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我自閉了。


  真正意義上的自閉。


  被看不下去的男媽媽中也扶老弱病殘似的扶下直升機, 我表麵是堅強的,內心是煎熬的,腿肚子打顫堪比帕金森, 連中也可愛的小蠻腰都不想摸了, 就算是滾爺那磁性聲音關切的噓寒問暖也失去了色彩。


  有人願意跟我相約去跳港黑大樓嗎?

  我內心毫無波瀾, 隻想逃避現實。


  蜷縮在港黑大樓角落裏木然的45°憂傷仰望天空,少女蔚藍的眼裏漸漸閃現淚光,整個人不願接受殘酷現實, 失魂落魄的歪頭看向遠方,緩緩流下一行清淚,渾身上下都是我很傷心, 非常傷心,沒有藍藍好不了。


  這是中原中也濾鏡視角。


  靠!今天日光太強了!啊,閃瞎我了, 哦不!


  我急匆匆的扭頭眨眼睛,恨不得鑽到藍藍大腿內側哭一哭。


  嚶嚶嚶, 今年冬天絕對趕不上藍藍的演唱會了, 我有罪!

  這是我的真實視角。


  剛剛擦完眼淚, 一旁的中也就貼心的遞給我我家藍藍的抱枕,擔憂的撩開額發抹頭測量體溫, 又急匆匆的跑回辦公室端出Q版藍藍馬克杯泡上菊花耐心的哄著我喝,把我拉到他辦公室裏坐在真皮沙發上蓋上印著藍藍盛世美顏的毛毯。


  叼著體溫計,捧著菊花茶,我懵逼的瞧著身上的毛毯,又瞧著中也在飲水機前忙活的身影, 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中也麻麻就是我堅強的依靠, 我就是中也麻麻的好寶寶。


  隻要跟著中也麻麻, 藍藍就一定會出現我的視野裏。


  在撲過去抱住中也麻麻小蠻腰的前一秒,我還這麽天真的想著。


  脫下外套忙裏忙外的中也麻麻憂愁的看著扒拉他馬甲的我,像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掏出他閃光的黑卡微笑著問我是滿漢全席還是法式大餐。


  我,我哪敢說話。


  這該死的有錢人的聖光!


  哦,腐朽奢靡的資本主義!

  牽著自家異能路過的某個蘿莉控大叔笑眯眯的打招呼:“喲,焦糖,昨天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說完,森首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笑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更笑得我渾身一抖,害怕的躲在中也後麵,想著假扮我的異能到底跟森首領進行了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商討,以至於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你別給我崩皮啊!

  當我欲回望去表達疑惑時,森首領卻收回目光,露出熟悉的蕩漾笑,扭著腰肢牽著自己的異能快快樂樂的逛小洋裙店去了,倒是愛麗絲很高興的衝我揮手示意。


  疑惑,但不說jpg.

  但我還是覺得森首領是水仙。


  對自己的異能撒嬌癡漢什麽的,完全無法想象.……

  口意——
.

  我忘了,有一種餓,叫做媽媽覺得你餓。


  我已經完全體會到隔壁刀劍片場裏麵燭台切麻麻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喂養本丸一大堆的孩子,等等我一定要送燭台切麻麻去極化,建立本丸咪醬的深夜酒吧。


  罪惡滔天的筷子又夾起第十二塊雞翅時,我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極力忍住想抬腳衝出門外的欲望,艱難的喝著可樂,試圖讓眼前人認清現實。


  還在認真看菜單上飯後甜點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窗外的日光落在橘發上更平添一絲溫順,青年精致的臉龐浮現出疑惑,麵色平和得像每一位覺得自家孩子吃不飽的家長,拿起叉子在我快崩潰的目光中又親切的夾起一塊切好的牛排放在盤子裏。


  盤子裏漸漸建起一棟高樓。


  我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去:“.……”


  媽,別夾了,求你了。


  中也麻麻沒有聽見,中也麻麻皺眉看我,眼裏滿是憐愛:“你怎麽看起來瘦了?”


  我低頭瞅了一眼圓滾滾的小肚子。


  媽,你認真的?


  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小蠻腰細就覺得我的小蠻腰也細。


  沒錯,我酸了,我酸中也的小蠻腰。


  在摸到他小蠻腰的第一天,我就酸了。


  中也細腰長腿人美心善嬌小可愛溫柔多金還專情,除去辦公室戀情這點什麽都好。


  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我下賤。


  少年特有的瀟灑與青澀被中也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有實力,也有財力,實在是眾多少女的夢中情人。


  他像一團熾熱的火焰,於敵人會毫不留情的燒毀,於同伴則會毫不猶豫的保護,對於戀人會軟化為一撮溫順熱情的火苗,甚至允許戀人對他做更過分的事情,寵溺又無奈的露出柔軟的弱點任其拿捏。


  每次被那雙飽含無數不可言說柔情的湛藍天空吸引時,內心不是被愛護的欣喜,反而湧上滔天巨浪,反複捫心自問,不敢直視。


  每天爬水管送文件,錄音代替當麵商談,總之在把他甩了之後,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個該天打雷劈的人渣見他。


  他當初怎麽看上我的,難不成是意大利風水太好了,導致他眼睛出了毛病?

  那不應該啊,明明我旁邊的白花花明顯更好看,銀發紫眸彬彬有禮,穿起來人模狗樣兒,他怎麽沒有看上白花花?

  實不相瞞,自從開門紅,我踹誰都沒心理壓力,反正誰都不如中也好,我怕誰。


  想當年,我跟著太宰治滿橫濱到處跑。


  太宰治入水我挑河,太宰治上吊我找樹,太宰治飲毒我去配……

  甚至他老人家吃飯還得我付錢,衣服破了我補,房間髒了我掃,飯菜沒了我做,人跑了我掩護……

  一個人幹十份活,更可恨的是太宰治還不給我報銷,死皮賴臉的拉著我翹班逛了夏日祭。


  煙花自夜空炸開,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


  還在看《完全自殺手冊》太宰治鳶眸裏也映不出來任何東西,抬都懶得抬,漠視的躺在山頂懨懨的搖醒我叫嚷著想要看煙花。


  “焦糖,起來啦,起來啦!”


  被迫起來不爽的抹嘴,我氣得扯他領子指著煙花罵他是不是瞎,幹脆把另一隻眼睛也綁上好了。


  當時還是個少年的太宰治嘴一扁,淡淡掃視我一眼,複雜的看我碎碎念。


  少年微妙的心思當然不是我能看透的,尤其是那人還是太宰治。


  少年太宰委屈叼著被我強製塞進嘴的蘋果糖,說話含糊不清:“你不看煙花嗎?”


  不耐煩的我轉身扯過他大衣蒙頭意欲呼呼大睡,聽到後一頓,疑惑的摸頭,認真看著他。


  “我並不想看煙花,隻是因為你想看,我才陪你折騰這麽久的。”


  畢竟你是殘疾人士,我得讓著你,說不定你眼睛馬上就要捐獻了,好歹看完最後一場煙花。


  而且煙花這玩意對我來說不就是大晚上買個炸彈引爆的事嗎,有什麽好看的?


  我很不理解太宰治大半夜把我叫起來去看煙花的理由,難不成他還有一顆文藝的心?

  覺得找到真相的我沾沾自喜,真摯的執起他的手摸著上麵粗糙的繃帶,看他的眼神慈眉善目。


  “宰啊,說,你還想要什麽,我一定滿足你。”


  忽然頓住了的少年眨眨長長睫羽,眼底出現細細的波瀾,表情單純得像疑惑的孩子,仔細打量我半天,忽然一敲手心頭頂冒出電燈泡。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太宰治感動極了,一把扯過我,我一個不穩撲到他懷裏,處於最高點的太宰治身嬌體軟,完全招架不住,我倆就像兩隻皮球一路電光石光滾下山頂,成功得到工傷一個月的假期。


  然而,那個月港黑集體組織去溫泉旅遊。


  我虧了!

  那個月,隻有港黑唯一的良心中也放棄了豪華的溫泉旅行特地請假照顧我……和太宰治。


  很不幸,由於醫院病房滿了,我和太宰治一個病房。


  晚上這貨爬窗跳樓真的神煩,每次跳之前都嘮嘮叨叨半天,生怕我聽不見,幹脆利落的跳下去不可以嗎。


  很沒有耐心的削著蘋果,中也露出想打人的目光看著死皮賴臉吃我盤子裏蘋果的太宰治,氣得跺腳,叉腰氣勢洶洶的警告。


  “喂!混蛋青花魚,你都吃了三盤了,她還什麽都沒吃呢!”


  “唉?她明明在吃啊~”


  “哈?怎麽可.……喂!不要給他削蘋果啊,你自己還是個病人!”


  “沒辦法嘛,誰讓我們兩個是港黑模範上下級呢。中也是嫉妒我有這麽能幹的下屬吧,真是可憐呢——哦,對了,焦糖,我的衣服縫好了嗎?”


  “誰會羨慕啊!喂!不要真的去給他縫衣服啊!你不是他的保姆啊!”


  之後顯而易見。


  我們因為擾民噪音上了醫院黑名單。


  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跟中也吃完飯,還是一心一意為我好的中也邀請我去港黑避難,這次事情鬧得很大,不容忽視。


  但我拒絕了,我不可能丟下受傷的末廣鐵腸自顧自逃跑,隻有對不起中也的一片好心。


  反倒是中也一副愧疚又為難的模樣,早有預料般的彈上我額頭。


  “笨蛋——怎麽還是那麽傻呢?”


  捂著額頭,我小聲辯解:“我才不傻,我爸媽智商那麽高,說明我也不差。”


  這份天真葬身了我。


  冰涼的金屬拷在我正欲逃跑的手上,我正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被迫雙手背後,單膝下跪在地麵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形象全無。


  哢嚓一聲敲定了悲慘命運,身後的青年耳墜上的流蘇輕輕掃過脖頸處帶著一陣癢意,我一隻手被按在身後,另一隻手被擒拿拷住高高舉起,絲毫不給我逃跑的間隙。


  身後人帶著惡劣的笑意說出了我的罪行。


  “原港黑幹部太宰治前任直屬下屬,因協助太宰治合夥殺人38件,恐嚇156件,詐騙等其他325件的犯罪嫌疑,現在逮捕你。”


  “哦,現在還得加上襲警58件。”他慢悠悠補充。


  被算計了!


  腦海裏一閃而過某個異能為完全犯罪的家夥,我恍然大悟。


  僵持過後,細細一想,我懵了,瞪大眼睛猛地抬頭反駁。


  “神TMD襲警,老娘哪裏襲警了,我襲誰了!?”


  條野鎮定自若的按下我不聽話的腦袋,捉住我的手臂,拉了一下手銬鎖鏈,指著自己緩緩開口。


  “我。”


  我一個呼吸上不來差點被氣死。


  合著你擱這公報私仇是不是。


  膝蓋被迫頂著地麵,寒風毫無阻礙的吹拂發絲,我委委屈屈:“胡說,我沒有!”


  條野堅持:“你有。”


  “那是你自願的!”


  “我沒有,是你強迫了柔弱可憐有無助的殘疾人。”


  “你臉呢?”


  “被你吃了。”


  汰!肮髒的大人!

  獵犬的審訊室不是第一次來,但這一次是以主角的身份進去還真是惶恐。


  偌大的審訊室擺滿了各種刑具,我甚至能一一說出它們的用途,與港黑的審訊室似乎也沒有什麽區別,不過比起太宰治的審訊,眼前的人明顯更喜歡用言語擊垮人的精神以此享樂。


  報應來了,我就不應該在太宰治和條野審訊那些可憐蟲的時候幸災樂禍。


  使勁扯了扯身上的繩子和手銬,洗刷不盡的血腥與潮濕擁入鼻腔,差不多預想到接下來的情景,為了我的心髒和人身安全,我真誠抬頭:“我要換人,最好是你們警花。”


  我的大腦裏滿是不可描述的play,往常角色扮演還能興奮一下,真刀真槍實戰起來那可是要我命,這大概就是人類葉公好龍的本質吧。


  回應我的是條野笑眯眯的槍口。


  “駁回,給我老老實實閉嘴,XX焦糖!”


  停下東張西望試圖求救的動作,我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不耐煩的條野:“你怎麽還打碼?我名字有這麽難聽嗎?”


  條野麵不改色:“這是為了保護嫌疑人隱私。”


  我瞅了瞅就兩人的審訊室,覺得他在說空話,我全名有這麽不堪入耳嗎?


  走過來,條野蹲下托腮笑得燦爛極了,對我循循善誘,毒舌技能一如既往在線,完全不打算給我留麵子。


  “別啊,不是說要把我折騰得不成樣子,哭著向你求饒嗎?”


  “怎麽?你慫了,不想上了?”


  手搭在我肩上,如願以償聽見我突然過山車般急促的心跳聲,條野笑得更開心了,我忍受不了口嗨被當場抓包的羞恥感,麵色爆紅的低頭悔過,第一次如此慶幸條野他看不見。


  “嗯?你怎麽了,上啊?”


  “……”


  別說了,我萎了,再起不能。


  覺得差不多夠了,拉過一張椅子悠哉悠哉坐上麵,條野笑著雙腿交疊,憐憫的看我:“放心,我會盡量給你爭取死刑的,到時候我下手輕點,控製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你不會哭得很厲害的。”


  我:“.……”


  我懷疑這個家夥還是在公報私仇,他說的真沒有什麽其他意思嗎。


  門開了,和煦的陽光下,我的天使末廣鐵腸緩緩走來,鄭重其事的替我解開繩子,在條野不爽的目光中執起我的手,麵露不忍。


  我感動得撲進美人的懷抱,很想抱住他的大腿蹭一蹭。


  哥啊,你就是我親哥,快把我無罪釋放嚶嚶嚶!


  摟著我,末廣美人看我的目光平靜包容,仿佛我還是他的乖妹妹,那正直的眼神讓我自愧不如。


  “放心,焦糖,我會給你爭取終身監/禁的。”


  這位長相美豔的警花又再一次注視我,緊抿嘴唇,像是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蜜色的眸子水光瀲灩,向我許下誓言:“放心,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


  我謝謝你們了,你們快滾吧!


  :)

  我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滾是不可能滾的,現在我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們宰割,我滾還差不多。


  盡管不情不願,我還是被迫審訊了。


  別問,我心比審訊室的地板還涼。


  嗬,我焦糖寧死不屈,我是不會把太宰治逼迫我做的事實說出來的,也不會把港黑是從犯供出來的。


  “那麽,第一個問題。”


  “在直升機上要跟你結婚的某人是誰?和你約定的偵探社的某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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