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過笑話
“臭老頭,小爺我要扒光你的胡子,你給我站住!”
醫館後院,一聲憤怒的大吼震耳欲聾,嚇得院中的芙蓉樹都抖了三抖,落下幾朵芙蓉花。
孟祥手持銀針,憤怒地看著對麵抱著酒壇,一臉無恥地盯著自己的老頭,語氣陰森駭人道,“你放不放?”
“有好東西就應該孝敬長輩,你這個不尊老的小子,不放!”
醫老絲毫不畏懼孟祥的恐嚇,說完,還象征性地舉起酒壇猛地喝了一大口,表示自己的絕心。
兩人互不相讓,氣氛劍拔弩張,似乎下一刻,便是刀劍火光。
“很好!”
孟祥俊美的小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笑容,收了手上的銀針,方才的氣勢也驟然間散了個幹淨,淡淡地掃了一眼醫老手中的酒壇,無謂道,“反正這壺酒已經給你糟蹋了,小爺不要了,你好好享受吧。”
醫老看著孟祥瀟灑離去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似乎哪裏有些不太對勁,眼中露出一絲狐疑,怎麽今日的這壇酒,如此好要?這裏麵,該不會是有什麽貓膩吧?
他低頭細細嗅了半晌,沒察覺出來問題,再嚐了一口,還是沒問題,皺著的眉頭突然就釋懷了,衝著孟祥的背影大聲喊道,“小子,這樣做才對嘛,以後有好東西,可不能再藏著了!”
聽到醫老的話後,孟祥的步子變得越發輕快,盈滿笑意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這好酒,小爺我一年也就隻能釀成兩壇,你倒是好,年年搶我一壇酒,如此,你便好生受著吧,小爺的酒,哪有那麽好喝的!
“神醫公子,快,我家夫人暈倒了!”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紅箋急切的聲音。
孟祥腳步一頓,連忙轉了一個方向,見紅箋正背著暈倒的鳳雅柔走了進來,滿臉緊張之色。
“快,抬到我房間去。”
孟祥瞥了一眼昏迷的鳳雅柔,連忙引著紅箋將她放到房間的床上,回頭掃了紅箋一眼,“小爺的規矩你該懂!”
“神醫,我家夫人不會有事吧?”
紅箋愣了一下,知道這神醫看病的時候不喜有外人在場,可是心中依舊放心不下鳳雅柔,連聲追問道。
“現在死不了,你若是再耽擱時間,可就不好說了。”
他話音還未落,房間裏已經沒了紅箋的身影,孟祥看著關上的門,眸中閃過一絲羨慕,這武功高強的人,就是好!
轉過身,看著床上昏迷嘴角卻殘留血絲的鳳雅柔,孟祥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哎,自古紅顏命途多舛,眼前這位,也是個可憐人啊!
不知在門外究竟等了多久,就在紅箋幾乎耐不住性子想要衝進去的時候,裏麵的門,終於打開了。
“神醫,我家公主怎麽樣了?”
紅箋連忙上前,想要進去看鳳雅柔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生怕激惱了孟祥,畢竟如今能救鳳雅柔的人,隻有孟祥了。
“毒已經解了,你可以將人帶走了。”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我這就進去瞧瞧。”
紅箋心中實在著急,已經等不住便直接開門進去了。見鳳雅柔呼吸平穩,臉色也好了不少,一顆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喚人將鳳雅柔抬上馬車,紅箋便將早些時候已經準備好的診金遞給孟祥,卻被拒絕了。
“神醫,您這是?”
紅箋一臉不明,這神醫莫不是嫌棄銀子太少了,這可是足足一千二百兩呢,若是尋常人家,怕是一生都不曾見過如此多的銀子。
“姑娘,這診金啊,你送的,小爺不收,小爺這看病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誰來請小爺看的病,誰付賬。”
紅箋一愣,心中雖然有些奇怪怎麽會定下這麽一個奇怪的規矩,卻也沒有多話,躬身拜謝道,“如此,便多謝神醫了。神醫放心,回府後,紅箋定當盡早讓人送您將診金送來,告辭!”
孟祥目送紅箋的馬車回府,抬眸看向太子府方向,嘴角輕揚,帝承元,我說過,你逃不了!
與此同時,後院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啊……混賬,你在酒裏麵下了什麽東西?快點給我解開!”
鳳雅柔回府之後,沒過多久便幽幽轉醒,看著守在床前的紅箋,眼中劃過一絲暖意,“紅箋……”
“公主,您醒啦?”
紅箋見鳳雅柔醒了,眼中蹦出一絲歡喜的光,眉宇之間的擔憂瞬間散去。
“沈言他現在在哪裏?”
自己的毒若是解了,那麽沈言此刻一定是已經回來了的,她必須快點同他解釋清楚才行。
“紅箋,你將櫃子裏我繡好的那個荷包取來。”
鳳雅柔撐著床坐了起來,臉色雖然依舊透著蒼白,卻是已經開始漸漸恢複紅潤。
“公主,您這個是,繡給將軍的?”
紅箋在櫃子裏找到鳳雅柔說的荷包,見上麵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並蒂蓮,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歡喜,沒想到,公主許久未曾動手繡過女紅了,手藝竟是比過去,更好上不少。
鳳雅柔接過荷包,看著藏青色背景下的那朵粉色並蒂蓮,仿若兩個互相依偎在一起的人,腦海中浮現一道身影,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暖暖的甜意,他,會喜歡嗎?
“門外有聲音,許是將軍來了,紅箋這就去看看。”
不等紅箋踏出門,門卻已經被人一腳踢開。
“出去!”
冷若寒霜的聲音愣是尋常在戰場上習慣了冰冷的紅箋,也忍不住被凍得身子一顫,下意識瞥向鳳雅柔,眸中含了一絲隱隱的擔憂。
鳳雅柔朝著紅箋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出去吧。”
紅箋知道自己就算再待下去怕是也幫不上什麽忙,便退了出去。
鳳雅柔抬頭看向沈言眼中的憔悴,知道他為了給自己尋藥甚是辛苦,眸中劃過一絲心疼。
“沈言,你來得正好,你上次讓我繡的香囊我繡好了,你看。”
忽略沈言那冰冷得駭人的臉色,她將手中的香囊遞了過去。
隨著她的話,沈言的眸子一縮,腦海裏浮現那日醉酒時她說過的話,“不過是因為他一句話。”
視線看向她手中的那個香囊,想著當初她是如何不願,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剩下的理智燒為灰燼。
知道她中毒後,他日夜焦慮愧疚,想著是自己錯怪了她,為了她的病,他甚至不惜瞞著皇上千裏尋藥,擔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他晝夜不歇地趕了一路,甚至回來後連她的麵都未見上就因為體力不支倒了下去,可她呢?
沈言緩緩閉上眼,不去看鳳雅柔臉上的笑意,心底,卻是越發地冰涼,這一切,就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