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可還是怪我
“嫂嫂!”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鳳雅柔,帝紅菱的眸子徒地睜大,一聲悲痛的嘶吼從口中溢出,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嫂嫂,嫂嫂……”
她不知所措地抱著鳳雅柔,想要擋住從她身體裏流出的鮮血,可是,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卻怎麽也阻止不了流出的血色。
這一刻,帝紅菱的心已經全然淪陷,她死死地抱著鳳雅柔,心底卻是將她咒罵了無數次,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蠢?可更多的,確實不可思議的震驚與害怕。
“哭什麽,死不了!”
鳳雅柔咬咬牙,忽視背上傳來的痛楚,拉著帝紅菱,再次躲過一記殺招。
看著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帝紅菱抬頭看鳳雅柔,隻覺得這一瞬間的她真的好美,分明是柔和的麵容,更讓人有著一種充滿魔力的安心感。
失去了防身的武器又受了傷,並且帶著一個花拳繡腿的帝紅菱,任她鳳雅柔再如何厲害,終究也是抵不過眼前的這些殺手。
而圍著她們的殺手,更是忌憚鳳雅柔身上那種肅殺之氣,不敢輕易靠近,他們的人,已經折了一大半,如今,鳳雅柔受了傷,隻要慢慢拖著,等她流血而亡,到時候,他們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聽我說,到時候我拖住她們,你想辦法往北逃,記住了,千萬別回頭。”
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鳳雅柔壓低了聲音,小聲吩咐著帝紅菱。
“不行,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麽辦?”
帝紅菱死死抓著鳳雅柔的手,雖然害怕,卻也沒有要當逃兵的意思,她不會將鳳雅柔一個人丟下的,她是為了自己而受的傷,她不能如此忘恩負義。
“閉嘴,聽我的,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走!”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與力量,一聲聲敲進了帝紅菱的心。
鳳雅柔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眼中是必死的肅殺之意,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笑容,好久沒有嚐到鮮血的味道了,今日,就拿你們開葷好了。
我鳳雅柔這一生不知殺了多少人,手上沾染的鮮血都夠繪製整個天聖王朝了,就這麽死,也夠本!
“走!”
鳳雅柔打開一道縫,將帝紅菱狠狠推了出去,進而繼續跟留下來的黑衣人打鬥在了一起。
帝紅菱轉身看向被黑衣人包圍在中間的鳳雅柔,眼眶泛紅,突然,天空劃開一道光,一襲白色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落在了鳳雅柔所在位置,與此同時,更有一群人落下,揮手之間,便有數個黑衣人倒下。
帝紅菱朝著來人看去,隻見那人一襲月牙白錦袍,包裹著俊逸修長的身軀,寬肩窄腰,如天上月,水中蓮,輕袍如雪,挽袖如雲,隻一眼,便叫人再也移不開眼。
再看向那人的臉,美若冠玉,雋秀清雅,眉峰秀致,鼻梁高挺,薄唇絕美,肌膚賽雪,臉上的線條如同鬼斧神工般,一筆一劃,完美絕倫,如詩如畫。
白袍舞動,仿若朵朵玉蓮在空中飛舞,而比之容顏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那通身的氣質與風流,清冷中透著優雅,俊逸中透著鋒芒,華貴中透著瀟灑,內斂而又深沉……
他的身上,有著一抹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那份風骨,加之他的容貌,隻一眼,便叫人再也無法移開視線,為之沉淪。
這一瞬,帝紅菱忘記了語言與行動,隻愣愣地呆坐在原地,眼中隻剩下那個白袍翩飛的人。
鳳雅柔全身的弦都繃在了一起,看著那些朝著一步步逼近的人,心中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拚著全身的力氣,殺死了想要追趕帝紅菱的兩個黑衣人,自己卻也再次中了一刀。
縱是經曆過無數次戰場的她,依舊覺得那傷口無比痛,她苦苦支撐著,卻終究是抵不過那些人的輪流進攻,身上的血液一點點流失,她的行動力,也變得越來越遲緩。
忽而,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一雙大手接住了她就要倒下的身子,一縷熟悉的玉蓮花香湧入鼻尖,鳳雅柔身子一怔,眼睛緩緩閉上,嘴角更是勾起一絲清涼的冷嘲,她一定是出現幻覺了,那個人,怎麽可能會出現?
“柔兒,堅持住!”
清潤溫涼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無比清晰而又明亮,鳳雅柔猛地睜開眸子,看向那張熟悉的容顏,原本幹涸荒蕪的心,冒出了一絲生機。
是他?真的是他?
鳳雅柔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怕,這一開口,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一個幻象。
“柔兒,柔兒……”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中的深情與擔憂是她所熟悉的模樣,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幻象,她能不能就停留在這一刻?
“嫂嫂……”
一聲清脆而又焦急的聲音打斷了鳳雅柔的沉淪,迷茫的眸子瞬間恢複清明。
“嘶……”
布條碎裂的聲音闖進耳中,鳳雅柔轉頭一看,那人低頭替她包紮的模樣甚是熟悉,身子一僵,竟一時忘了反應。
“快,將它吞下去。”
手心處多了一粒藥丸,鳳雅柔看著手心裏的丹藥,神情之間仍是有些恍惚。
“嫂嫂,你流了這麽多的血,快點吞了呀。”
帝紅菱在一旁看著鳳雅柔呆呆的模樣,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一抬手,張口,吞咽,眨眼,一雙眼,瞬間恢複成原本的清明模樣。
“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站起身來,拂開白澤鈺的手,語氣是說不出的清冷漠然,連視線都未停留在他的身上。
帝紅菱連忙上前扶住她,聞言,抬頭看向她,嫂嫂,認識這個人?
白澤鈺自是看清了鳳雅柔眼中的冷漠與疏離,眼底劃過一絲痛楚與懊悔,藏在袖間的手緊握成拳,穩了穩聲,“你生辰快到了,我來給你送生辰賀禮。”
生辰?鳳雅柔一怔,不提,她自己倒是都快忘記了,今年的生辰過幾日便是了。
往年時候,每次她生辰時,她總是孤身一人在外,看著阿鈺寫給自己的書信,枕著沙漠裏的月光而眠,那時候的她,比沙漠裏的孤狼還要寂寞。
小時候,阿鈺總說要給她過個生辰,可是一年年過去,她的生辰,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的時候,今年,他終於兌現了他的諾言,卻是在如今這般的情景之下,當真是諷刺得很呢!
她轉過身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是說不出的諷刺,“有勞國師大人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