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攤牌
“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不會要人家那幾十萬吧,憑什麽這錢要讓我來出?”姚心一邊吃著桔子一邊跟姚瑤抱怨道:“他可是身價不知道多少億的老總了,還這麽小氣,我就那麽幾百萬他也要摳一點,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姚瑤趴在病床上,枕頭上放了一本書,邊看書邊說道:“幾百萬,你也是有錢人。”
“瑤瑤,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能跟你在一起的,你不至於我跟你相處還沒超過十二個小時你就原形畢露了吧,說好的溫柔呢?說好的微笑呢?”姚心倍感委屈,她曆經千辛萬苦來找他是為了什麽?就為了能讓他拆她的台麽?
“誰跟你說好的了?”姚瑤較真地與她對峙,不給她任何嘚瑟的機會和空間。
姚心深深埋下頭,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啊,怎麽這輩子遇到他這麽個小冤家!
兩個人在喋喋不休地把前兩天沒有說的話都給補上了,殷卓睿剛到了公司,還沒到辦公室,就遠遠看到倚靠在辦公室門口的宮小牧了,身上還穿著昨天穿的那間白色長裙,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麵容憔悴。
“你怎麽來了?”殷卓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現在姚心已經回來了,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明確的說法,可是他既然已經接受了姚心的歸來,更何況昨晚被姚心嚇了一大跳,他也已經沒有想利用宮小牧來刺激姚心的心思了,自然就不能再讓宮小牧隨便出入在他身邊,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宮小牧一見到殷卓睿,兩行眼淚像自來水一樣嘩嘩嘩流淌下來,委屈地跟在他的身後,嗔道:“卓睿,昨天你可是看到的,那個騙子她居然敢打暈我,這件事你不能就這樣算了吧?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啊!”
殷卓睿抽了兩張麵紙給她擦眼淚,隨後坐下,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問道:“你覺得我要怎麽做才算給了你一個說法?”
接過紙巾,邊擦拭淚水邊說道:“我聽說她搬去醫院照顧姚瑤了。”
“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殷卓睿冷笑一聲,昨天晚上姚心才帶姚瑤回來,還是從窗戶飛進來,她現在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看來他給姚瑤請的特護可以不用再繼續幹了。
看出了他的不悅,宮小牧趕忙解釋道:“我還不是擔心姚瑤麽,不過我覺得雖然那個女人養育了姚瑤三年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繼續呆在姚瑤身邊,帶給姚瑤的不會是什麽積極向上的東西,而是那些騙人的伎倆和下三濫的手段,你希望姚瑤長大以後變成她那樣的人麽?”
下意識地揉了揉還有些酸痛的頸項,動不動就運用暴力的人,能給姚瑤帶來什麽好榜樣?
“這些,應該都不是你需要考慮的範圍,怎麽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發現你最近比較閑,”閑得每天都來找他,上午找,中午找,下班了還過來找,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
宮小牧扔掉紙巾,走到殷卓睿的身旁:“卓睿,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是好朋友不對麽?我關心姚瑤的未來,這有什麽不對麽?為什麽你看上去那麽厭煩我?難道你覺得我又是哪裏做得不對了?沒關係啊,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可以盡管跟我提出來,我會虛心接受意見去改正的,真的。”
看她說的信誓旦旦,殷卓睿當真開口了:“這是你說的,我說了你不會覺得生氣難過?”
“不會,我喜歡你有話就說,不要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不跟我說,”宮小牧微笑地看著他,對於自己製造出來的曖昧氣氛,她還是很受用的。
可對殷卓睿來說,這些都是他的包袱,既然她主動要聽,那他不如趁機跟她翻牌吧:“我的壓力已經夠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增加煩惱了?”
“你說我……給你增加煩惱?”宮小牧不是很理解,她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時刻撫慰那個女人帶給他的傷痛,她怎麽就成了給他增加煩惱了的人呢?
既然鐵了心要跟她攤牌了,索性什麽話都說開了,也不要再想著留什麽情麵了:“不是麽?你自以為對我的好,可我都不需要,但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並沒有說太多傷感情的話,但是那並不代表我會一直容忍你每天好幾次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不是送飯就是煲了湯,你知不知道,這些你所謂的對我的好,其實我都不需要!”
“這些你不需要,那你需要什麽?”宮小牧卑微地蹲在他的手邊,仰望著他:“卓睿,從高中畢業以後,雖然我遠離了你,但是你一直是我心中的理想,我爸爸媽媽給我安排的一切我雖然都在承受著,但是我的夢想由始至終就隻有一個,就是早點回來找你,可是我沒想到我夢寐以求的回來,代價居然是失去我的父母,我已經沒有依靠了,在我的生命裏,隻有你才是我唯一生存和能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感的動力,我們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你不就說過你最想以後的妻子是賢良淑德的,可以在家相夫教子,每天給你做好吃的飯菜,煲營養可口的湯,現在我做到了,而你卻說你並不需要?”
“小牧,不要在生活在高中的記憶力了行麽?”殷卓睿靠近她的臉,意味深長地開導她:“都過去快十年了,你還想著那些有什麽用?人生是永遠奔發向前的,沒有誰是可以後退的,是,那時候我的願望是有一個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妻子,我向往的是平凡人家的尋常生活,而不是集萬寵於一身卻體會不到一家人幸福快樂的感覺,可時過境遷,這將近十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你說我是你堅持度過這十年的動力,可是讓我堅持度過這十年的動力的,卻並不是你,你離開以後,我是傷心過,甚至在大學期間都沒有結交一個女朋友,我也不否認那時候還在思念著你,但是思念是有限的,當我踏入了社會,進入這個複雜的圈子以後,那些事早就被塵封起來了,你懂麽?”
宮小牧的臉頰劃過晶瑩的淚珠,不甘心地說道:“那你對我,已經一點留戀都沒有了麽?”
“沒有,我說過,我現在跟你,就隻是久違了的老同學的關係,並沒有其他了,可是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連老同學額都沒得做了,”殷卓睿鎮定地回答她,這些話雖然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徹底地拒絕她,也是為了她好,免得她在心存希望,再想些什麽奇思怪招想要來挽回他。
宮小牧張開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咽下了不絕的淚水,認真地問道:“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女人?她騙了你,你卻還是忘不了她?”
殷卓睿仔細地想了一分鍾,是不是還愛著姚心?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因為他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姚心給他的傷害是心靈山的,他每一次去思考這種問題,都無異於要揭開心靈上的傷疤,血淋淋的傷痕總會折磨地他疼痛不已。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麽,也比不上她在你心裏的位子?”宮小牧又計較地追問道。
殷卓睿這才發現,女人真的是一種難纏的動物,明明她們自己知道一切,卻偏偏要把這一切都匯總成一個個令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的問題,可總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喜歡聽什麽樣的答案。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準備保留自己的意見:“沒錯,她雖然騙過我,但是她陪伴我度過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這個事實,並不能抹殺,你懂麽?”
“可是她從接近你的那一刻開始,就居心叵測,陪你度過艱難,那也隻是她的詭計而已,難道你還對她心存感激麽?”宮小牧著實不懂殷卓睿在想什麽了,為什麽現在的他跟高中時候的他會相差那麽大,那時候的他陽光、開朗、幽默、正直,在他眼裏,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有些事你不懂,”殷卓睿起身,麵向窗戶外麵,沐浴在溫煦的陽光之中,他想到了他最低穀的時候姚心為他所做的一切,雖然她沒有在商業上給他什麽幫助,可是起碼她在精神上的支持,是他咬牙挺過那段艱辛時期的動力:“我的確還愛著她,雖然她的身份給了我很大的衝擊,讓我很生氣,可是這仍然改變不了我的心裏隻有她的事實,就算哪一天我再把她趕出去,我也還會在獨處的時候,想起她的音容笑臉,她的一顰一簇……”
這一次在宮小牧的逼迫下,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真心,這時候的他才猛然醒悟,他為什麽要趕她走呢?雖然她的身份見不得光,接近他的時候也是別有目的,可是她最後什麽都沒做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