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不知葉公子的師傅是？”
鳳雅柔瞧著葉子墨眉宇之間的舒朗，心下有些寬慰，看來葉子墨這是有了新的際遇，沈言當真為他推舉了一個不錯的去處。
“說起此事，在下還要多謝沈夫人才是，若不是沈夫人美言，將在下舉薦到吳大夫那裏，如今的我，怕還是丞相府的一個小廝。”
葉子墨看上去比上次相見更加清爽不少，一襲青衣，相貌堂堂，彬彬有禮，不僅容貌俊朗，更是飽讀詩書，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葉公子如此人才，委身於丞相府實在可惜，不過是舉手之勞，上次宴會的事情，還得感謝公子出手相助。”
今日一見，自己當初果真沒有看錯人，這葉子墨看上去不僅氣質非凡，心性也比之那些榆木書生好得多，從那日的出手相助與方才的勸架來看，是個純良的人物，他朝若是得誌，必定能有所建樹。
“得了，你們兩個人，謝來謝去的不嫌別扭我看著都別扭。”
紅箋突然湊近鳳雅柔，“公主，我聽說這後山的魚味道很是不錯，要不，我們……”
“你這丫頭，就你嘴饞，這寺廟乃是清修之地，若是被人瞧了去，指不定會惹下多少麻煩。”
其實鳳雅柔是心動的，這山林之中的美味，可是那府中的廚子做不出來的絕美，想起當初行軍打仗，兩人吃過不少的野味，後來漸漸地也就鑽研出了如何烹飪的方法，如今想來，真是一段叫人懷念的日子。
“咱們悄悄去，不讓旁人發現就是了。”
紅箋眼裏閃爍著精光，仿佛已經看到了一條色香俱全的烤魚擺在她的眼前。
“咳咳……”
一旁將兩人對話盡數不落地聽入耳中的葉子墨尷尬地握拳咳嗽兩聲，以提醒二人自己的存在。
“這兩日，你就先忍忍，等祈福節過去，咱們再去解饞。”
看著紅箋期待的眼神，鳳雅柔終究還是不忍讓她太過失望。
萬裏長空，湛藍無餘，陽光透過樹葉落下斑駁的光影，偶然有微風拂麵，伴隨著竹葉的清香，不時傳來三兩聲鳥鳴，再躁動不安的心，也不由靜了下來。
朝著林間的小路望去，鳳雅柔突然有些好奇，小路的盡頭是何處？“紅箋，你先送葉公子回去，我再去前麵逛逛，一會兒就回院子。”
“啊？不必勞煩紅箋姑娘，在下可自行回院。”
葉子墨連忙擺手拒絕，路不長，他可以自己回去，倒是沈夫人，身邊需要人伺候著才是。
這才剛出來沒多久，紅箋自是不願回去，鳳雅柔朝她看了一眼，不怒自威，她認命地點頭應下，語氣不善道，“葉公子，請吧。”
“如此，便有勞紅箋姑娘了。”
葉子墨見兩人態度堅決，也不好再拂了兩人的好意，恭恭敬敬一禮，端的是優雅有禮，氣質出塵。
紅箋一言不發地跟在葉子墨的身旁，一路上，故意將道路上的小石頭踢得四處飛濺，幾次險些將葉子墨絆倒，她卻會在關鍵時刻將人拉住，隨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踢著石頭。
終究是看出了紅箋對自己的態度不滿，葉子墨開口溫聲問道，“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紅箋姑娘，還請姑娘明示。”
亂踢石子的腳收了回來，紅箋停在原地，盯著葉子墨上下一番打量，繞著他走了兩圈，直看得葉子墨不禁紅了耳根子，才緩緩開口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第一，今日若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我指不定就能贏了公主；第二，若不是你在場，我和公主指不定就去吃魚了；第三，要不是你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此刻我便陪著公主遊林去了，你說，你是不是得罪我了？”
葉子墨認真地聽了半天，最後有些木納地點了點頭，聽上去，自己好像真的是給她添了不少的麻煩。
“紅箋姑娘，在下身體並無大礙，姑娘大可不必送我。”
怎料紅箋卻突然一把抓起葉子墨的手腕，大步向前走去，“既然你沒事，那就走快點，興許回頭我還能追上公主。”
他被迫地向前走著，眼睛看向紅箋抓住他手腕的位置，分明看上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不知為何身體裏竟然潛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葉子墨竟然一時掙脫不得，隻得跟著她向前走著。
“紅箋姑娘，等，等一下！”
走了一大段路後，葉子墨終於撐不住地開口喚道。
“怎麽了？”
紅箋麵不改色地回頭，卻見葉子墨已是滿頭大汗，呼吸之間已然帶著喘息。
百無一用是書生！
不知怎麽，紅箋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這句話來，不過就走了這麽些路，他就累成這樣，不是無用是什麽？
“紅箋姑娘，你還是去找沈公主吧，在下實在是跟不上你的步子了。”
累及至此，葉子墨一手靠在修竹上，大半個身子斜靠在上麵平複氣息。
“別動！”
紅箋突然大喝一聲，提劍朝著葉子墨刺去，刀光閃過，地上躺著的，赫然是一隻已經碎成幾段的棕色花蛇。
看著地上的屍體，葉子墨的臉色一白再白，心有餘悸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抖，“姑娘……”
此刻的紅箋，正提劍而立，一襲淡色水衫與林中景色融為一體，清風吹來，拂起縷縷青絲，精巧的五官中透著無法忽略的霸氣與英勇，葉子墨竟是一瞬間，失了神。
瞥了一眼葉子墨慘白的臉色，紅箋更是對他不喜起來，一條蛇而已，也能將他嚇成這樣，這般膽小的男人，日後誰願嫁他？
“姑娘，其實你大可不必理會我，我能自己……”
他垂下腦袋，遮去臉上的那一抹微紅。
“閉嘴！軍令如山，我既然接下了這道命令，如何能臨陣脫逃？你先休息會兒，我再送你回院。”
是的，軍令如山，鳳雅柔吩咐過得事情，每一件她都會盡全力完成。
紅箋是在戰場上混過的人，見一旁有塊大石，上前幾步，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林間的溫度比之林外要涼爽得多，紅箋有些貪圖這一時的涼意，竟有些不想走了。
“喂，我說，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怎能如此弱不禁風，膽小怕蛇？你看了那麽多的書籍，想來應該也是個聰明的，怎麽就不學些功夫來傍身？”
紅箋是在戰場上長大的，覺得男人天生就理應雄壯威武，對於葉子墨的不堪一擊和文弱模樣，自是怎麽都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