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存之戰，尊嚴之戰
不管在前一刻我和統領在醞釀什麽計劃，在這一刻全都泡湯了。
喪屍一旦發起攻擊，我們再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勸說吳悅了，因為這小.妞在聽到戰報的那一刻，人已經衝出去了。
統領看了我一眼，隨後大喊：“拜托你了。”
我知道，他這是準備拚命了，至於拜托什麽，那自然是讓我去保護吳悅。
我點點頭，緊跟著吳悅衝出帳.篷，外麵頓時就是一陣又一陣的聲浪，掀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各種咆哮的聲音，在這一刻將人來的哭喊求救聲全部覆蓋，我隻覺得內心一陣壓抑，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上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地微微顫抖著，連帶的讓心靈也顫抖了起來。
奇怪的是，在這一刻，我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是隱隱有些興奮，數十萬喪屍圍城，那是多麽震撼的場麵啊，沒想到我居然能夠在這裏見到。
這一刻，我忘記了這裏是夢中世界，忘記了所有，我唯一在意的，是前麵那道奔跑中的身影，還有外麵那些咆哮著的喪屍。
說實話，我還真想去看看，看看那場麵是多麽的浩大。
我加快速度跟上了吳悅的腳步，這小.妞見到我追上來，顯得有些詫異，“張凡，其實你不必跟著我們待在這裏的，你跟我們畢竟不是一夥的，沒必要白白送死。”
“誰說我們就一定會死？”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其實內心還是很沉重的，畢竟外麵那可是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喪屍啊，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夠保證在這種千軍萬馬之中活下來吧。
更何況，這個所謂的安全區其實根本就隻是一塊被高樓大廈圍起來的空地而已，之前屬於剛動工不久的工地，後來末日降臨，被用來當做安全區，唯一的防護設施，也就外圍的一圈電網，一般的屍群可以勉強應付過去，可一旦遇到像現在這樣的屍潮，根本如若無物。
不過吳悅似乎是被我的輕鬆感染到了，噗呲一笑：“在這時候還能這麽樂觀的隻怕也就隻有你了，或許你很少跟這些東西接觸所以覺得他們很好殺，但我告訴你，這些東西最可怕的不是他們個體的戰力，而是數量。”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說道：“我知道，這種東西一個兩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圍攻上來，讓你措不及防，而且這次它們居然還懂得集中力量，顯然戰鬥的層次又上升了，咱們這點人根本就不夠看的。”
“是啊。”吳悅歎了一口氣，有些悲傷地說道：“隻希望那些孩子能夠安全逃離吧，這樣咱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對她這個希望我顯然不抱希望，畢竟統領的命令剛剛下去，就在屍群發動進攻的時候，那些孩子才剛剛在那一半護衛隊的護送下離開安全區，估計還沒走出去就已經遭到喪屍了。
就算運氣爆棚，他們能在屍群將這裏徹底包圍起來之前能夠逃出去，最終存活下來的有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當然，這些話我沒必要說出來，隻是苦笑了一聲，盡量挑一些安慰的話來說：“放心吧，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那些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你別安慰我了，其實我也知道希望不大了。”吳悅也是一陣苦笑，“對了，你不是說你之前一直都在家裏呆著的嗎？怎麽我挺你說話你對這些東西好像挺了解的樣子？”
“嗬嗬……”我無語，有氣無力道：“我說大姐，難道你以前都不看電視的嗎？電影裏所描述的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吧，而且在剛開始的那幾天，新聞裏也有播報吧？”
“啊？電視？你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居然是看電視來的？”吳悅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甩了一個白眼給她，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了解到底對不對，畢竟電視是電視，現實是現實，但說到底，這裏好像也不是現實啊，所以我都有點蒙圈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我的這些認知還沒有出現過錯誤。
如此一想，我倒是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迫不及待地想要獲得吳悅的認同，“你說，這些東西突然變得這麽有秩序，會不會有一隻更高級別的喪屍在引導它們啊？”
“啊？你還真的相信電視電影裏描述的啊？”吳悅說著，還伸出手來摸我的額頭，顯然是覺得我病的不輕。
我一把將她的手甩開，撇撇嘴，“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按照目前的尿性來看，這個說法難道不是很合情合理？”
“好吧，的確是這樣。”吳悅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些玩意還會進化？”
“是的，而且我猜測，這次的屍潮極有可能就是某隻喪屍正在進化呢。”
“嗯？怎麽說？”
“你想啊，已經能夠運用戰術的喪屍，其靈智肯定已經站在了跟人類同一層次上，那麽它肯定也不會再如低級的時候那般，見到人就往上衝了，因為它怕死啊。”
我捋了捋腦袋裏的思緒，越說越清晰：“據我所知，一般喪屍在進化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最容易被殺死，那麽這隻正在進化的喪屍是不是可以召集周圍的喪屍來保護自己呢？而保護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死一切具有威脅性的存在啊。”
“好像有點道理。”吳悅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可是這也說不通啊，我們這裏雖然不怎麽隱蔽，但也不會這麽明顯吧，這些喪屍一上來就把這裏當做目標？”
“嗬嗬，難道你覺得這些喪屍是衝著你們這裏來的？”我不屑一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如果隻是對付你們這些人，別說是十萬喪屍了，就算隻有五萬，也絕對夠你們吃一壺的。”
“那你的意思是……”吳悅顯然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解釋道：“這一次的屍潮很明顯是針對整個城市的，而你們這裏，隻是恰巧被當做了第一陣地，也就是說，那頭正在進化的喪屍，極有可能就在這附近。”
“啊？你這些都是電影裏看來的？”吳悅像是想要重新認識我一般，圍著我轉了一圈，臉上是茫然的表情。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因為在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安全區的外圍，也就是那道微弱得可憐的電網麵前。
在我們的麵前，是密密麻麻看不到邊的喪屍，正如之前統領所說，打頭陣的正是昨天我和吳悅遇到的那種喪屍，此時這些喪屍正在前仆後繼地衝向電網，然後被高壓電流擊碎，身體化作粉末死去。
我們到達的時候，在電網外麵，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喪屍死在了那裏，地上厚厚的一層肉末，足有半米之高。
饒是如此，這些根本就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喪屍，依舊瘋狂地朝電網衝擊著，有的甚至高高跳起，踩在了其餘喪屍的肩膀上，試圖通過電網。
好在這張電網經過改造，原本隻有一米多的高度，這時候已經被加到了五米左右，而且還打了很多地樁用來固定。
否則這麽猛烈的衝擊，就算這些喪屍沒有能力越過五米的高度，也早就將電網撲倒，衝過來了。
相比喪屍那邊嚎叫連天，人類這邊，卻是顯得異常的沉默，無數的人們手中持著各種武器，有槍械，有棍棒，還有的拿著菜刀，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肅穆二字，仿佛他們即將進行的，不是一場生存與某滅的戰鬥，而是一件極其莊嚴的儀式。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不少頭發花白的老人，這些人有的連武器都沒有，索性把手中的拐杖橫在胸前，而有的則是什麽都沒有拿，甚至還需要兩兩相互攙扶著才能夠保持站立的姿勢。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吳悅，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也要來戰鬥。
吳悅受到我詢問的目光，臉上變得嚴肅而崇敬起來，她認真說道：“這些人，在知道自己並不在撤退的名單中之後，雖然很悲傷，但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紛紛從成堆的垃圾中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走到了這裏，我們曾經勸他們躲在後麵就好，可是他們……”
說著說著，吳悅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可是他們，他們告訴我們，這不隻是我們的戰鬥，這是所有人的戰鬥，他們不想最後死去的時候，是死在垃圾堆裏，他們還說，統領能夠讓孩子先撤退，是最明智的選擇，而現在，則是他們最後的尊嚴一戰，因為他們是活人！”
不知不覺，我也被吳悅的情緒感染，那些弓著腰，滿臉褶皺的老頭老太，在我眼裏忽然變得可愛了起來，變得高大了起來。
在最絕望的情形下，他們選擇了有尊嚴地死去！
這樣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我默默地向他們鞠了一躬，在什麽的最後時刻，他們選擇了站著死，而不是跪著苟且。
吳悅向我投來欣賞的眼神，我不由無語，直到現在，這小.妞心裏估計都還沒把我當成自己人呢。
不過我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跟她扯皮，因為之前那道看起來跟一堵城牆一樣的電網，倒了！
長時間的衝擊下，就算是再堅固的防線也會出現缺口，而第一隻喪屍就從這個缺口中鑽了過來。
這一隻喪屍很快就被嚴陣以待的人類用最殘忍的方式殺死，情況比起外麵被高壓電擊碎的那些也不遑多讓。
但越來越多的喪屍開始從各個方向湧入，缺口越來越多，湧入的喪屍也越來越多。
原本沉默的人們開始行動了起來，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在進行著相同的動作，那就是舉起手中的武器，發起奮力一擊，將眼前的這些喪屍殺死。
隻是可惜，這裏除了原先統領特別訓練的那些“軍人”，大多數人根本沒有過與喪屍戰鬥的經驗，往往他們手中的武器剛剛到達喪屍身上，他們的生命也就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