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二選一

  念小安看著桌上的邀請函與律師函。其實，二選一的時候，她早就做出了決定。


  她平靜的放下手機，厲炎今天「很忙」，那她今天就不「打擾」他了。她開始準備資料，明天要去拍一組戶外照片。


  忙忙碌碌，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回家的時候，她看著昨天停車的位置，臉不自覺的紅了。她加快腳步上樓。


  睡覺之前，她還是給厲炎發了一條微信。


  「晚安，明天我有艱巨的工作，先睡啦。你也早點兒睡。」


  敲下這一行文字的時候，念小安立刻把手機丟掉。對一個討厭的人說親密的話，這種感覺，誅心。


  她覺得，大夏天的不用開空調了，都把人噁心涼了。


  夜裡十一點，厲炎在明亮的會議室里開視頻會議。美國那邊是上午，視頻對面長桌邊的人，都是神情嚴肅。就彷彿厲炎坐在他們身邊一樣。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厲炎隨手拿起手機，瞥眼看屏幕上的內容。


  他眼睛里的柔光，像蜻蜓點水一般，一閃而逝。但是嘴角的微笑，卻明顯的被視頻對面的珊妮看見了。


  看完后，他隨意放下手機，裝作若如其實的，依舊寒著一張臉：「森德，說說你的計劃。」


  視頻那端的一個男子，立刻擺正態度，說起他的計劃。


  厲炎今天確實很忙，從上午來到公司，中間他除了吃飯和休息的二十分鐘，一直在和不同的小組開會，幾乎沒有停過。


  不過方謹發現，他今天語言邏輯嚴密，神情冷肅，但是心情似乎不錯。看手機的時候，眼裡的光總是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最明顯的是他的嘴角，會以一種讓人毫無察覺的弧度翹起來。


  這是談戀愛了？他居然也因為這個猜測，心情莫名的變輕鬆。


  念小安躺在床上不久后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灑在臉上，接著全身都是冰涼的。


  在下雨，她蹲在雨中。


  她很傷心，心和地上的雨水一樣，恨不得隨之流到地下道裡面去。


  這時候，頭上的雨水沒有了。她抬起頭，一把傘舉在她的頭頂上，一位穿著休閑裝的人站在傘底下。


  他很帥，五官輪廓深邃，一雙眼睛幽黑而又深沉。


  「遇到了什麼事嗎？」他開口，說的是中文。


  念小安張了幾次嘴，還是沒有說出她的苦惱。她肚子餓了，沒有錢吃飯。被房東趕出來，沒有地方去。


  這些，她都不知道如何向一個陌生人說。


  「Money,Ineedmoney.」最終，她艱澀的說出這句話。眼淚合著臉上的雨水，一起流了下來。


  這也是最好的掩護，大概他不知道她是在哭。


  他伸手遞過來一張卡，開口說。


  念小安抬頭看著他，正要看清他說什麼的時候，夢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靜了幾秒鐘，才摸過旁邊的手機。手機上有幾條微信，有一條是樓煜絕發來的。


  樓：「奶茶喝過嗎？」


  時間是兩個小時前，現在是凌晨四點。


  他是在倒時差嗎？凌晨兩點還不睡覺。念小安給他回：「喝過，和BP的原味一樣，謝謝。」


  寬大的書房裡，天頂上的夜燈打開了，書桌邊的書燈也打開了。牆壁兩邊的書架上擺滿了文件和書籍，顯得書房厚重而有責任感。


  樓煜絕穿著藏藍色的睡衣，以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但縱然是一個很隨性的姿勢，也能看出他對自己的要求很高，認真，絕不任性。


  他看了一眼桌上亮起來的手機，翻文件的動作停了下來。靜了兩秒鐘，他關上文件，拿起手機，走向卧室。


  他的書桌上，堆了幾堆大大小小的文件，都是他看過分類的。


  念小安以為外面下雨了，她下床走到窗邊，撩起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亮著。有一陣風吹來，樹葉動了幾下。


  並沒有下雨。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呢？因為樓煜絕回來了嗎？念小安失笑的扯了扯嘴角，爾後，她重新走回床邊，躺在床上睡覺。


  那個夢，是她在美國第二次遇見樓煜絕的場景。那時候她一個人，在美國過得十分艱辛。


  念小安在公司與助理會和。其實，拍照只需要他一個人。但是有些大牌人物，會覺得她一個人過來，有些寒酸。


  他們不想與一個窮酸的公司合作，這樣掉的是他們的面子。


  公司給足那些人面子，就給念小安配了一個助手和一個司機。


  出發的時候，天氣很好，灰色的雲鑲嵌著一塊純藍的天空。這畫面很美麗，念小安拍了下來。


  她今天是給一對明星夫妻拍婚紗照。贊助方有自己的攝影師，為了以防萬一，才讓念小安來給他們拍。


  加之明星也知念小安的名氣，很願意她幫他們拍。不能刊在雜誌上，他們自己也樂意留作紀念。


  念小安和其它的攝影師，一起拍。每個人找的角度不同，拍出來的效果也不同。


  轟隆一聲，下起了大雨。


  明星助理趕緊說：「先進去避雨，可以拍內景。」


  大家都同意這個提議。


  內景是在一個鮮花植物的莊園，此地是專門供應給拍婚紗照以及優美電視劇取景的地方。


  一盆盆可愛的小植物，以及新鮮的花朵，昭示著它們頑強的生命力，生生不息。念小安放慢了腳步，她的心情也被這些植物感染。


  美好的事物，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


  明星夫妻和其它的攝影師在閑聊休息，念小安一個人在外面看小盆栽。


  助理見念小安很喜歡這些小植物，高興的提議道：「安安姐，要是你喜歡，可以買幾盆回家。」


  「還可以買？」念小安驚訝，她以為，這些只是用來看的，裝飾的，並不允許看中的人帶走。


  助理笑著點頭：「可以的，很多人都到這裡來買，還有的公司常年在這裡預訂。」


  「那太棒了。」念小安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她折回去，指著她剛才看中的盆栽對助理說：「幫我問問老闆，這個可不可以買。」


  此時老闆含笑著從內屋走出來：「看中的都可以帶走。」


  「謝謝老闆！」念小安這下放心了，挑了幾盆。她邊挑邊對身邊的助理說：「有看上的嗎？我送給你。」


  助理和她關係好，也不客氣，選了一盆。


  最後，念小安停留在一盆小黃花面前。它只有一朵黃顏色的花，堅強的昂著頭。它像向日葵，但又不是。


  它彷彿就是專門等念小安一般，驕傲的等著。


  念小安的心像被什麼撞開了，一下子金光四射。


  這時候，她又看見有人過來取盆栽。他穿著快遞公司的衣服，念小安漸漸的有了想法。隨後，她翹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