疲，因為每天遇到不同的人，忽然發現其實閉上了眼睛，其實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人總會因為別人的面貌得以偏見，可他不會。他只會聽人耳語，做派而分清楚人情是非。
安定巷口，就是北玄武大街，那裡是個繁華的地段。可是今天的繁華莫過於是最厲害的，聽說這北鎮撫司的淼憐公主回來了。大傢伙都去圍觀……
人流傳動間，也把這瘦弱的卜子棟給擠出了巷子口，擠到了北玄武路上。
那個年頭，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主要是湊熱鬧，殺頭圍觀。比武招親圍觀，各種各樣的圍觀。從古至今看熱鬧，是由老百姓們一手造成的，主要還是太閑了。
耳中聽人細語……
「聽說，淼憐公主美若天仙，出水芙蓉，今日不知道有沒有宏福看看這公主半面~」，瞧瞧這位公子哥說的話，半面！真的不知這淼憐公主到底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是啊，不過她好像要外嫁到西域了。可惜咯，可惜咯！」。
「真的假的.……？」。
「我還騙你們不成，這淼憐公主就是為了躲避這門婚事，才一人逃了那麼遠。」。
「就是葡萄酒的那個國家？」。
「嗯，是啊！」。
聽著耳邊細語，卜子棟微微搖了搖頭……，聽聲辨位是見縫插針，就走出了這人群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些個凡塵俗世太過招搖，自己也不太喜歡。
就這樣退出了人群，走過了一條巷子。耳邊便聽不到有人疾步之聲。顯然這些店傢伙計們，也是偷摸出去看那個叫淼憐公主的女子了。好在自己雙眼蒙蔽，不被美色所誘惑……，俗話說的好，眼不見是那個心不煩！
現在按現在的鐘點兒說的話，應該是個下午五點半刻左右。太陽西斜，有落入水平面的感覺。蒙眼還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清楚的明白多會兒就日落西斜。
朝著西邊閉眼看，就可以通過這眼睛暗處的光芒預見到。上帝關上一扇窗的時候，必定會給你打開一扇門的。在小巷子中，是兜兜轉轉，轉轉兜兜，也沒人買東西了。都去那裡看熱鬧去了，得，回家吧！
就在路過了一個街角，拐上個兩道彎兒就回到自己的那破廟之中了。卻是聽到有人輕聲呼喚他，「生意人……，你來一下！」。卜子棟不解，只聽這聲音有些裝腔作勢的意思。好像是故意壓粗了一些聲音。
卜子棟便這番便一轉頭，伸出手去。因為現在沒人了，每個聲音。有聲音他可以聽聲辯位，跟著左拐還是右拐的人的步伐調整位置跟著前面人後邊兒走，也不怕撞到什麼東西。
現在不一樣，沒聲音就得伸出個手。摸索的前進.……
一路向前走，還吆喝著：「您在哪兒啊？給我提個醒兒，我眼睛瞎了看不到！」。
許久無人回應，可能也在懷疑這個貨郎這麼回事兒，竟然眼睛瞎了還能遊街串巷。最後是緩過神來，才說道：「在這兒，你往前面走就行了！」。
「誒~，好嘞，您稍等！」，雖然卜子棟很想問候一句那個指示他的人，「你丫的，沒看到老子看不見嗎？就不能諾幾步過來，非得讓我過去。」，當然了，這話只能在心裡想一想，誰讓自己就是干這個的呢？這就和現代送快遞外賣的一樣，人家讓送貨到家，哪有什麼不接受的道理。
就這麼扶著牆走了過去，忽然手一頓。好像扶住了一塊肉，連忙想收回手來，道歉。這種事兒他太常見了，老是如此碰到別人。人家也不在意，因為自己是瞎子嘛。誰和一個瞎子，過不去.……
今天他就遇到了，剛摸到，收回手來。臉上「啪」的就是一巴掌，卜子棟可以從這巴掌中的掌力，是掄圓了，然後呼實了往他臉上打的。一個腳步不穩，被這一巴掌「咕咚」一聲就干倒在了地上。
打的是滿腦門子冒金星，東西是灑落了一地。
隨之，傳來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大膽，是誰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
聽到這聲音，卜子棟心裏面的不憤放了下去。「哦，原來是摸到一個女子！聽語氣應該不大.……」，為了不惹麻煩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天生殘疾，瞎了。請姑娘不要得罪！」。
主要是卜子棟看不到這姑娘長什麼樣子，要不他現在已經是跪地求饒了。這姑娘，是鳳冠霞帔，一身的錦衣素袍。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古代對於男人與女人是非常有芥蒂的。
舉個例子吧，這個男人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這小姐的手.……，若是這位小姐告到官府上去。都能起訴這個男人有著輕薄她的意思。更何況，剛才卜子棟碰到那一塊柔軟的東西，可不單單是手啊！
幸虧這位姑娘不是一位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蹲下身子來……，擺出一根手指在卜子棟面前晃了晃。點點頭，「嗯，這人是真瞎子。」。
便趾高氣昂地說道：「嗯，起來吧！」。
一聽這氣勢，卜子棟聽出來不對了。這恐怕是遇到了那家的老爺的閨女了，賠罪道：「誒~，這位小姐，卜某不是有意兒子，請千萬不要怪罪於我。」。這可不是說卜子棟慫，主要是那個時候，太亂了。你想活命，就得這樣說。看人做人事兒，看鬼做鬼事兒，這是天下不變的道理。
要像說，什麼一個人正值無比，不屈服於權貴之人。那就是早該死的二年，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英雄為什麼沒有幾個，因為他們早就死了，本來就啥都不是你還想站著活，那是痴人說夢。自出生三歲頑童也知道，撿著軟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