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交談

  “敢問公子貴姓？”


  “哦，我姓雷，單名一個辰字。”


  “雷公子，請隨我來。”


  林四娘微微一笑，領著眾人進屋，分賓主落座後，小環和小彩在她的示意下給眾人上了茶，不過兩人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寒意，跟防賊似的盯著雷辰等人，右手有意無意的放在了劍柄上。


  雷辰心裏跟明鏡似的，在這種山窮水盡的情況下，又遇到林四娘這個相當於修真者化神期的飛僵，眾人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利局麵，可以說生殺大權完全掌握在林四娘的手裏，即使他們奮起反抗也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至少，在恢複戰鬥力之前是這樣的。


  所以雷辰表現得倒也光棍，他強壓下心中的那點不安，露出個風輕雲淡的表情，先是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然後嘖嘖稱奇道：“嗯，好茶，好茶！”


  至於這茶具體好在哪裏，雷辰卻是不說，因為他壓根就不懂茶，在他看來，相同種類的茶完全就是一個味。


  待到林四娘的目光看過來，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雷辰笑道：“不知姽嫿將軍將我等叫來，是想要了解什麽事情呢？”


  站在雷辰身後的丫鬟小環撇了撇嘴，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對雷辰的說其然而不說其所以然感到不屑。


  林四娘聽到姽嫿將軍四個字，不禁微微一愣，秀眉輕蹙，疑惑道：“公子所說的姽嫿將軍指的是四娘嗎？”


  “正是。”


  “四娘雖自幼習武，卻也隻是略懂而已，談不上精通。至於戰場殺敵，生前隻有一次經曆，但也正是這次經曆使得我……”林四娘品了口茶，臉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歎道，“所以公子說的將軍二字實在是有些不妥，至於姽嫿二字更是談不上。”


  雷辰放下茶杯，笑道：“將軍不必謙虛，這是後人根據將軍的事跡送給你的稱號。其實在我看來，將軍乃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巾幗英雄，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本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原則，雷辰先送了林四娘一通馬屁，並在暗中默默恢複著靈氣，又裝作好奇四處打量著屋裏的布置，視線看到旁邊的張雪梅時對她悄悄使了個眼色。


  沒想到林四娘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四娘區區女流之輩，哪裏當得上將軍的稱號，公子還是與我講一下大明後來發生的事情吧。”


  雷辰撓了撓頭，麵色尷尬的道：“我……這個……曆史學得不太好，所以……”


  “沒有關係，說說你知道的就行。”林四娘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雷辰，“四娘醒來之時外麵已是滄海桑田，就連我這兩個丫鬟以及方泓兩兄弟，都是在我死後不久進入墓中的，他們對外麵的情況也不甚了解。四娘之所以有此請求，隻是為了對我大明的事情有所了解而已，並無他想。”


  雷辰頗為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林四娘的這個要求很合理也很正常。她畢竟是明朝人，明朝可以說是她的家，即使死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得知明朝滅亡後想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也在情理之中。


  “將軍是哪一年戰死沙場的？”雷辰問道。


  “崇禎八年。”


  雷辰沉吟道：“據我所知，崇禎九年的時候，皇太極將國號改為大清，於同年以及崇禎十一年兩次進軍中原。崇禎十二年到十五年，這三年時間裏，大明跟大清在鬆山以及錦州地區進行了一場大戰，雙方參戰兵力20餘萬，史稱鬆錦大戰。”


  “結果如何？”


  林四娘先是眼睛一亮，急忙問了一句，隨後又意識到了什麽，頹然的靠在椅子上，苦笑道：“我大明敗了是吧？”


  “是啊，剛開始大明還占有很大優勢，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雷辰歎道，“這場戰爭敗的很無奈，如果沒有朝中官員的掣肘，這場戰爭或許敗的不會那麽慘。”


  林四娘蹙眉問道：“公子的意思是，即使沒有朝廷的影響，我大明依舊打不過那些韃子？”


  聽到這句話，站在雷辰身後的小環倉啷一聲拔出長劍，橫在雷辰脖子上，語氣冰冷的嗬斥道：“你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王妃麵前妖言惑眾，我大明國力強盛，還打不過那些可惡的韃子？”


  “小環不得無禮！”林四娘阻止了小環，而後問道，“想來公子對此戰頗有一番見解，不知能否為四娘詳細解釋一番呢？”


  我哪有什麽見解啊，雷辰不禁苦笑。


  自從網絡興起後，這個時代已經變成了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無論你想了解什麽，隻要上網一搜就能知道答案。


  而鬆錦大戰算是明清朝代更替的最後一場關鍵戰役，其相關內容早就被那些網民分析遍了，雷辰自然也稍微了解過。


  雷辰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信息，說道：“其實這場戰爭大明失敗是肯定的……”


  “你！”


  小環一聽又毛了，正待拔劍卻被林四娘製止下來，林四娘對雷辰笑道：“公子直說無妨。”


  雷辰點了點頭：“其實明朝本來是一個非常繁華的朝代，可惜由於閉關鎖國以及宦官亂政等原因，國力漸漸衰弱，到了後期甚至有瀕臨崩潰的跡象。等到了鬆錦大戰的時候，朝廷已經無力支撐13萬大軍的糧草開支，所以在官員的影響下，崇禎皇帝不得不催促洪承疇與清軍進行決戰。而洪承疇又與守將祖大壽意見不合，洪承疇一味前進，祖大壽龜縮不出，恰好此時清軍又成功偷襲明軍的儲糧地點，將13萬明軍團團圍困，鬆錦大戰的局勢瞬間急轉直下……”


  “鐺啷啷……”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鐵器掉到地上的聲音，將雷辰的聲音打斷。


  林四娘素手一揮，遠處房門打開，發現是方泓和方浚二人站在門外，二人的樣子有些失魂落魄，應該是聽到了雷辰講述的內容。


  “參見王妃！”二人急忙行禮。


  行完禮後，方泓沉聲道：“我兄弟二人辦事不利，讓閑雜人等闖了進來，請王妃責罰！”


  “無妨，今日遇到雷公子一行，也算是一場緣分，方千戶不必自責。”林四娘笑道，“你兄弟二人也進來一起聽聽吧，我大明雖已不複存在，但我等身為大明子民，這些事情還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是！”


  方泓兄弟二人再次行禮，隨後進入屋內落座，不過看到雷辰的時候，方浚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又冷哼一聲。


  “公子，請繼續。”林四娘道。


  “哦，13萬明軍被圍困後，洪承疇命各總兵率部下突圍，不過成功的隻有吳三桂一人，其餘總兵或死或降。以上，隻是明軍在鬆錦大戰中失敗的第一個原因。”


  雷辰喝了口茶，繼續道：“第二個原因是當時的軍隊腐朽不堪，吃空餉的現象非常嚴重，名義上千人的部隊實際上有三百人就不錯了，所謂的13萬大軍……水分可想而知。第三個原因就是戰鬥力的問題，將領貪生怕死，士兵畏縮不前，戰鬥力明顯比不上清軍。”


  林四娘長歎一聲，問道：“後來呢？”


  “鬆錦大戰後，大明再也沒有能力組織起對清軍的有效反攻。崇禎十六年，李自成攻克潼關，次年稱帝。”


  “什麽？李自成稱帝？”


  方浚瞪著血紅的眼珠子，重重拍了下桌子，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陰氣，讓雷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方副千戶稍安勿躁。”林四娘擺了擺手道，“正所謂天意難測，我大明氣數已盡，有此一劫也是在所難免。我等死後皆成為修行之人，此事還需看開才是。”


  方泓歎道：“王妃娘娘言之有理，二弟，我等早已戰死沙場，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難道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大哥，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我心有不甘啊！”方浚捏的拳頭哢哢直響，咬牙道，“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每每想到大明已亡，我這心裏疼得緊！”


  這時候，雷辰眯了眯眼睛，突然道：“你這思想好生狹隘！”


  “你說什麽！”


  方浚猛然扭頭，血紅的眼珠子瞪著雷辰，突然拿起旁邊的半截繡春刀，一個閃身來到雷辰身前，對著他當頭劈下。


  一時間，屋內到處湧動著濃烈的陰氣，方浚散發出來的殺氣更是刺激著眾人的心髒。


  就在繡春刀落下之時，一抹白色倩影閃到雷辰麵前，林四娘猛然伸手抓住了方浚的繡春刀，說道：“夠了！”


  “王，王妃……”方浚一愣，迅速鬆開右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請王妃責罰！”


  “罷了，方副千戶對大明忠心耿耿，聽到大明滅亡的原因心中悲痛也是在所難免。”


  林四娘將繡春刀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說道：“隻是雷公子是我的客人，也是我讓他說的這些，你等不可造次。”


  “是！”方浚對著林四娘施了一禮，急忙退下。


  林四娘神情落寞的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問道：“公子剛才想說什麽？”


  PS：林四娘已經修煉到飛僵境界，相當於修真者的化神期，上一章寫成出竅期了，現已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