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互不相欠
自帝承元到來，孟湘雲至始至終就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來過，而如此太過刻意的隱藏就越發堅定了帝承元心中的想法。
方才的那一雙眼，即使刻意地被掩去了光輝，他卻還是認了出來，更是沒有忘記，那日他暈倒之時，鳳雅柔急聲喊出了那個名字，湘雲！
他派人暗下裏查探過，整個天聖，叫做湘雲的女子確實有幾個，然而年齡與她一般大小的，卻隻有孟家的庶出三小姐，孟湘雲！
孟湘雲低著頭一言不發，亦不為自己辯解兩句，像是默認了孟湘月的說辭，可對於帝承元的突然到來，卻是氣得在心裏將他罵了千百回，聰明如她，哪裏需要他的相救？
鳳雅柔隱在暗處，看著三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總隱隱地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帝承元他，知道了孟湘雲的真實身份？
見帝承元問起孟湘雲，孟湘月心底是慌亂的，唯恐孟湘雲真的說出些什麽，可是見她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這孟湘雲有些太過不識抬舉了。
“殿下，這丫頭生性膽小，不愛說話，您別放在心上，湘月這就將她帶走。”
雖然與太子殿下見上一麵十分難得，可是，若是再待下去，這丫頭萬一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就得不償失了，還是趕緊將她移走才是。
孟湘月對著身後的仆從使了一個眼神，眾人正要離去的時候，忽而聽得帝承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是孟家的大小姐？”
“回殿下，小女正是孟湘月！”孟湘月不得不停下，緊張之餘心底又閃過一絲竊喜，太子殿下居然認得她，是不是早就對她暗存心思了？
“這個丫鬟，本殿要了。”
“啊？”孟湘月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方才太子殿下說什麽？她要這個賤人？為什麽？
“怎麽？你不願？”
帝承元的聲音驟然變冷，寒霜般的眸子掃過孟湘月的肩頭，一瞬間，恍若冷風過境，縱是躲在假山後的鳳雅柔，毅然感受到了寒氣。
“不是，殿下，這丫頭笨手笨腳的，根本就不會服侍人，小女怕她衝撞了殿下，殿下若是喜歡這樣的丫頭，趕明兒個，小女再從府中給您送去幾個。”孟湘月強自撐起臉上的笑容，盡量笑得看上去十分溫婉動人。
城中一直相傳太細殿下不近女色，自己若是有幸被他看上，豈不是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般，紅紗加身，寶座之上的華貴富麗已經在孟湘月的腦海中徐徐展開，正好錯過了帝承元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厭惡。
鳳雅柔藏身於暗處，見孟湘月望著帝承元一臉出神的模樣，心底不免為她感到絲絲擔憂，這女人，若是在大殿之上也如此失態，不知會闖出什麽禍事，這孟家的大小姐，也不過如此！
“這個丫頭，本殿要了！”
帝承元再次重複了一遍方才所說的話，在眾人的錯愕之中，直接伸手將孟湘雲拉走了。
孟湘月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好看的眸中閃過一絲嫉妒的惡毒，鳳雅柔將視線轉移到兩人離開的方向，心下不禁歎了一口氣，果然，不管到何處，都少不了勾心鬥角的存在。
鳳雅柔看著消失的兩道身影，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追上去之時，身後突然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朝著她靠近了過來。
毫不猶豫地，鳳雅柔轉身朝著身後那人襲去，卻在看清來人後快速收了手。
“為夫倒是不知，娘子還有偷窺的嗜好？”一道戲謔而又潤朗的聲音傳出，沈言那張俊美如玉的臉出現在眼前。
被專注抓住自己偷看，鳳雅柔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反問道：“你不是在忙嗎？怎麽會來這裏？”
沈言見好就收，也沒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朝著假山外探了一眼，見沒什麽有趣的，反過頭來看向鳳雅柔，“那邊的事情已經安定好了，你方才在瞧什麽？”
“距離開宴還有多長時間？”鳳雅柔望著帝承元消失的方向，臉上出現一絲猶豫，到底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還有些時辰，怎麽了？”他看向鳳雅柔所望的方向，卻隻看見一條空蕩的小路，那裏方才，發生過什麽？
“走，帶你去看場好戲！”
孟湘雲與帝承元兩人之間的事情一直困擾著她，二人又是誰都不願開口的模樣，她隻能選擇偷聽牆角了。
鳳雅柔黑白分明的雙眼中仿佛有一道流光溢彩閃過，沈言怔了怔，幽黑的墨色眼眸中亦是融化了一角。
看戲的同時，兩人亦是在把風，方才帝承元拉著孟湘雲怒氣衝衝地就離開了，這畢竟是在皇宮，若是叫有心人瞧見了，於他們二人的名聲，皆是不好。
“你究竟想做什麽？”
兩人還未走近，便聽得孟湘雲壓抑而又帶著一絲低吼的聲音傳出。
鳳雅柔還要靠近，卻被身後的沈言拉住了手腕，“你若是再上前，今日這場好戲，你怕是就看不成了。”
她腳步一頓，收了回來，那兩人，都是警戒性十分強的人，自己若是再靠近，確實容易被發現。
“本殿想做什麽？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遠遠看去，帝承元一把抓住孟湘雲的手腕，眼中滿是憤怒。
“我不想做什麽。關於那天的事情，我早就和你說清楚了，你救了我一次，我治好你的病，咱們兩個，互不相欠。”孟湘雲不再默聲不語，抬起的小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互不相欠？誰與你互不相欠？你說的話，我可從未應承過！”
看著她如此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麵容，帝承元越發覺得憤怒，難道，女子的清白與她而言便是如此不重要？
難道那些日子她對自己的調戲便當真隻是覺得好玩的一場兒戲？
“所以，太子殿下，你究竟想如何？”手腕那處被他抓得生疼，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病秧子，居然也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道。
“我……”帝承元的臉色一凝，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到底想要如何，他也不知道，隻是，看見她逃避自己的模樣，心中便很不是滋味，“你為何不準告訴我，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